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忧捏紧镜瞳的微微颤抖的手。
北野卿棠靠在万俟淼淼身上想个狗皮膏药。
顾璟珩站在姜璃身后，目光一直追随着那道身影。
陆菲菲一脚踹开想要凑过来的唐维。
唐维，那个幽兰门的少主。
他龇牙笑道，“你是我指腹为婚的妻子，不管是在神族还是现在你都是。”
是了，他也是神族。
重伤昏迷后顾璟珩带他传承了神族的力量和记忆，陆菲菲是风，他是雨。
陆菲菲很是无语，虽然有了作为神的记忆，可谁说她是他的妻子了？
她答应了吗？
他们两个的关系没有好到这个程度吧？
北野卿棠眼见陆菲菲要动手拉着万俟淼淼往旁边靠了靠。
生怕被波及到。
下一秒。
唐维传来杀猪般的惨叫。
北野卿棠不忍直视，啧啧！男人的尊严洒落一地，可悲可叹呐。
“阿姐，一定要走的这般着急吗？年夜饭都不吃？”姜玉妍眼眶湿润看着姜璃。
姜璃笑道，“今年的愿望，你替我许好不好？”
姜铭嘟囔道，“到底有什么大事，让你们非要今天走？”
北辰和南国早就归顺东陵，如今天下太平，海晏河清，他们究竟要做什么？非要这般匆忙？
姜鹤抬手敲了敲姜铭的脑袋，“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宋子衿上前道，他眼中满是担忧，却又无能为力，最后只沉声道了一句。
“一路保重。”
宋子衿很聪明，姜鹤亦然。
皇室发下绝密通告，让他们颠覆对这个世界一切认知。
那些只有在话本子里才能听见的神仙妖魔这个是真实存在，而眼前这几人身上背负的，便是凡人界的未来。
姜璃不喜欢这样的告别，她挥了挥手，“子衿表哥放心，你和阿妍的喜酒我一定赶到。”
姜玉妍鼻尖泛酸，“阿姐可不许食言。”
“知道啦！”
镜瞳不舍的目光从步步身上移开，只是冲着宋氏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步步的，保证将她养的白白胖胖的。”宋氏道。
作为母亲，她感同身受。
镜瞳转身，利落上马。
姬无忧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上马。
万俟淼淼和北野卿棠早已经准备好了，陆菲菲拖着被打的唐维，一甩手将他甩上马。
姜璃挥了挥手，“母亲，阿妍，回去吧。”
小雪逐渐变大。
八人八马奔向远方，直到被白皑皑的雪掩盖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宋氏神色越发难过，“我怎么总觉得不安心呢？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姜鹤垂下眸子，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此刻眼眶已经湿润。
是啊，他们在做什么呢？所有人都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步步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她抱着宋氏的脖子，将头埋在宋氏肩膀上。
她看到了，看到所有人身后的白光。
逐渐消散的白光。
宋子衿吞下身上的大氅盖在姜玉妍身上，此刻的姜玉妍已经泪流满面。
“阿姐会回来吗？”
宋子衿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我不知道。”
他们什么也不知道，所以阿璃，顾世子你们所说的大事，真的值得吗？
……
北辰边境，靠海的地方。
一道红光闪过，几人稳稳落在当初万俟淼淼吸收神力的巨石之上。
空中大雪不断，似乎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寒风吹的呜呜作响，刮的人脸上生疼。
姜璃心念一动，手中出现四块石头。
“要怎么做？”
顾璟珩抬起手，用匕首在指尖戳破，随即便是万俟淼淼，北野卿棠……
看着他们十分默契排队放血，姜璃翻了个白眼。
还说没有孤立她？她现在都成了蒙古人了！
最后一个，唐维收回手。
姜璃眉头一扬，“轮到我了吧？”
顾璟珩拉住她的手，轻笑道，“你没有神力，你不用。”
姜璃：“？”
她请问呢？这是不是孤立？是不是！！
万俟淼淼眼看她要炸毛，急忙安抚，“等你拿回心脏就好了哈，乖。”
姜璃古怪的看向万俟淼淼，“顾璟珩说那颗心脏拿不回来，只能毁掉，咋了？你们没有统一口径吗？”
万俟淼淼神色一僵，她梗着脖子道，“你那个是得毁掉，但是可以重新换一个嘛，小问题小问题。”
有问题……姜璃狐疑地看着几人的表情。
他们绝对有事儿瞒着她。
她正要开口询问，那四块石头出现异动。
一道光束从石头上直冲云端。
雪停了，风也停了。
天空的上方像是玻璃从中间开了黑黝黝蜿蜒的口子。
“通往魔界路开了。”北野卿棠眼睛一亮。
顾璟珩一把拉住姜璃，他低头轻语，“走吧，你想要找的人正在道路的出口处等你。”
她想要找的人？程佳佳。
姜璃反手拉住顾璟珩，“我不会飞，你带我上去。”
她没神力。
腰间被一只大手揽住，“好。”
众人见顾璟珩已经拉着姜璃飞入那光束之中也紧随其后。
……
荒无人烟的魔界，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腐烂的味道，乌鸦盘旋在半空之中，时不时怪叫两声。
看着阵法中心的女子，顾苍溪神色越发焦急。
这样浓郁的神力一定会引起仙族的注意。
阵法边上，顾家那强者不断输出力量加固阵法。
程佳佳额头已经有了些许薄汗，她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眼神死死盯着前方的光束。
空间异动。
程佳佳紧蹙的眉头逐渐放松。
光束消失。
阵法之中赫然出现几道人影。
“死程佳佳！”姜璃一睁眼就看到那日思夜想的面容。
她朝她飞奔而去，程佳佳张开双臂，接住她。
熟悉的拥抱让程佳佳一瞬间恍惚，她勾起嘴角，“死姜璃，又见面了。”
姜璃眼眸猩红，脑海里全是程佳佳在末世之中最后惨死的画面。
“真好，没死成，咱们真是祸害遗千年。”
“这话可不兴说，我才不是祸害。”程佳佳拍了拍姜璃脑袋。
松开姜璃，程佳佳的目光看向万俟淼淼等人。
她们并没有相拥，只是对视轻轻一笑。
唐维语气突然变得尊敬，“创世神大人，辛苦了，大战……”
程佳佳抬手抵在嘴唇上，看懂她眼神的陆菲菲一把捂着唐维的嘴。
那眼神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唐维不理解，作为神明最高的创世神，他恭敬不该吗？
见姜璃蹙眉，万俟淼淼有些慌乱，一把搂住程佳佳，“老程，又见面了，吃了没？”
生硬，尴尬。
姜璃总觉得她们有事瞒着自己，可思来想去想不通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一切归咎于自己没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