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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朝,元兴三年,世代为国师的澹台家又得了一个麒麟儿。国师为孙儿取名为衍,即变化发展,一如将来之事。

传言澹台衍出生的那个夜晚,五星连珠。钦天监像是恭维讨好澹台家,又像是只说些让元兴帝满意的话,竟说‘澹台麒麟子与夏朝气运相和’。

有关此话的解读很多。

既可说澹台衍可助夏朝迎来太平盛世。也可说澹台衍与夏朝命运一体,澹台衍即为夏朝。还有说澹台衍才是天定龙子,迟早有一日将执政君王取而代之。

澹台衍少年时,澹台家依旧荣华尊贵。直至元兴帝年迈,又有人在他耳边说起昔日钦天监的判语。

随后不久有人弹劾澹台家某位公子在地上为官期中饱私囊。元兴帝震怒,派人彻查,却查出澹台家主私藏大量兵器,有谋逆之意,下令诛九族,独独留下澹台衍的性命,勒令其永世不能离开占星楼。

建和元年,新帝登基。当年,国师澹台衍占得三日并出,连续三日,北方即将起兵祸。

谨记先帝遗言的建和帝当机立断,让粮草先行,调兵遣将,恰好将北狄拦住。

建和二十年至二十五年,建和帝一改初登基的励精图治,开始享乐奢靡,重用宦官。连续多年四处兵祸四起,随后又遭遇天灾,民不聊生,时常有人起义。

钦天监言,小人当道,荧惑守心,上天预警,应诛杀贼子澹台衍。

兵临占星楼下时,大火已将占星楼熊熊包围,国师尸骨无存。

没多久,江湖多了一个玉面大侠,绝学是听涛剑法和观海刀法。

建和二十六年。

澹台衍在竹林里练武。

尽管年过不惑,可他这张脸依旧年轻俊朗。

得了祖父、父亲多年的内力,他已经可以一直维持自己年轻的容貌。待在占星楼多年,他又多以面具覆面,少有人知晓他的面貌。

练到一半,他心神不宁,干脆拿出龟壳占卜。

“今日是我收徒的日子?”

澹台衍嗤笑:“我怎会做这么危险的事?”

他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别看他平时交了不少朋友,那也只是为让大家知道江湖里有个玉面大侠,进一步坐实这个身份。真要放个徒弟常年待在身边,危险至极。

他随手又算了一卦,脸色微变。

只因着卦象显示他有十个徒弟,且各个都是异界之人。

尽管随着年岁增长,他这种断过去算未来的能力越来越强,过去多年里也证实这一点,此刻他还是有点怀疑自己算错了。

就像他年轻那会算出家族无忧,可澹台家还是出事,祖父和父亲临终前还匆匆将内力传给自己一样。他会算错。

收起龟壳,他面无表情的继续练武,结果从天而降一个小伙子。

小伙子自称段侠游,是个侯世子,没了娘,爹也不疼,甚至都没自保之力。

听上去很可怜,他也就勉勉强强教了点听涛剑法,发觉对方在剑法上颇有天分后,这才打起精神。

但是,但是没人告诉他这个徒弟居然这么懒!

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猪都比他勤快!

气得不行的澹台衍难以维持仙风道骨的前任国师形象,天天追着段侠游打,逼迫他练武。

得知灵玉的秘密,他又占出类似灵玉之处,干脆全都挖回来,让人再打造出九块,准备一个徒弟给一块。

而他也只盼着第二个徒弟乖巧一点,可爱一点。

随后他迎来了纪章灼。

澹台衍:“……”

算出异界之人不能碰面,否则会造成时空混乱后,澹台衍不得不想办法将两个徒弟分开。

等大徒弟走了,他又迎来三徒弟。

三徒弟嘛,很乖,可是一点都不可爱,天天板着脸,受欺负也不反抗,一点都不好玩。不过,看他可怜的份上,不是不能将澹台这个姓送给他。

取名为意也没什么高雅的目的,不过是希望他事事如意罢了。

没多久,四徒弟也来了。

哪怕他接受了徒弟都是异界之人,可老天爷不至于给他送只豹子当徒弟吧?

这让他怎么教?教他喵喵叫吗?

被往事磋磨得近乎麻木的澹台衍觉得自己变年轻了。

气得年轻!气得浑身充满力量!

在他以为有个豹子徒弟是极限后,他又来了个一体双魂的徒弟……啊不,是两个徒弟。

他佛了,他念经总可以吧?

佛了的澹台衍又迎来一个厨师徒弟。

这徒弟孝顺,知道每天下厨孝敬他,手艺还很不错,烹饪的膳食味道那叫一个好,宫里的御厨手艺都不如他。

就是怎么每次下山,山下的村民都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八徒弟不像话,臭小子一个,气得他头疼肝也疼。可知道八徒弟的爹娘被所谓的正派人士逼得当着他的面自尽后,他又有些心软……心软个鬼。

“宁霁岫,再自称本座,师父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玩蹴鞠!”

老九……老九不提也罢,一盏茶说不了几句话,足以气得和尚都还俗,鸡鸭抢着跳进锅里。至于那时而男子时而女子的打扮,简直小事一桩……才怪,他并不想被村民误会草屋藏娇。

等将徒弟们都分开,不让他们碰面后,他开始等着最后一个徒弟过来。

连续经历了九个奇葩徒弟,他已经不对最后一个徒弟抱有希望了。

麻木的澹台衍去河边练剑,顺带用剑气抓几条鱼。

突然间乌云密布,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坠入河中。

他当即提着内力使出水上漂,堪堪救起那婴儿,却发现一条鱼跳到婴儿那奇怪的衣服里。

婴儿满脸通红,显然生病了,两只小肉爪竟还抓着那条鱼不放。

“肯定是只小馋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