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杨闻念把划开一个伤口的手指递到苏晓樯嘴边。
脖子缩了缩，苏晓樯不情愿地张开了嘴，纵然她已经尽力在‘啊’了，但还是小得可怜。
喝别人的血这种事，正常人都会从心底里抗拒。但苏晓樯没有拒绝，她真的像刚刚答应杨闻念的那样，杨闻念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也不问原因。
手指一抖，将那滴凝结出来的鲜红色的血液滴进苏晓樯嘴里，杨闻念收回手指，把合上的修眉刀放在了置物架上，“咽下去。”
“唔……”苏晓樯努力地吞咽，她感觉这滴血很烫，喉咙像是烧起来了一样，到了胃里却暖洋洋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往整个身体蔓延。
她眨眨眼，忽然惊了！
前挡风窗里自己的倒影很模糊，但那双金色的眼睛却异常清晰，一个眨眼的功夫，她就拥有了一双漂亮的金色瞳孔！
而且无数低吟传入耳畔，她听到了此前听不见的声音，仿佛一个唱诗班在车外念诵着《圣经*启示录》。
苏晓樯抬起头看向窗外，忽然从原本漆黑的夜里看到了无数双眼睛，无数双黄金瞳。
它们站在雨夜里注视着兰博基尼Reventon狂飙而过，发出垂涎的低吼，但是又不敢靠近，只是遥遥注视着。
仿佛在畏惧着什么。
一个完全崭新的世界出现在了苏晓樯面前，更神奇的是她忽然不害怕了。仿佛自己成了这世界的一部分，这个叫做‘尼伯龙根’的异世界接纳了自己，自己也接纳了它。
这双黄金瞳像是一张身份证明，拥有了它，你就拥有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她看向杨闻念，期待着一个解释。
“我的血不能让你变成蝙蝠侠或者蜘蛛侠，但能让你暂时地成为混血种。”
“混血种？”苏晓樯重复这三个字。
“人与龙的混血。”
“龙？”苏晓樯想到了什么，“你刚刚说过，那个叫昂热的老家伙是屠龙者？”
杨闻念点头，“对，混血种自诩为屠龙者，虽然他们身体里流淌着龙血，但是混血种与龙族的战争持续了上万年，这是场不死不休的战争，只会以一方的消亡为终结。”
“那我现在就是混血种咯？”苏晓樯对着镜子看自己漂亮的黄金瞳，眼中满是惊喜。
“不是。”杨闻念说，“暂时变成混血种而已，过一会就会恢复正常。我的血暂时还达不到龙血洗礼那种永久改变基因的程度。”
“我给你喝我的血不是为了把你变成真正的混血种，只是为了让你不那么害怕。毕竟刚刚只是一个死侍的目光你就差点全身痉挛，一会我和它们打起来了，你怕不是会直接休克过去。”
挠了挠头，苏晓樯低声说，“谁让我是个普通人啦……不像你……是个……屠龙者……”
她觉得‘屠龙者’这三个字很帅，要是能自己也能拥有就真是太棒了！可惜好像不大可能。
“你要和它们打架吗？”苏晓樯环视周围，随着兰博基尼Reventon开的越来越深，周围出现的人形黑影也越来越高大，黄金瞳也越来越炽烈，甚至有人形想要奔过来，但是被370km时速的超级跑车甩在了身后。
“对啊……要打一架……”杨闻念猛打方向盘，同时松开油门，踩死刹车。
兰博基尼Reventon在满是水迹的高速路上滑行、漂移，车身横了过来，主驾驶这一面的车身正对上前方的道路，那里一瞬间亮起了不知道多少对灿金色的瞳孔。
那些死侍学聪明了，它们不再和跑车比马力，它们堵在了路上！
杨闻念偏过头，和被撞飞出去的死侍对视，目光一瞬间冷了下去，“这场战争，不死不休！”
兰博基尼Reventon停下，它飘逸入位，横硌在高速路上，375km时速带来的巨大冲击撞飞了无数人形黑影，但更多的黑影扑了上来，它们像是草原上食腐的秃鹰，都在等待车停下的那一刻。
推开车门，杨闻念大步走了出去，炽烈的光芒在他身上绽放，如同一团火炬，照亮了黑夜。
言灵序列表第28位，言灵*白炽。
他站起来时从置物架上抓走了那支修眉刀，苏晓樯的这支修眉刀是折叠式的，杨闻念把玩着它，像是挥舞一把折刀。
‘天地为炉’把塑料的刀身和铝合金的刀片强化成‘再生金属’，杨闻念转身，折刀打开，他猛地挥下，漆黑的人形哀嚎着被撕碎，浓黑色的血飞溅，但是好像杨闻念周身有着一个气罩，黑血被挡在气罩外，溅射不到他的身上。
忽然，这个气罩扩张，如一堵无形的墙移动，从四面八方冲过来的黑影都被强大的气压撞飞了出去，以杨闻念为中心，直径六米的范围，连雨水也冲刷不进来。
言灵序列表第66位，言灵*无尘之地。
像是学生转笔一样在手指间转动那把修眉刀，杨闻念往前一踏，一刀刺进了面前死侍的胸口里，“在卡塞尔学院待的时间有点长，好久没有放开手脚战斗了……”
他冲了出去，修眉刀在大雨中反射着车灯的白光，它的每一次挥动都会带起一片黑色的血，都会有一个漆黑的人形伴随着一阵哀嚎被斩断。
浓黑的血泼洒到前挡风窗上，转瞬间就被暴风雨冲刷干净。
忽然，杨闻念转过了身，将手里的修眉刀掷了出去。它像是一颗子弹飞向兰博基尼Reventon的侧面，有一个死侍摸到了副驾驶室旁边，想要掀开车门把苏晓樯抓出去。
但是修眉刀刺破了它的眼睛，并且在它的脑袋里旋转，如果那个东西能被叫作脑袋的话。它的黄金瞳闪烁，而后永久熄灭。
沾满黑血的修眉刀飞出，有灵智一般飞速划过，割断了好几个死侍的脖子。
言灵序列表第82位，言灵*剑御。
围住杨闻念的死侍们有些慌乱，层层叠叠地环住他，像是一度密不透风的人墙。
“是不是很惊讶？”伸出双手，细密的黑鳞包裹住修长的手指，指甲拉长仿若利爪，开启了龙化的杨闻念一把撕碎面前的死侍，“很惊讶我不止一个言灵？”
“因为我可不是混血种，我是埋骨地的守墓人啊。”他忽然发起冲锋，双手探入面前一个小山般魁梧的人影体内，低吼着把它从中间撕成两段。
“当死的，就滚回墓地！”
“如果不愿回去，我可以帮你。”
那声音并不大，但冷漠地像是判词，威严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