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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辞音默了一遍她送出去请帖的名单,以及口头邀请的人员。

出乎意料的多。

出于一些考量,她没有邀请班上那些好学生。富二代们参加惯了这类宴会,知道怎么顾好自己。他们不一样,还需要多费些心思。

但这毕竟不是她的宴会,不能保证照顾到每一个人。等日后由她来主持一场宴席,定要好好邀请这些朋友。

下楼同管家交待了她到场的朋友比较多,餐食等等都要有所准备。

管家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已经很习惯听从宋辞音的吩咐,甚至都没有起把事情跟陈慧芳等人说一声的心思。

宋辞音浅浅呼了一口气,换了身衣服,走出门。

还有一位贵客,需得当面请才好。

【谢诣:我一直在家,随时有空。】

收到消息,宋辞音低头打字。

【宋辞音:好的,我大概二十分钟后到】

那头,谢诣从沙发上坐起。

“准备一些水果,还有热茶、不……热牛奶吧。乌云——”

他轻唤了一声。

乌云立刻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甩着尾巴跑到谢诣身前。

谢诣给它套上牵引绳,“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女管家脸上带着笑意,“好。”

一人一狗很快出门去了。

宋辞音独自走在前往谢诣住处的路上,她对雀翎苑的内部构造已经了然于心。

只是再会抄近道,面积在这,总要走一会儿。

这几天温度有所回升,积雪逐渐消融,不时有雪水滴滴答答落下的声响。

一滴水从不堪重负的叶尖坠落到宋辞音额前,她抬手拂去,紧接着蓦地回过头。

身后空无一人,灌木丛、草地、树林都沉默伫立在原地。

或许是她太过敏感了,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跟着自己。

她慢慢转头,继续赶路。

身后不远处,服装完美融入草丛的人匍匐在地,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动也不敢动。

这姑娘的直觉未免也太敏锐了。

谢总打哪儿找来的人?

亲娘嘞,差点一世英名尽毁……

要是那些弟兄知道他差点被一个娇小姐发现行踪,不得被他们笑到退休。

不对,他们好像已经退休了。现在属于被谢总退休返聘。

哦,那没事了。

男人抬手擦了把额前的汗珠。

宋辞音走了没几分钟,前方传来明显的动静,这回她确定,是有人。

灌木丛簌簌抖动,宋辞音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噗”的一声,仿佛什么东西终于冲破了束缚。

常绿灌木猛地抖了抖,一只硕大的狗头从中钻出。

“汪嗷~”

宋辞音叹气,“……乌云?”

“嗷嗷~”

乌云努力从灌木丛里挤出自己庞大的身躯。

它身后,一道人影轻巧地跃出来,拍落肩头的几片落叶。

“你们为什么不好好走大路。”宋辞音问。

谢诣诡异地顿了一下,稍显无奈,“它只会走直线。”

他补充了一句,“我会再好好训练。”

至少寻人的时候,别再只会找最短距离而不顾路况,活像个不灵敏的低德。

“饶了它吧,它已经很厉害了,再训练下去……”宋辞音弯起双眸,“是准备让它考京华吗?”

“不。”谢诣牵着终于钻出来的乌云跟在宋辞音身后。

“目前的第一志愿是国防大学。”

“哦。”宋辞音点了下头,“子承父业。”

谢诣很轻地笑了一下,“算是吧。”

有一搭没一搭地东拉西扯,路很快就走完了。

女管家已经候在了大门口,引着两人走进屋内。

谢家的庭院装饰得颇有意趣,一路的地灯都做成了蘑菇形状,像童话里的森林。

乌云总是耐不住爪子要去扑腾两下,好在灯的质量过硬。

倒好茶水,女管家躬身离开了。

宋辞音低头看看,杯里竟然是牛奶,还冒着热气。

“晚上喝茶不好入睡。”

宋辞音了然点头,扫了眼谢诣的杯子,那里分明是红茶。

本来睡眠质量就不好,还敢喝茶?

谢诣发现了她的目光,解释道:“我习惯了。”

宋辞音撇了下唇角。

谢诣低眉:“下次不喝了。”

茶几上摆了切好的水果,粉色菠萝,淡粉色草莓,浅红色葡萄,深红色樱桃,攒成了色彩和谐的一碟。

都还挺稀奇,属于从前在大盛很少见甚至从未见过的水果。

就是宋辞音有点难以想象,谢诣每天在家吃这么粉粉嫩嫩的水果……

她又看了一眼,收敛了神色,毕竟不是来做客的,宋辞音没有动手,正要说话——

谢诣捡起一旁的银质水果叉,叉住一块粉色菠萝,手指微微倾斜,叉子尾端指向了宋辞音的方向。

“尝尝?”

一下子打断了宋辞音的施法,她无意识地抿了下唇,选择了客随主便,没有过多推辞,咬了一口菠萝,汁水清甜、美味可口。

微微眯起眼睛。

这里确有许多可取之处。

至少从前在大盛,她从未见过如此丰富多样的水果,更别说还是在万物萧条的冬季。

吃罢菠萝,谢诣的叉子又戳到了草莓上。

宋辞音顿了顿,没抵挡住诱惑。

谁能拒绝一颗像少女脸蛋似的粉嫩的草莓?

宋辞音不能。

顺理成章地,比同仁堂补药丸子还大的樱桃、略带一丝酒香的葡萄自然也是尝了。

谢诣终于收了手,“如何?”

“别的都不错。”宋辞音指了指草莓,“虚有其表。”

“嗯。”谢诣点点头,将它排除出了采购名单,“还有别的喜欢的水果吗?”

宋辞音微怔,心里有一个答案。

“我记得,吐蕃年年进贡甜瓜,不过几十之数。有一年,我父亲得了圣上赏赐,带回去一个瓜。”她眼睫眨得缓慢,眸光温软,“那时候才知道,‘玉浆和冷嚼冰淞,崖蜜分甘流齿牙’不是虚言。”

“……当地的味道更佳。”谢诣接了话,语气有些微妙的滞涩,好像是从未与人谈及过那段经历。

他缓缓道:“边疆气候恶劣,但民风淳朴,种出的瓜果亦是甘美。我们……偶尔进城,百姓认出来,必要塞些东西,甜瓜、无花果、梨……若是不愿意收,便能一直追人到城门口。后来大伙商讨出法子,他们送物,我们付钱。”

“那日,我听见前锋营的小将士说,这个月再不敢进城了,俸禄已然不够使了。”

宋辞音微弯眼眸,仿佛能看到那位小将士苦恼的模样。

“我从前在闺阁中就听说,容家治军极严,大抵因此才有这般难得的军民情谊。”

容家已官至公侯,族中子弟却甘愿放弃盛京城舒适无忧的生活,屡屡自愿请缨驻守边疆,怕正是为了守护经受了无数苦难仍热爱生活、心怀感恩之情的边疆子民。

谢诣垂眸,深深望着眼前人。

他没有告诉她,在那一役里,整个前锋营,全军覆没。

抿了一口红茶,谢诣问道:“晚上到访,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