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首位探寻这个秘密的生存者。”
米寒无奈地摇头，刚才的激动已平息，他重新坐在柔软的魔法沙滩上：“但你也不会成为第一个知晓它的生存者。”
首位。
也就是说，所有生存者都不知道‘参与者’的秘密？
这恐怕已超出隐瞒与否的范畴了吧？
“为何？”
子辰坐到米寒对面，问出了疑惑：“是因为你们不愿透露，还是有别的原因？”
“并非如此。”
米寒摇头，露出一丝苦笑：“你可知道，当参与者与生存者之间产生冲突时，通常是怎样解决的吗？”
子辰默然摇头。
“抹除。”
米寒轻轻吐出这个词，接着解释：“不论参与者的等级多么低微，无论生存者的阶层如何崇高。只要参与者透露关于他们自身的任何真实信息——比如真名、身份、居住之地或是描绘我们世界面貌的细节，听见这些的生存者都将被抹除！这样的试验早已重复无数次了。”
子辰愣住。
他曾设想无数可能，却从未料到是这样的原因。
这算什么？
克苏鲁神话中的低语吗？
听到的人都会陷入疯狂……不，灭亡吗？
呵……
那他与米寒算什么关系？‘人类’……与蝼蚁？
米寒无疑是‘人类’，而他却是一只连‘人类’世界都无法理解的蝼蚁？
子辰不禁自嘲一笑。
他已无言以对。
如果米寒不是创造出虚幻世界的狂人，那么疯狂的定是他自己！
还有那个黑袍人的身份！
若他们和‘参与者’同为‘人类’，黑袍女子定会一眼识破他的伪装，他欺骗她的逻辑根本站不住脚。
因为一个‘人类’不可能与‘数据’相契合，她没有必要陪他演这场戏。
除非……
他们也不是‘人类’！
“你不必忧虑。”
米寒随意地宽慰，打断了子辰的思绪，同时揭示了他的最终意图：“其实不少生存者都经历过你此刻的困境。
当他们得知真相后，有的沉溺其中，有的更加好奇探索。
我曾听过你们生存者中最鼓舞人心的话语……嗯，似乎也是别人告诉我的。
他说……何来上级与下级世界，只是强大力量设下的牢笼，将同一世界分割为两片，终究……只需粉碎这道牢笼！”
这位肯定是幻境修真典籍研读过多，竟真以为突破束缚就能羽化登仙吗？
我们不过是众多……等等！维度碎片？
假若这世界是由类似‘维度碎片’的法则编织，那为何我和陆铃能穿越时间之弦来到此世？
即便是如同米寒般的‘探索者’，也无法跨越‘纪元’涉足未知吧？
子辰仿佛抓住了关键，抬头望向米寒：“我有一问，若答案令我消逝，你可选择沉默以对。”
“悉听尊便。”
“你们……”
子辰凝视着米寒的深邃双眸：“能无视纪元界限，自由穿梭吗？”
“……你如何看待这个存在？”米寒沉吟后反问。
“无数秘境交织的世界？”
“不错，但不尽然，应当是……嗯，容我整理一下思绪。”
片刻后，米寒继续道：“确切地说，此界本源乃由多元灾厄秘境构成。
如寂灭之地与无垠之海……
它们是自2102年开始，至4100年终结，世间可能出现的浩劫之一。
依据灾厄程度，系统将这些危机划分成各类秘境，衍生出各种挑战。
同一次灾厄会出现多次，而完成核心s级主线才能化解，而s级主线又分多重解法，这就筛选出……”
话未说完，米寒骤然收声。
他立刻噤口，面带苦笑注视着子辰：“我只能透露至此了。”
子辰起初愕然，旋即明白缘由。
再深入探讨，恐怕会被米·克苏鲁·寒的暗示引向疯狂。
但她后续要说的，不难推断。
筛选。
灾厄秘境筛选何物？无疑是解决浩劫的对策！
难道这不只是一款游戏，还是个……实验场？
子辰摇了摇头，不愿在此深陷思辨。
若猜测引发抹除效应，那损失可就大了。
“呵……”
子辰吐出一口浑气，大致情况已明了，于是转而注视米寒：“所以你告诉我这些，目的并非炫耀身为‘凡人’的优越吧？”
“……你是我见过的所有求生者中，面对真相后最冷静的前三人。”
米寒随意赞扬，随即揭示真正意图：“招募。
我想邀请你加入我的队伍，一旦成为我们一员，只要纪元不更迭，你将拥有永恒不朽的生命！
在某些条件下，甚至无需通关秘境，我们也拥有力量将你送回你生活的时空中生存！
权力、财富，只要你渴望的，我们都可提供！
前提是……你需要为我们的队伍效力。”
“队伍？”子辰微微蹙眉，略过了米寒未提的一个条件。
“没错。”
米寒收起眼前的界面，抬手揭示另一幅画面于他眼前！
那是一艘……巨龙之航母！从星河背景中推断，这无疑是一艘翱翔天际的苍穹巨龙舰！
景象渐次拉近，子辰望见舰体上繁复如织的魔导炮口，只是缺乏参照，无法估算巨龙舰与炮口的具体尺寸。
“你打算以这艘船吸引我？”
“恐怕你在异想天开！”
米寒轻蔑地撇了撇嘴：“这是我们队伍的要塞，全球仅存的十艘尘世巨蟒级巨龙舰之一！”
尘世巨蟒……子辰听说过这个名字，那是北欧传说中的巨蛇，身躯环抱，足以环绕整个世界！
“而我们是拥有尘世巨蟒的队伍中，唯一乐意接纳冒险者的！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唯有我们的邀请，才是最为真诚的橄榄枝！”
子辰渐渐理解那些人何以畏惧米寒……
“我懂了。”
子辰应声，自在地在沙滩上坐下：“你说的那些少数知情的冒险者，应该也是在你们招募时才得知实情的吧？”
“没错！”
米寒坐到子辰身旁，理所当然地回答：“一个没有实力的冒险者，谁能预知何时陨落？既然如此……倒不如让他们安然生活在幻境之中。”
“说得有道理……”
“所以你答应了？”
“不。”
子辰摇头，缓缓道出三个字：“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