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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名单上的最后一个,你不用下车,我自己去。”

轿车后排,少女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孔时雨忍不住扭头望去,只见她双手正搓揉着太阳穴,眼下的乌青醒目的吓人。

六天,144个小时,其中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在奔波于全霓虹不同的乡村。

孔时雨算过,六天里,他一共睡了18个小时,而原理连十个小时都不满。

这是个什么概念呢?相当于,她一天里只睡了一个小时半。

那天的宣言她真的做到了,只不过是拼了命的努力做到的。

孔时雨一向知道她有手段,所以当他在车上拿到那份属于【除邪委员会】的各地签字名单时,他其实不觉得有多意外。

让他觉得意外的是,从拿到,到,实行,她完全就像个钟摆,踩着机械般的秩序,遵守着钢铁般的决心,立刻就开始,一秒钟都不浪费。

她没有在路途上解释,她计划的实施全部开展于和村民的每一场对话。

“你这不符合要求,所以我不能给钱。”

“哪里不符合要求?”

“他们破损了。而委员会要求的是,无损接收,亲自拔除。”

木门一关,村民全在外面,用耳朵旁听这一场“处刑”。

那是孔时雨第一次见真人君。

开头是一只手,中间变成了一个男性,但被原理瞪了一眼,立刻又乖乖的变回了一只手。

仿佛在看泥塑大师捏橡皮泥,那群素未谋面的受害者被服下安定昏迷后,被真人君捏成了奇形怪状的样子。

重新回到车里时,受害者们已经全须全尾安然无恙的被原理转移到未知的地方。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的监视项圈,想到她已经拆卸了,才开口问,“为什么要弄的那么麻烦?”

她那会正捧着一台新出的电脑正在打字,荧荧蓝光照在她脸上,孔时雨莫名觉得,那副五官和甚尔没有一点相像。

“藤壤一成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他不可能把这件事全权交给我们来办。”

“你是说,他后续会找人复查?”

一辆货车在后面猛按喇叭,鸣笛声刺的孔时雨不由的靠边放慢速度,试图让行。

“嗯,他有给你发短信吗?”

“没有。”

“他给我发了。”

孔时雨不由的捏紧方向盘。

他其实没告诉过原理,那天那帮人找他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是身穿衬衣的黑社会混混,也不是西装笔挺的保镖派人物。

把他打的不敢还手,鼻青脸肿的,是一帮穿着霓虹公职制服,手拿枪的人。

能使唤合法合理的人做不良的事。单是这一点就让孔时雨害怕藤壤一成。

所以当他听到原理说,藤壤一成喜欢私下单独见她时,他感到极度不安。

原理很漂亮,这是她忽然长大了之后,所有人的共识。

那张脸一半像甚尔,一半像甚尔已故的妻子。

明明双方都是霓虹人,但她却有东西方混血的那种攻击性的美。

孔时雨很担心位高权重的男人单独见她,因为这总会让他下意识想到不好的事。

“他给我发了一张旅游的照片,以及,他说七天后回国第一件事就要见我。”

“你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

(二)

原理把瓶中的水喝完,便下车了。

孔时雨把车停好,跟着她一起。

这是名单上最后一个村子,是结尾,但不是结束。

孔时雨出于成年人的责任感,且出于帮甚尔带女儿的职责,他打算从头跟到尾。

枷场村,孔时雨听都没听说过地方。

他曾在加油站里,趁原理买水的时候,忙里偷闲翻了一下地图,他竟然都没办法在巨细无比的地图里,找到这个村。

“请问是——”

“除邪委员会。”他补上,赶忙替她社交。

“这边请,这边请。”

他走在梳着背头的老人身后,原理则跟在他的背后。

“我们是最近才听到核查变严格的消息的。”老人擦了擦头上的汗,“所以,怪物可能——”

“受伤还是死亡。”原理冷冷的问。

“受伤受伤。”老人看起来决定多说几句博同情,“那两个小怪物太可恶了。她们会用邪恶的办法伤害我们。我的两个宝贝孙孙只是好奇用棍子碰了碰她们,结果呢,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血。你说说,我们能不反抗吗?”

孔时雨这一路已经见多了那些丑恶的事,这种话术里藏着的信息,他早已能自动提取。

但就算听过一百遍,他还是愤怒到想把这些人统统揍一遍。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要求吧!”他把气借着伪装撒了出来。

“抱歉抱歉,我们这边实在偏僻。”老人的点头哈腰,却引得他人不满。

新加入队伍的是一个头的像个球,但脸方得像块砖的男人。

他气呼呼的说,“村长干嘛道歉哩。那点钱,我们不要了。我们自己处死她们哩!”

孔时雨真的没忍住,他上前就是一拳,直接将男人打倒在地。

可看到男人被那一拳揍得口吐白沫,身边的村民开始窃窃私语时,他有些慌了。

他赶忙看向原理,只见她微微点了点头,厉声呵斥,

“五十万日元,不是给你一个人的。是给你们全村的津贴。既然你不想要,那我们会将枷场村移出委员会。”

利益当头,同村邻居又怎么样,很快有人出声道歉,更多的,是指责晕倒的男人。

混乱里,孔时雨发现原理的步伐似乎更快了。

她好像知道目的地在哪,几乎是跑着去的,和她一起的还有那个村长。

关押的地方,在接壤森林的那一小块地方。

村长皱着眉企图开口解释,为什么木门会被人为破坏外敞着。

孔时雨感到紧张,因为他怕是过分激进的村民。

路上不是没遇到过,但一般都是在门口叫嚷,而这一次,俨然已经进去了。

他把原理护在身后,率先进去。

不能再像第一次那样,让一个孩子替他面对了。

门内光线不良,但是轮廓内容都能看得清。

铁笼里的两个孩子,让他揪心。

但真正让他血压高的,是和他对视着,满脸杀意的不良男高中生。

村长火上浇油的大喊,“走开走开!没看到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已经来了吗?”

“你们不要误会啊,这个人不是我们村的。”村长对着孔时雨说,“这位先生,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你看看,里面的内设,关押的环境,都是按照你们委员会的要求啊。”

村长话音刚落,那个让孔时雨愁的头皮发麻的不良男高中忽然开口了。

“这样啊,原来是你让村民那么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