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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儿了?”

薛柔坐着灰布小轿回到宣王府的时候,就看到宴云昭阴沉着脸站在院子里。

“禀王爷,妾身近来觉得胎相不是很稳,就求了德妃娘娘准许我去万华寺烧香祈福。”

这次行动,其实是瞒着宴云昭的。

知子莫若母,德妃觉得她这个儿子对薛容的执念太深,恐一时难以放下。

于是就找了他身边这个还算有些眼力的小妾。

薛柔也正觉得宴云昭太过没用,想找个更粗的大腿抱一抱。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哼,本王可警告你,别再起什么幺蛾子,若是再考验本王的耐心,本王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上次他本将她关进清风小院里,可这女人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将青鸾青凤双双毒倒在地生不如死。

还威胁她们给宣王使了迷药。

不知不觉,又让她给算计了,如今还怀了他的孩子!

母妃不知如何知道了这件事,一定要他把孩子留下来,不能苛待了这个贱妾。

宴云昭不太情愿。

他吃这女人的亏吃的太多了。

可如今母妃已经发话,他不敢不从。

只是再看见薛柔,总有种不太舒适的感觉。

“对了,既然你擅长制毒,可有什么让人立刻毙命的手段?”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用谢晋调兵来威胁父皇的计划也已经实行了许久。

可老皇帝的态度却一天天冷淡下去,对谢晋提出的要求不理不睬,只说要找众臣商议一下。

宴云昭心里越来越没底。

且宴云廷这次病的蹊跷,他几次想去探视,都被赶了回来,言楚王得的是恶疾,会传染的。

可最近也没听说京城盛行什么恶疾。

难道说这是他使的障眼法,真人却不知去做什么了?

宴云昭越想越不踏实,找人暗中调查了宴云廷总领的几方势力,说是一直驻扎在城外的飞凌军似乎少了一些。

他便更加疑神疑鬼。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便进宫跟父皇提出过两日约了云南王一起坐下来谈谈。

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可以直接开诚布公的说一说。

没想到这次老皇帝却没推诿拖延,痛快的答应了。

宴云昭怕出意外,想着准备个万全之法。

若是见机不妙,可以让谢晋立刻毙命,也省的再把自己攀咬出来。

“见血封喉的毒药比比皆是,普通砒霜就可办到。

就是不知王爷是还想要什么特殊功能的?”

薛柔听见宣王又要用到她,很是高兴。

起码在这段时间她不必再小心的委曲求全了。

宴云昭想了想,摇头道:

“既然砒霜就可,那就用不着你了!”

他只是想要人命,并没有其他要求。

说着就给了薛柔一个冷眼,转身走了。

薛柔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嘀咕了一句:

“还真是阴晴不定!”

不过她这次找了新的靠山,也不必只将前程挂在宣王一个人身上。

如果这次成功除掉薛容,德妃便会亲自将她提为宣王侧妃。

若是她这一胎生下长子,就更多了一成扶正的筹码。

薛柔扶着莲衣慢慢向自己如今的宫殿里走着。

想来薛容此时应该已经身首异处了吧?

临死前没能好好送送她这位好姐姐,薛柔还觉得挺遗憾的……

两日以后,薛容肋下的伤口已经结了痂,右胳膊又恢复了行动自如。

宴云廷要找的东西已经到手,准备去参加在皇宫举行的藩王述职宴。

按照以往惯例,藩王到了述职的年限,只要到京城来报备一下,将述职的折子呈送御前,述职也便完成了。

可今年不同。

西昌王韩登因为给世子治病还没有着落,一直带着家眷在盛京过了年。

云南王谢晋本没有理由留在京城过年,可德妃宣王临时给安排了一个,要在京城完婚了再走。

于是两大藩王如今都在京城。

这述职宴,就是宴云昭要将云南王和老皇帝撮合到一块,商讨各自利益的谈判会。

不过,让宣王没想到的是,本该秘密进行的商谈,老皇帝竟办成了公开的宴会。

作陪的除了两大藩王,还有丞相左丘明,老太师严照秋,还有——楚王宴云廷!

“看三弟这精神抖擞的样子,你的恶疾好了?”

宴云昭本就对这次宴会充满疑惑,特地让人寻了砒霜随身带着。

又见宴云廷大摇大摆的参宴,心中更加慌乱。

“劳二哥惦记,本王已无大碍!”

宴云廷笑的意味不明,拱了拱手便坐到了左丞相身边,询问最近官场肃清一事。

谢晋最近倒是吃得好睡得香。

吴兴刚传来密报,说他已经带领小队秘密进京,且昨日韩登答应他的军械也已经安全转交。

今日就等着好好敲一笔竹杠!

若是老皇帝执意不给,他的军队在云南边界抢掠的那些,也够本了。

“宣王殿下,不是说今次是本王与圣上单独会面吗?怎么来了这么些人!”

他毫无形象的啃着一只鸡腿。

管吃管喝还管拿,今日这买卖可真不错!

宴云昭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

“谢王爷,不可御前失仪!”

他苛责了一句。

心想这谢晋还真是心大,今日这阵仗明显不对啊!

韩登沉默的喝着茶,悄悄瞟了一眼对面正与左丞相热聊的宴云廷,总觉得今日会有大事发生。

昨日与云南军交接那批军械,他故意没有露面,也不知被人瞧出破绽没有。

当年德妃和宣武侯怕他反悔,故意将那批军械塞进他在京城的老宅之中。

这些年他虽未动,但一直如鲠在喉。

如今终于脱手甩了出去,也不知是对是错?

谢晋重重的哼了一声,表达对宣王的不服,可到底还是扔掉了鸡腿,又用油脂麻花的大手抹了抹嘴。

不一会儿,老皇帝到了。

众人起身见礼之后,仁德帝阴沉着脸开门见山:

“谢爱卿,听说你年前无召暗中调兵,放任云南军在周边郡县掳掠百姓,可有此事啊?”

谢晋挑了挑眉。

“回父皇,儿臣已经跟谢王爷沟通过了,云南地处偏远,土地贫瘠,谢王爷那些兵将出界掳掠,实为生活所迫。

云南的百姓,生活的苦啊!”

宴云昭主动解释。

“就是,虽说是藩王,可皇上也不能不管不问,去年云南欠收,饿死了不少人,皇上若愿意拨款赈灾,那些散兵自然撤退。”

谢晋大大咧咧的说。

皇帝冷哼了一声,皇威震怒:

“哼,拨款赈灾?朕看你是包藏祸心!云南贫瘠?你谢晋悄悄躲在大山里练兵,以为朕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