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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一只妒魔女·壹佰捌拾玖 一条如鲸哭泣的鲤鱼(上)

【五十星·纽加哥】

【一九八九年十一月三十日】

【十一月的休止符·c小调赋格·其五】

克利斯汀,纽加哥的天使,能够在一切介质之中移动,躲藏,占有的恶魔,当然,现在的它是一封信,一封情书,此时,它的位置在汉弗雷斯家的宅邸,它本是一张白纸,不过它为自己添上了文字。

错误的权能,克利斯汀想要错误的权能。

它想要把错误取而代之。

克利斯汀是一位天使,权能的实质化,它所拥有的权能便是如此,只要拥有介质,它就能够移动,占有,它随时可以去到任何一个介质之中,这也是克利斯汀不会惧怕大多存在的理由,毕竟,别的暂且不提,它最擅长的就是逃跑,整个国度不知道有多少它留下来的介质,只要它想,它能够去往五十星的任何一个角落。

五十星,纽加哥,汉弗雷斯宅邸,一九八九年十一月三十日。

汉弗雷斯先生握着自己的手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他刚刚坐上这个位置还没多久的时候,他不能够松懈,整个汉弗雷斯家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在汉弗雷斯家之外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着他,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位新上任的汉弗雷斯家家主能不能做出一些功绩,还是就此颓废没落,如同他的某一位祖辈。

因此,现在这段时间是汉弗雷斯先生最为重要的时间,他必须在这段时间之内做出成绩来,固然,在争夺这个位置的时候他已经展现了他的力量和才华,但还不够,作为一个竞争者是足够了,但作为一个家主还不够,他不再只是为了自己而努力,他还必须想着整个家族,汉弗雷斯先生在现在并不相信任何人,至少现在还是。

他在桌面上的文件翻找着,片刻之后,他拿起了克利斯汀,也就是拿起了那封信,他看着信,沉默了一会儿,他打开了信件看了起来。

克利斯汀已经在心中描绘出了错误的模样,也就是此时名为子规的那个人的模样,以汉弗雷斯家的力量,想要找到这么一个人轻轻松松,或许吧,克利斯汀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这是目前一个不错的选择,汉弗雷斯家本就是纽加哥的一个大家族,他们在纽加哥的人脉和眼线足够了,只要能够引起汉弗雷斯先生的注意,剩下的就自然会有人去做。

但更加重要的,是把他们所想象中的错误和自己化为一体,克利斯汀想到,唯有让自己和错误的关联性重叠到一个不可拆分的地步,它才能够占有错误的权能,这是权能的窃取,既然错误想要夺走它的权能,那么它夺走错误的权能也是理所应当的。

错误……错误,错误的权能,能够否决既定事实的权能,这种涉及到概念根本的权能是克利斯汀极其想要的,如果它得到了这份权能,那么许多想做的事情都能够做了,克利斯汀没有被喜悦和期待感冲昏头脑,它知道越到这种时候越要保持冷静,不要出差错,克利斯汀,你好不容易离开那里,离开那个地方,你难道想要去到黑幕之中吗?

虽然不知道错误是如何离开黑幕来到这里的,但既然来了,那就抓住机会。

汉弗雷斯先生阅读完了这封信,他没有第一时间做出下一步动作,他在沉思,应该是在沉思,至少从克利斯汀的角度是如此,不要紧,在汉弗雷斯先生注视着这封信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为了克利斯汀的介质之一,克利斯汀并不打算转移到汉弗雷斯先生之中,和那些平民不同,汉弗雷斯先生被注视到的地方太多了,一些小小的偏差都会被无限放大,以防万一,还是选择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作为介质转移肯定更加合适。

汉弗雷斯先生把信件放回到了桌面上。

“就这点事情还需要汇报上来吗?”克利斯汀听见汉弗雷斯先生喃喃自语,“看来应该跟他们说一声,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直接打回去就好了。”

……什么?

