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梁兴尧用力的把楚云拥进怀里，内疚不已，“我不是故意要说那样的话，我……对不起。”
想到自己刚才竟然由着她离开还转身要拉开车门，他就内疚得无法言说，如果不是透过车窗玻璃看见副驾座位上那本画册，他或许真的会在盛怒里丢下楚云，毫无理智的走掉。
简直太糟糕了。
一思及此，他就内疚得心颤，“对不起，我……我太生气了，我……”
我只是难以避免的想起过去的事，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明明那么合拍，你明明那么了解我，却依旧没有办法完全的信任我。
“我知道……我知道。”
楚云抱紧了他，终于在他怀里开口，带着浓浓的懊悔，“我也不是故意说那些指责的话，我只是……你不让我把话说完，我一时情急……那些指责的话都不是真的，我没有要瞒你，我不告诉你只是因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我能不能谈成，毕竟……那是你妈妈。”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梁兴尧依旧无法理解，放开了她一些，认真的看着她，“可为什么呢？这不是我们最优的选择，更不是我们的唯一选择，我有能力照顾你和安吉，我的户口本是独立的，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我们即便……”
“不行，阿尧。”
楚云也依旧倔强，梁兴尧不解极了，她思忖了很久才开口，“有的人，有的事，从一开始就是绕不开的，否则……我怎么会那么恐惧……我的家里人靠近你呢？”
楚云的语气很平静，神色也很平静，平静得宛如在说什么寻常的事，可梁兴尧还是听懂了她的挣扎与疼痛。
她从未主动和他提过这样的话，他更没有想过，她用的是这样的词，“恐惧？”
楚云犹豫了一瞬，点头，“因为我怕他们像过去一样，越过我……找你要钱。”
梁兴尧愣了一瞬，不是太能理解，“要钱……给他们就是了啊，只要他们善待你，那就给啊。”
梁兴尧这话骤然就抽走了楚云全身的力气，她之所以怕，就是怕听见这样的话，她咬了咬牙，“他们不会善待我，他们要的是钱，如果你给了，就意味着告诉他们，为难我，就可以拿到钱，他们永远也不会停止这样的行为。”
梁兴尧沉默了，是因为楚云的自揭伤疤，也是因为她的用心良苦，他仿佛听懂了她要说的是什么。
她红着眼眶抬起手抱住他，她之所以停下脚步转过身，不是因为知道他会来追她，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把话说完，她不能走，“我转身，不是因为我知道你会来道歉，等着你来哄我，而是因为我想告诉你，我们既然没有办法从自己的家庭逃离，那就只能解决它，我再也……再也不想让你放弃和割舍任何东西了，我想为你的自由，尽一点绵薄之力。”
梁兴尧难以置信的瞪眼，“你说什么？”
“我不接受你对我的照顾，倔强的要强是其一，可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让我摆脱不掉的家人踏着我拼尽了全力才敢站在你身边的尊严，越过我，靠近你。你妈妈说的没错，阿尧，我就是配不上你，可现在配不上，不代表永远都配不上，我那么努力想要维持的尊严，就是通往‘配得上’这三个字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