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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的答案给出来,谢琅却没忙着继续说下去了。

温鹤绵看见几位大臣脸上惊疑不定的神色,及时解了围:“不如诸位说说你们的看法?”

事到如今,谁不知道陛下和温大人是一对?温大人的意思,多半就是陛下的意思。

没多想,他们很快说出自己的想法。

“边关有淮陵王和王妃殿下,抵抗蛮族应当足以。”

“不过嘉王若真与那些蛮子勾结,肯定会调转方向去攻城,腹背夹击之下,恐生祸端。”

“朝廷这边肯定要派人去,我看周小将军就不错,飞风统领这些年也小有成就……”

“可用之人还是许多,就是大多年轻,可能缺乏经验,届时不乏派遣几位老将军做军师指挥,还怕打败不了一个嘉王?”

要说合适的人选,大家心中也有几位,只是讨论一番,都没确定好该谁领衔去。

不过还好,这些年朝廷中人才渐渐充盈,用人不再捉襟见肘,也不必四处顾虑着形势比较乐观。

陆子慎聪明地抱着手没吭声,就听他们讨论,等待声音渐渐平息,应该是商议得差不多了,终于听到帝王开口:“朕已决定,御驾亲征。”

他平静地告知了自己的决定,俨然没有给大臣们商量的余地。

除了猜出点实情的陆子慎和伍宗定,其余大臣面上纷纷露出了愕然的色彩。

“这怎么能行?”

“蛮子鲁莽,又向来敌视大昭,他们若知晓陛下前去,肯定会不计代价刺杀陛下的!”

“朝中将才不少,此行不值得陛下冒险啊!”

被先帝给这么霍霍了一通,大臣们心中都有阴影了,好不容易等到个贤明君主,怎么还偏要往危险的地儿跑呢?

“温大人啊,您劝劝陛下吧!”

见帝王不吭声,礼部尚书眼珠子一转,把话题给转移到了温鹤绵身上,原本他心里对温鹤绵有些微词,但在这种事面前,这些小恩小怨都显得不重要了。

关键的是,该怎么把陛下给劝说下来。

这事可不兴开玩笑啊!

陛下不听他们的,总该听听温大人的吧?

温鹤绵捂着额头垂眼,就知道他们会把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陆子慎和伍宗定对视一眼,摇头:他们怎么就想不明白,这指定是温大人和陛下商量后的结果啊。

或许也不是想不明白,就是想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不过谢琅没有给他们为难温鹤绵的机会。

他眸色霎时沉下来:“朕的决定,诸位问太傅作甚?太傅若是不劝说,你们逼问上太傅不成?”

礼部尚书闻言,心中一惊,已经为自己方才的冒进感到后悔,他连忙跪下:“陛下恕罪,臣并非此意。”

谢琅不管他是不是这个意思,有些小心思要管:“罚俸一月。”

礼部尚书垂头丧气:“多谢陛下宽恕。”

有他这个出头鸟在前,剩下的大臣也算是看明白了,陛下既然说出来,就没有更改的可能,再者,温大人都不开口说话,他们在这里犟着,没用。

等到大家都不作声了,陆子慎这才不紧不慢顶着目光开口:“此去北地,路途遥远,还请陛下下旨,早做准备,布防京中。”

温鹤绵朝他递过去个赞赏的眼神,陆大人一如既往的给力,总在关键的时候补上一刀。

谢琅颔首,淡声道:“具体事宜,朕已写在圣旨中,稍后公布。召诸位前来,是为商议详细事项。”

说到这里,众人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来他们是早就入了套,陛下前面不吭声,就搁这里等着呢。

圣意已决,他们对视一眼,只好纷纷出谋划策起来,先共同面对眼前的难题,至于别的,以后再说吧。

回归正事儿,温鹤绵终于不再捧着茶在旁边当透明人,也参与进了讨论中,御书房中气氛凝重了一下午,直至夜幕降临,大臣们才揣着重重心事回去了。

这事目前暂没有对外说,能前来的都是他们信任的人,倘若如此还有消息走漏,那可就真的,有点问题了。

从他们的角度来讲,当然不希望这些人里面有问题,毕竟能走到这位置上,算是肱骨之臣,损失一个都要重新布局。

“京中有内鬼,朕始终不放心。”

谢琅揉揉眉心,卸下威严的表象,他也只肯在温鹤绵面前展现出自己无力的一面。

“不相信我啊?”

温鹤绵好笑地注视着他:“陛下,你放心去就成,京中这边有我坐镇,没问题的。”

女子说话的语气温和,细听却有不怒自威的气势在里面,她辅佐谢琅至今,真没点手段,也镇不住属下。

只是习惯和善罢了。

“没有不相信太傅。”

谢琅说着,起身,就着高度俯身,从后面轻而易举地将她捞进了怀中:“不信谁也不能不信太傅,只是还要防着人,怕你劳累。”

“再劳累也没有战场上真枪实剑危险。”温鹤绵无奈地笑了笑,“又不让我跟着你去,京城这边总该给你守好。”

自古以来,行军途中遭遇背刺的事件太多了,谢琅执意要去,她拦不住,要留她在京城,她也能理解,毕竟只有他们能让彼此交付后背。

谢琅眯了眯眼,忽然缓声:“我何时有说过,不让你去了?”

“你……”

冷不丁被倒打一耙,温鹤绵噎了下:“你那么急着把首辅的位置往我手里塞,不就是让我坐镇京城的意思吗?”

起初确实是这么想的。

后来谢琅认真反思,觉得他的太傅不该是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鸟,他这样的做法,和囚禁实际上并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温鹤绵纵容他,才能如此和睦。

他惊觉,有时候也不是很愿意看到她为自己无条件妥协。

这违背了他的初衷。

谢琅亲了下她的耳垂,笑得不太正经:“朕又没有亲口说过,含霜自己默认罢了。”

温鹤绵:“……”

“行,我认栽。”温鹤绵声音冷冷,“说说吧,你的打算。”

谢琅没法推脱,尴尬地摸摸鼻子:“我先行,等安顿好了,太傅再带人过来就好。京中有太傅看好的那几个在,足够了。”

他曾被温鹤绵评价过戒心太重,然而此举,分明是尝试着在改变。

说明他将她说的话都听了进去。

温鹤绵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