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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说你是因为斗地主才跑出来的,那……,怎么会落到倭寇手里?”

说好的读过书留过洋呢,总不能连这点见识都没有吧?这么大个男人,被拐这边?

“病急乱投医,和我一起的好几个人,他说他家亲戚能给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

我们是被黑船偷运到这边,干了好些年黑工,吃不饱穿不暖好些年,我跑了出来。

可身无分文,又没有任何有效的身份证明,被抓进去好几次,受尽倭寇的虐待。

要不是他们本土人骤减,很多工业需要用人,会留着我的命等到组织来救赎?”

可怜他年近四十岁,无儿无女,临死还落了个这么下场,悲哀啊!

可是想到父母已经被虐致死,即便当年留下,也是吃花生米的料,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白赚了这二十年,也够本了。

想清楚这一点,心情好了不少,那种回光返照般的释然,大概只有在临死之人的脸上看得出来。

“我姓吴,叫吴勇,如果有机会,你替我回老家,给我父母坟头上一炷香,”

话说一半,突然间停下来,叹息:“你一个学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我真是,也罢,死了就死了,还管葬在哪里?”

之后又想起了什么,让小酒拿出纸和笔。

“我跟你说一下我在港口这些年的经历吧?

你要有录音设备最好,没有了就记录下重点,也许将来能够用得上。

毕竟横滨的港口是倭国第一,也是亚洲最大港口之一。

我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也只见识了冰山一角而已。

甚至都不知道,我送回去的情报到底有没有用。”

港口小酒觊觎已久,当然很想知道从他这儿知道些有用的信息。

于是她找来从小岛上弄来的录音设备,还是民国时期监听用的那种大家伙。

一番捣鼓后,吴勇开始讲述他漫长的二十年……

还以为能坚持三天的人,只熬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中午不到就抱憾而终。

他用声音留下了他人生最精彩的二十年,甚至比留洋英国苏联还要精彩。

他学的是桥梁建筑,可穷极一生,也没用上,反而因为口语比较好,过了几年消停日子。

老家的住址、上线是谁,地址在哪儿,叛徒是谁,替他作掩护的人,他都一一列举。

她为他换上他本来的衣服,然后将他重新放回了山里。

不是他铁石心肠,而是只有找他的人看到他的尸体,方能停止搜查和相关人员的迫害。

如果一直找不到人,他们会一直动用各方力量去寻找。

这样的搜查对他们潜伏下来的人员,无异于雪上加霜,所以她被迫无奈将他重新放了回去。

这两天来山里搜查的人并没有断,尤其今天白天雪停了之后,搜查人员增多。

日暮降临的时候,她在空间听到了他们用日语呼喊。

“找到了找到了,可惜死了,还僵了。

翻遍了他身上,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转移出去。”

“不可能,我们在这山里转悠几天了,他怎么可能翻出去,带回去,好好查。”

小酒等到天彻底黑下来,才绕过在山下摸查的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大路走。

下山之后,海边的风吹的她格外冷,雪厚的踩上去吱呀吱呀响。

好不容易赶上了夜班车,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凌晨。

没有打扰保安,绕到学校侧墙,借助空间的梯子翻墙进去。

腊八节前,小酒找机会,将胶卷放到了吴勇口中他们接头的地方。

这里是处于街角僻静的教堂后院墙,她在空间里等了两个多小时,才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之后她听到抠动砖头块儿的声音,她立即从空间出来,躲到了一棵树后,探出头悄悄看。

发现拿走胶卷的赫然是教会的修女,顿时感觉到祖国的强大,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人才。

这个地方只有吴勇和他的接头人知道,下线叛徒不可能知道,所以她很放心的站直了身体。

等修女回到教堂,捏碎蜡丸,看到包裹着胶卷的小纸条,迅速打开。

上面赫然书写着与平时不一样的英文字体。

“吴勇已死,最后一次情报已完成。”后面还附上了三个叛徒的名字。

情报谁送来的,送件人可不可靠,已经没有人能给她解释了。

吴勇提过,接头人看得懂英语。

所以他们沟通既不用汉语也不用日语,而是选择了安全性更高一些的英语。

“吴勇,你的任务我已经替你完成,希望你投个好胎,下辈子别这么苦了。”

又是一年腊八节,小酒熬了一大锅的八宝粥,给她的狗崽子们一人一大碗。

“甜丝丝的,好喝吧?我奶奶,我娘,我大姐她们熬得更好喝。

也不知道你们这辈子有没有机会享用的到。”

说到这儿,已经哽咽到难受,默默的抱着碗坐到了墙角。

没想到五只狗崽子就跟感受到她的难过一样,纷纷叼着自己的盆,往她面前一扔。

然后伸出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大腿,而后将她围在圈内,继续低头干饭。

她哭笑不得,“恭喜你们啊,靠卖萌获得了生存下来的机会。”

却哪里知道,即使这些狗崽子不会卖萌,长得不这么可爱,不懂得冲她撒娇,她也是下不去手的。

狗是人类最忠诚的伙伴,怎么能杀掉吃肉呢?

此时此刻,触粥生情的她,却不知她之所以这么感伤,是因为这个腊八节带走了她最爱的奶奶。

腊月初七,似是感觉自己所剩不多,拉着陶昌义让她给自己拍了一张遗照。

还一脸遗憾的说,“我可能等不到我小孙女了。

虽然知道她是去干大事儿的,可我还是好想好想她。

日后怕是只能在天上祝福她了,我走以后,告诉她我最疼爱的就是她。”

陶昌义以为母亲是在说笑,却丝毫没注意到,明明中风口齿不清的她,突然间说话利索了许多。

她整理好房子,唠叨完老头子,看着外面的雪花,拍拍儿媳的手。

“走吧,送我回咱自己的家,我想家了。

到镇子上,顺便再去洗个澡,该过年了呢!”

虽然第二天才是腊八节,但初七晚上陶家就吃上了腊八粥。

吃饱以后,她将自己收拾妥当,整理好屋子,躺上炕,唇角含笑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