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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女侠送大侠一程!”女孩豪气冲天。

副驾驶的门关闭,苏晓樯打开了兰博基尼Reventon的车载暖气,被雨水光顾了两三秒就变得湿漉漉的长发让他们两个都很不舒服。

这里是郊区,有很多以前老外建的洋馆,现在这些洋馆被改造成了各种餐厅、会所、疗养院,倒是成了富人们的专属服务区。

可惜机场在另一个方向,粗略算去得有六七十公里远。

“杨大侠你家在哪啊?”苏晓樯驾驶着兰博基尼拐上了进高速路,扭过头问。

“洛阳。”

“洛阳好啊,我特别想去看兵马俑!”

“兵马俑在西安……”

“唉?是吗?”女孩很震惊。

————————

Aspasia餐厅,大门敞开。

侍者为路明非披上了外套,又递给了他第二件。

路明非拿着那件米黄色的风衣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轻轻披到陈雯雯瘦弱的肩上。看着女孩微微一颤的身体和低下去的脸蛋,感叹不愧是米其林餐厅,服务就是周到。

一辆奔驰闪着大头灯开进了庭院里,一男一女撑着伞从车里出来,陈雯雯迎了上去。

“这位就是路明非同学吧?”陈爸笑着朝路明非招手,“雨这么大,要不要我送你回市区里啊?”

“不用啦。”路明非摇头,“我今晚的飞机回美国,一会有车来接。”

“好。”陈爸走上来和路明非握手,“你和我们家雯雯以后要常联系,雯雯这个孩子最大的缺点就是不愿意说,心里苦也不说,但是她好像愿意和你倾吐心事。”

“唉……好……”路明非手被陈爸晃着,也不敢抽出来。

“那我们先走了,以后和雯雯多联系啊!”陈爸钻进了驾驶室,陈妈在副驾驶摆弄着一张名片,满脸激动。

那是刚刚Aspasia餐厅的侍者给她的。好像是会员卡,路明非没要,陈雯雯看他没要于是也没要,但陈妈要了。

陈雯雯坐在后座,她透过玻璃看着路明非,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女孩哈了一口气,于是玻璃浮上一层薄薄的雾。

但那片雾忽然凝固了,满天的大雨也凝固了,奔驰车发动机的声音也凝固了。

“那个叫做杨闻念的人……真讨厌。”路鸣泽和路明非一起站在餐厅大门前,盯着外面暂停在空中的漆黑的雨幕,声音带着无尽的厌恶与愤怒。

“让你的计划破产了,能不讨厌吗?”路明非看着小魔鬼。

“真想杀了他!”小魔鬼恶狠狠地咬牙。

“那就去啊,别被反杀咯,杨大侠超能打的!”

路鸣泽不说话,仿佛这句话戳到了他的软肋。他就算再想杀一个人,现在也不能杀,因为……各种原因……

“对了,以后别再用什么权与力的妖言来蛊惑我了。”路明非双手插兜,语气漫不经心,“刚刚杨大侠又做了一次心灵辅导,他告诉了我权与力是什么。”

路鸣泽接过话茬,“我听到了,是王座,是坟墓,是梦魇。真是让人讨厌的话……真是让人讨厌的人!”

“但哥哥你真的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他盯着路明非,淡金色的瞳孔里满是嘲讽。

“什么?”路明非一愣,他只是觉得杨闻念的话很酷,但是含义还真不清楚。

路鸣泽轻声说话,像是吟诗。

“对于活着的,权与力是王座。”

“对于死去的,权与力是坟墓。”

“对于不死不活的,权与力……是梦魇……”

路明非有些呆,“可我怎么觉得,对我来说是梦魇啊……让我很害怕……”

“因为哥哥……”路鸣泽按住了路明非的肩膀,把他的头别过来和自己对视,“哥哥你从未真正死去,也从未真正活着啊!”

闪电划过天际,雷声低沉,整个世界忽然活了过来。雨水滴在路明非手上,清凉的感觉让他猛然惊醒。

奔驰的车身开始轻颤,而陈雯雯呼出的那口白雾已经变了模样。

她用手指在白雾上作画,画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笑脸后是她那双充满光彩的眼睛,陈雯雯长长的睫毛扑闪着,那双乌黑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像是星星。

轮胎转动,星星远去。

只剩下一道笑声在路明非耳畔回荡,像是嘲笑,嘲笑他把唾手可得的猎物给放走了。

但路明非不理,把腰背挺得笔直。

————————

楚子航从自己卧室的浴室钻出来,飞快地换好衣服。今天大雨,车开的会比较慢,他那原本还算宽松的时间表忽然变的挤了起来。

背着收拾好的包,楚子航走到了一楼大厅。

家里的雇工佟姨看到了他,问,“子航啊,要走了吗?”

“嗯。学院的小学期。”楚子航说,“夜班的飞机,马上就走。”

漂亮的女人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外面雷雨轰鸣,她睡得倒还香,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却能活得这么滋润,该说她太幸运了吗?

“你妈给了煮了饺子,去吃两口再走吧。”佟姨拉着楚子航进了厨房,“你妈是山西人,上马饺子下马面,吉祥!”

楚子航愣住,他没想到事事不着调的老妈居然能记得在自己出发前煮上一锅饺子。

但打开锅盖,扑面而来一股焦糊味,一团漆黑,根本看不出煮的是什么。

“难为她了……”楚子航从锅里捞起一块炭黑色的面皮,放进嘴里,味道很冲,他感觉自己嘴巴里一股烤熟的煤球的味道。

他努力咽了下去,而后说,“倒了吧,吃不了了。”

这个漂亮的女人从不会做饭,但儿子走的时候还是想煮一锅饺子。

重新走回客厅,楚子航看着还在熟睡的漂亮女人说,“佟姨,别忘了记得提醒我妈每天喝牛奶,三元的低脂奶,加一块方糖,微波炉低火热五分钟,睡前看着她喝下去。”

“知道了!和以前一样嘛!”佟姨不理解楚子航为什么每次临走前都要嘱咐一遍。

就好像……这是一条风筝的线,线还没断,风筝就丢不了。

楚子航开着那辆保时捷到了Aspasia餐厅,路明非坐在大门口,侍者恭敬地侯在身边,路明非赶他走他也不走。

“怎么样?”看着路明非系好安全带,楚子航开进公路里。

“还好。”路明非双手枕在脑后,“有时候不得不感慨啊!”

“感慨什么?”

“杨闻念真特娘的是个哲人,还是个海蜇!”

楚子航上下眼皮挤到一起,怪异地看了路明非一眼,“杨师弟呢?”

“他先走了,说是坐飞机回洛阳。对了,师兄,你又没挂科,为什么小学期要回去啊?”

“参加论坛讲座,写观后感,凑毕业学分。”

楚子航看了路明非一眼,“你大三的时候也会想尽办法凑学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