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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听见后头断喝,吓得一激灵,刘贤就想一猛劲跑得了。

人家那俩小乞丐有经验,赶紧拽住他,稳住队伍。

心里吐槽刘贤,心说,你这时候跑,不是告诉别人你这有鬼么。

越是这种时候,越得稳住喽。

让抬着受伤那男人的两个乞丐,把人先放地上。

女乞丐趴那男人旁边,一个劲给他擦汗,伤口疼,出虚汗呢。

女乞丐还小声叮嘱:“你得捏着嗓子喊疼,不然不太像孕妇。万一后头来人查起来,容易露馅。哎,你得这么地,捏着嗓子你知道不,哎,就学我这样!”

她用手掐着自己脖子,捏着嗓子,扭扭捏捏地:“哎呦,哎呦,可疼死我了哎——”

那男人要不是伤口太疼,都得笑出声来。

这女乞丐的声音,可也太搞笑了吧!而且女人生孩子也不是这样喊痛的吧!

这根本就不是人疼痛时候的语调,反而像小猫撒娇的呼噜声。

他俩在这小声说话的功夫,后头跑来一个人。

这人就是刚才卡子里头的其中一个兵,他跑得呼哧带喘地:

“哎,你说说你们这几个老乡,咋跑这么快呢?我都快追不上你们了!”

不是,你追我们几个要干嘛呀?几个乞丐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心里头都犯嘀咕:“难道露馅了,这是来抓我们来了?”

俩小乞丐过去,偷偷伸出黑乎乎的小爪子,给这兵递钱。

老乞丐都交代过,让他们负责把人平安送进城去,那就是价钱都已经谈好,给过了。

那这一路上,再有啥花销打点的地方,都是他们丐帮的事情了。

那兵一瞅,他俩递过来的,是钱呢。

就跟烫手了一样,人家这小兵把手赶紧抖了抖:“哎呀妈呀,你们这是要干啥呀?咱们可不兴来这一套啊!

我这是看你们忒可怜,怕前头的卡子,万一没有我们好说话,卡着你们不让过去,耽误时间,那孕妇就危险了。

所以,寻思着,跟你们过去,替你们给前头卡子打个招呼。

可没想收你们啥钱呢!”

嘿,这小兵心地还挺善良。

要不说,啥时候都有好人呢,只不过有的时候,运气好能遇到,运气不好,遇不到而已。

俩小乞丐对视一眼,欢欢喜喜地跟小兵道谢:“哎呦军爷,可是得感激您呢!

我们这姐姐,家门口那接生婆都不敢给接生了,说是弄不好,耽误了就一尸两命啊!我们这回去,得给您立个长生牌位,谢谢您帮忙!”

这小兵岁数也不大,顶多十七八岁那样。

听俩小乞丐夸他,脸还红扑扑的,腼腆起来了。

就这么地,本来得过好几个卡子,人家这小兵从中间一说和,都没怎么检查他们,就顺利通过了。

等他们进城了,那小兵就告辞要走了。

受伤那男人想了想,运用自己所有的洪荒之力,保证自己没有笑场,也学女乞丐,捏着嗓子说:“军爷,请问您贵姓高名啊,将来好等孩子出生了,告诉他,到底是谁救了他一命啊!”

女乞丐一起身,就把受伤男人给挡后面了,手还从后头一直摇,意思是你可别说话了。

这男人捏着嗓子说出来的话,语调更怪异。

女乞丐冲小兵呵呵呵傻笑:“就是那啥,你叫啥名啊,姓啥呀,咱得记得军爷的恩情啊!”

小兵还挺不好意思,咧嘴一笑:“嘿嘿,我叫王虎子,大姐生完孩子,要是出不去城,你们可以再去找我。我帮你们给卡子上的兵说一声,让他们放你们出去。”

一听这话,估计这小兵,可能在里头,兴许还是个啥小官,不然要只是个小兵,那别的卡子不能卖他面子。

刚才他们来的时候,就挺顺利,这小兵一打招呼,人家就放行了。

俩小乞丐那是非常的热络呀,赶紧又给这小兵掬了一躬:

“那啥,我们这就进城找大夫去了,耽误不起孕妇啊,以后得空,再让军爷去家里坐坐,咱们好好唠唠嗑。”

他们虽然知道要是能结交上这小兵,说不定以后都有用处。

可是现在明显不是时候啊,都说了孕妇难产,要进城去看,你还在这里跟小兵一门心思套近乎,那就不是十万火急的样子啊。

所以俩小乞丐,只能跟小兵急急忙忙告辞。

不能再讲下去了,再讲下去,万一让人家发现啥破绽,就不美了。

小兵也挺通情达理,一挥手:“你们快去找大夫吧,啊,这城里的中医要是治不了,那教堂后头,还有个小医院,里头有西医。”

这一帮子人赶紧道谢,道完谢,抬起受伤男人,就往前跑啊。

就跟后头有狼撵他们似的。

跑到那僻静的地方,俩小乞丐一伸手,示意大家都停下吧,跟刘贤说:“哥们,咱们丐帮答应你的,咱已经做到了,以后的路,得你们俩个自己走了。”

搁现在那就得临走说一句,拜拜了您呢!

过去那就是挥挥手,不带走一片衣袖。

呼啦一下子,人家乞丐就都跑没影子了。

那女乞丐还边跑边回头看受伤那男人,恋恋不舍的样子。

其实人家也不是贪图这男人美色,而是她衣服不是脱给这人穿了么,她光想着把衣服拿回来呀,可俩小乞丐头没吭声,她也没敢硬要。

剩下刘贤跟男人大眼瞪小眼,刘贤往自己手心吐口吐沫:“拼了,老子身家可都压你身上了!你要是不能兑现,老子要你好瞧的!”

抱起这人,辩了辩方向,他就进了一个小胡同。

七扭八拐的,就到了一家门口。

嚯,这家门口那个破败呀,大门就剩半拉门框子了,门都没有了。

男人本来就伤重,全靠一股子意志力支撑着。

肚子上那么大个伤口,乞丐们塞的破棉絮倒是还多少有点作用,至少不流那么多血了。

他现在就是半昏迷、半清醒状态。

刘贤抱他进这院子,也就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又闭上了。

刘贤一瞅他这精神,可不咋好啊,别是要嘎了吧!真要是嘎了,那自己可亏大发了!

毕竟他全部身家可都压他身上了。

也不敲门了,抱着他,一脚就把人家屋里头那门给踹开了。

屋里炕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三十左右岁,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头发还翘着,皱着眉头,恶狠狠地:

“妈了个巴子,就你啊,你踹的老子门?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刘贤也顾不上跟他讲啥客套话了:

“哎哎,大哥呀,救命,救命啊!这人可快死了,你可快着点给瞧瞧,治好了,保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

他这还把受伤那男人,给他画的大饼,给这人也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