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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大雾封城。

雾霾遮天蔽日,即便在白天,十米之内也看不到人影,张开嘴呼吸,一口夹杂着灰尘的空气被吸入肺中,呛得人剧烈咳嗽。

这样的世界让人迷惑,也让人抓狂。

据说,冰河世纪以来,恐龙灭绝的原因之一是雾霾。

那种庞然大物都抗不过的灾难,渺小的人类又能如何?

雾霾导致太阳能电机设备运行不起来,小区全面停电。

幸亏碧园汽油囤得多,找人换了一批柴油回来,开动发电机,电网才没有瘫痪。

小区里因为雾霾突袭病倒了很多人,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植物被雾霾包裹,无法进行光合作用,连种植箱里的作物都蔫了,粮食短缺在今后必将成为严重问题。

眉儿已经交代孙东,让大家一定要节约粮食,因为在接下来几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里,粮食估计是收不回来了。

房间里二十四小时开着净化器,即使这样,还是感觉呼吸困难。

担心奶奶的身体吃不消,只能让她在空间中暂留。

空间里有小兔子,也有山鸡,眉儿又从雪姨那里弄了些山羊回来。

奶奶精神好的时候,她就给小兔子喂食。

老人家超级不喜欢那条花斑蟒,一直想让眉儿弄出去。

可外面雾霾如此严重,万一蟒蛇挂了,该如何向黄医生交代?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找个笼子,把大蟒蛇关了进去。

由于雾霾,平常上门看诊的杜医生失去了联系。

眉儿打电话他不接,后来接通了,杜医生的家人说他刚刚心梗过世了。

听说这个消息,眉儿一时哑口无言,看来她只能另觅良医了。

幸好奶奶最近精神状况不错,所以暂时还没有什么问题。

身在研究所的林警官打来电话,张教授听从了眉儿的建议,主动与昊天工厂取得了联系。

眉儿期待着这个新型空间的出现,可以扭转现在的窘境。

雾霾天气不宜外出,她每天在空间里劳作,稻熟先收,收后再种。

这一天,林老师打来电话。

她一上来就抱怨天气,说家里粮食紧张,现在没办法出去打工。

“政府的救济粮不是刚刚发放吗?这么快就吃完了么?“眉儿很是纳闷。

林老师叹了口气,“三个男孩子,都到了长身体的年龄了,老师实在供不起了。”

眉儿有粮,她犹豫着是否要送给林老师。老师和胡昇走得很近,她何不求助于胡昇呢?

“算了,老师还是自己琢磨吧。”

林老师大概感觉到了她的为难,说着就要挂断电话。眉儿有些不自在,毕竟上次奶奶住院,林老师帮了忙。

她想了想,说:“老师,明天您让杜宇来碧园门口,我带点粮食给您。”

林老师感激地挂断了电话。

次日,杜宇带着一名同伴前来。

雾霾天看不清道路,两个孩子应该是凌晨步行出门,中午时分才赶到这里。

两人在碧园小区门口等候,眉儿亲手将三十斤粮食交给他。

城里的饥民到处都是,眉儿不敢一次给太多,怕他们沦为抢劫的对象。

这些粮省吃俭用,半个月应该没问题了,眉儿看着两个小子背着粮食离开了。

杜宇拿着粮食回到家,把粮食放下,大声呼喊。“妈,我回来啦!”

林老师却没有在家。

一张纸条放在桌面上。“小宇,母亲出门一趟,晚上等我回来做饭,”

三个男生坐在客厅里等到晚上,林老师依然没有回来。

等到天黑的时候,杜宇开始着急了。他带着另外两个孩子冲出家门,到处寻找林老师的下落。

然而,三个孩子找了一晚上,还是没有找到。

“林老师失踪了!”

眉儿是次日收到的消息。

电话那头的胡昇很自责,“都怪我,没有照顾好林老师一家。”

光是自责又有什么用,眉儿有些不悦,胡昇连忙表示自己会出去找人。

雾霾这么大,林老师会去哪儿?

她给林警官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忙分析,林警官说,林老师八成是去找粮食了,还是从她的人脉关系中捋捋,看看能不能发现蛛丝马迹。

放下电话,眉儿首先想到的,林老师应该是去卖血了。

考虑到雾霾天驾车很危险,她找邻居借了一辆单车,打算去市医院看看。

山城的医院本来停顿了,最近在一些志愿者的坚持下,又开了起来。

雾霾过后,患者实在太多了,医院也成了一个临时救护所。

医生和护士都是义工,保安因为发不出工资被开除了。

大堂里开着大型空气净化器,源源不断地将室内的空气净化干净。

此刻的医院看似简陋,却又充满了秩序。

眉儿在一旁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杜大海!

杜大海正在跟一个带着帽子的男子一起说笑,看到南宫眉两人立即站了起来。

眉儿打量着四周诧异地问道:“这里怎么感觉不太一样了呢?”

杜大海呵呵地笑着,“这里……应该是人不一样了吧。”

眉儿没有时间闲聊,就直接问道:“我想找个人,你们愿意接吗?”

杜大海咧着嘴笑道:“你想找谁?说来听听?”

眉儿将林老师的照片拿出来,这些还是末世前照的,林老师现在的样子可是老多了。

没办法,她只有这些照片。

杜大海将照片捏在手里看了半天,就在眉儿等他开价的时候,杜大海将照片还给她,“这单生意接不了。”

他转身就走了,把眉儿晾在当场。

这句话本身就有问题,他连报酬都没问,这也太不正常了。

杜大海穿过走廊出了大门,眉儿想也没想立即跟了上去。

雾霾中想要跟踪一个人不太容易,距离近了,对方容易察觉,距离远了,容易走丢。

杜大海虽然拄着拐杖,不过整个人依然走得很快。

眉儿跟着他出了医院,一直向南行走,然后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雾霾中一闪而过。

“黄医生!”这个称呼冲口而出,眉儿自己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