克利斯汀顿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他分析过汉弗雷斯先生的性格和习惯,这种出现在桌上的不知名信件按理来说应该能够引起汉弗雷斯先生的兴趣,至少也会让汉弗雷斯先生提防,但此时汉弗雷斯先生表现出来的反应更像是不在乎,对,不在乎,仿佛这信件上写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克利斯汀重新审视信件上的文字,它打磨出来的文字此时已经换了个模样,变成了一个邀请函的样子,而且是很无趣的邀请函,邀请汉弗雷斯先生去参加某一场绅士们的集会,这信中写的天花乱坠但是毫无意义,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这不过是一种近乎哀求的邀请,或许只有邀请到了汉弗雷斯先生,才能够让这所谓的集会有那么一点惹人注目的可能性。

这封信的内容被修改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克利斯汀毫不犹豫地换了另外一个介质转移了过去,这封信的介质已经被发现了,那就不能够停留了,换下一个,它的下一个目标是另一个家族之中的白纸,效果肯定不如汉弗雷斯家的好,只是它只能选择那些地方了,是谁?是谁修改了信件的内容?是错误吗?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如果此时的克利斯汀有额头,那么它的额头一定留下了汗水,从一个介质转移到另一个介质不需要时间,这是瞬间的过程,它落到了第二张白纸上,这一次,它重复了信件的书写过程,一封信可能还不够,可是只能够写一封,一封信不会产生问题,但同时出现两封在不同人家的信就会被发觉,被发觉信件是否存在什么特殊目的,因此,同一时间之中,克利斯汀只打算制造一封信。

它开始等待。

没有让它等多久,它就看见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推开门进来的人是……错误。

“别着急离开。”克利斯汀听见错误说道,“你离开了我也有办法找到你,克利斯汀,猜猜看?你在汉弗雷斯家的介质是被谁干涉了?猜对了也没有奖励,不过你可以猜猜看,我想答案应该不难猜到。”

“错误,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哈,我可没有找到你。”子规提着自己的烟斗,一把拉过一张椅子,她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把右腿搭在左腿上,“克利斯汀,找到你可不简单,不过找到你的介质就简单多了,还记得你在展览馆那边干的事吗?你留下的痕迹太大了,循着你那污染的味道走两步就能够找到的介质。”

“你现在离开我还能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我会怕你这种威胁?”子规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也对,现在这个时候的你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还是一九八九年,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克利斯汀并不是在威胁,它正在制造‘信件’,不只是信件,还有各种信息,在介质之中的移动并不需要时间,它在这一瞬间穿梭在无数的介质之中,在纸张上写下信件,在人的口中述说错误和自己的关联性,它利用所有的介质执行同一个任务,那就是把人认知之中的自己和错误牢牢捆绑在一起。

不需要时间的转移,这就是这个时候克利斯汀最大的筹码,几乎没有间隔的创造,它在介质之中进行着描述,虽然转移不需要时间,但是进行描述是需要时间的,因此,它不断控制着自己在介质之中的存留时间,它的意识只有这一份,若是能够分开自己的意识,它就不用担心这样的问题。

现在已经无暇去想多份描述会不会引起猜疑的问题了,汉弗雷斯家的介质只有那信件,别的地方的介质也不会大量堆砌在同一个地方,时间还是太少了,现在克利斯汀倒是希望自己能够做出更多的介质,可惜,太可惜了。

它把最多的时间放在错误所停留的房间之中,如果现在让错误发觉了异样,那就麻烦了,它想要错误的权能,可它对错误的了解程度也不是太多,错误能够做到什么程度还是一个谜,克利斯汀并不想赌,它更希望循序渐进,然后一点点把错误的权能夺取过来。

“什么叫现在的我还不知道?”

克利斯汀所停留的那张白纸上浮现出新的文字,不是通过口述,而是文字的浮现,文字的浮现是需要时间的,错误并不知道文字的浮现速度,因此在每一个文字出现的间隔区间,克利斯汀能够在更多的介质之中,它在创造信息,用信息覆写人们的认知,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认知的改变。

毕竟,在信息这一块,越是给人们充足的时间,他们就越容易发觉信息的矛盾,因此,短时间内的认知覆写和长时间的权能夺取,这才是克利斯汀的计策。

“字面意思啊,克利斯汀。”子规说,“我们的时间本就不一样,在我的时间之中,黑幕都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