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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姑娘怀疑大将军此次战败,是有人蓄意谋害,因此一直在着手调查军械倒卖一案。”

但话到如此,他也不好什么都不说。

“可刚查出些端倪,就被背后之人盯上了,所以才有了今日在街上被人伏击之事。”

薛牧今后还要在朝堂行走,有些事也不能说的太透。

宴云廷只捡了些重点说给他听。

薛牧听后沉吟不语,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前些日子兵部有个叫王用的库令使,被曝私藏军械,大将军可知晓?”

薛牧深沉的点点头。

薛家军那时还被困在宛城,可归程途中就听说了此事。

当时他还嗤声。

一个小小的库令使,哪里来的胆量倒卖军械?

定是有上位者拿他做了筏子。

“此事便是薛姑娘手笔。”

宴云廷补充道。

“如今王用已经被判了极刑,私藏的军械也已经全数缴回。

可那兵部丢失的军械,又岂是小小的五车。

只是再往深处查,就难免触及某些人的利益罢了。”

薛牧沉默不语。

原来容儿一直在帮他!

而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还一直当她冥顽不灵只会闯祸。

他还是太不了解女儿了。

宴云廷见他面色深沉,以为他在想军械之事。

只是这事他心中已经有了章法。

若是薛牧再横插一脚,怕是会乱了他的计划:

“薛大将军,其实……”

刚要提点几句。

就见身穿驼色蟒纹袍的太监总管,名叫久祥的,拿着拂尘款款而来。

“宣——

兵马大将军薛牧。

楚王宴云廷。

觐见——!”

嘹亮尖细的嗓音回荡在这高墙深宫里,格外响亮。

宴云廷赶紧收住话头抖了抖衣袍,跟上久祥的步伐。

“久祥公公,本王不在这大半月,父皇龙体可还安泰?”

久祥一听跟他说话的是楚王,满是褶子的脸上立刻挂满了笑容:

“托殿下的福,皇上最近倒是康健的很。

就是有些人总是办不好差事还想拿大,惹得皇上有些不悦。”

说着就回头瞟了一眼低头不语默默跟上的薛牧。

宴云廷就明了。

老皇帝对他这个儿子倒是挺满意的。

可薛牧吃了败仗还想托大,老皇帝十分不爽,这多半是要拿薛家开刀了。

宴云廷谢过久祥。

默默跟着他往御书房走。

心中盘算着一会儿要如何替薛牧开脱一二。

思虑间久祥已经跨进了御书房。

宴云廷只感觉身后的薛牧快走了几步,差点与他并肩。

“容儿要我将薛家军交与你,别让我失望!”

快要赶上的时候,薛牧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宴云廷愣了一下,十分诧异,想要问个明白。

可此时实在不是个好时机。

薛牧见他愣住,朝他微笑了一下。

越过他大步迈进了御书房,刚过门槛,他便“噗通”一声跪倒。

以头触地大声嚎啕:

“老臣——

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说着还浑身颤抖,呜咽不止!

硕大的身躯佝偻在地上,像极了一座会移动的假山。

如此举动。

不光让刚跨进门槛的宴云廷大吃一惊。

更是让在座的皇子重臣,乃至龙椅上的皇帝,都有些惊诧莫名。

僵了半晌。

老皇帝终于想起自己是这间屋子里的老大,不能让场面就这般冷着。

“薛爱卿倒是说说,你何罪之有啊?”

他纳闷的出声,打断了薛牧如老牛拉磨般的哭声。

听见皇帝终于问他了。

薛牧抬起胡子拉碴的脑袋,脸上早已老泪纵横!

鼻端还挂着一条晶莹剔透的清涕。

在场的都是诗书礼仪传家的簪缨重臣。

看到薛牧竟然如此御前失仪,纷纷嫌恶的别过脸去。

位居三公之首的太傅何彦殊,心中更是不屑:

哼,哗众取宠,取巧卖乖!

薛牧这是想到皇上马上要惩治他,来的一招反客为主?

“皇上。

老臣有负朝廷重托,此次北伐,连连失利。

还被北燕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围困宛城,数日有余。

若不是楚王殿下及时支援。

老臣恐怕……

恐怕就要以死殉国了!”

薛牧一边说着一边哭的声泪俱下。

将一个沙场老将没能击败对手,惨遭落败的遗憾演绎得淋漓尽致。

“老臣该死!

老臣错在不该轻视敌人。

在他数次知悉我军作战计划的时候。

没能及时改变作战策略。

老臣该死。

没有早些察觉身边已经被人安了钉子!

老臣该死!

在后方军械粮草供应不足的情况下,没有让将士们及时退守。

而是拿我大周将士的性命,换取前线百姓逃命的时间。

却不慎落了燕贼圈套,被困宛城数日之久!

老臣该死!

只觉得百姓是我大周子民。

忘了麾下将士也是大周子民。

他们陪我困在宛城。

没有果脯之粮,只能以树皮泥土充饥。

没有抗敌兵械,全用血肉之躯顶上!

老臣该死!

见那宛城城墙上尸身成山,血流成河!

作为主帅的我却无能为力。

老臣该死!

即便伤亡如此惨重。

依然斩杀了企图开城投降的将士。

就算是战至最后一人。

我大周的将士,也不可辱没了国家的气节!”

薛牧满脸泪痕,将此次战事经过一一道来。

声音越来越高亢,情绪越来越激昂。

惹得在场的重臣唏嘘不已。

是啊,他们只是知道这次北伐失利。

可从没想过,身处前线的将士们在这场失利的战争中是怎样的艰难?

七十多岁的两朝元老,太师严照秋捋着胡子感叹:

“哎!

常言道一将功成万骨枯。

可即便是失利。

这沙场上的冤魂又能少的了多少呢!”

带病议政的太子忍不住眼含热泪:

“薛大将军英雄气概!

咳咳……

危难之际亦以家国大业为重,又何罪之有呢?”

等着看老皇帝如何惩治薛牧的宣王:……

此时若再数落薛牧的不是,似乎非常不合时宜。

他面带遗憾的瞅了薛牧一眼。

没想到一个只会带兵打仗的莽汉,也懂得审时度势了起来。

这倒是有些棘手了。

宝座上的老皇帝本还因为薛牧吃了败仗,又迟迟不进宫觐见,心里憋了一肚子气。

可如今听说他战场如此艰难,也难免生出几分同情之心来。

如此有气节的老将,要是再罚似乎显得他昏庸无道起来。

“薛爱卿言重了。

此次北伐虽然失利,但好在没造成什么重大损失。

朕——

不会这般不近人情。

你且起来吧。”

话都说到这儿了,再以战败为由削他的兵权已然不可能。

老皇帝头疼的抚了抚额,又要另寻机会了。

“老臣恳求陛下开恩,收回臣手中的兵权吧!”

薛牧却依旧伏地不起,言辞恳切的请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