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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唉声叹气也是没用的,季鸣月想,就是在现代,破案也是要日日看监控跑腿问话的,何况是在古代呢?

两人稍作休息后就爬起来继续找,杀人凶手可不会等他们找到线索再继续杀人,双方是在比赛呢。

好在他们在天黑之前就问到了第二位死者的信息,这小男孩叫王重四,听这名字就知道是家里第四个小孩,住在红草巷,一个季鸣月都没听过的巷弄里。问到话的那个大婶只看着那张简易的画像就把人认出来了,摇摇头说:

“这孩子又出去乱跑了?是不是走丢了哇?”

季鸣月说不是走丢了,是死了。

大婶吃了一惊:“嚯,怎么死的?”

“还在调查中。”季鸣月用手背抹了把汗,瞥见大婶手中的菜篮子,“大婶,你是要回家?可是住在红草巷附近?”

“是是是,我带你们去啊。”大婶看看几个年轻人,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那王四是怎么死的?”

王四?

哦,季鸣月反应过来,心想在多孩子的家庭里,原来连自己的名都可以省去一两个呢。

“大婶,我们在调查中啊。”四人一边跟着大婶往红草巷走,一边语气熟络地套话,“你看那个王四,平时顽皮吗?”

大婶说:“他那个年纪的孩子哪个不皮的?男娃娃就是这样,精神气儿足,以后才能做大事。”

季鸣月就觉得这大婶家中应该是有个大孙子的,她又问:“王四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

“四个啊。”大婶瞧着对王家的情况还蛮熟悉的,“他就是最小的。说起来那一家几口人也是热闹,祖孙三代同堂,足有九个人嘞!”

“九个人!?”几人瞧那王四的尸身,知道不是富贵人家,又有姚家的小破屋子在前头做案例,方景星下意识就想象出这九个人站在那个伸不开手脚的屋子院子里挤挤挨挨的模样,诧异道,“……哪九个人?”

大婶的手在空中一点一点地数数:“王家两口子,王家男人上头的老爹娘,还有王家男人的胞弟,下面再有四个孩子……喏,是不是九口人?”

常许也是有些奇怪了:“王强的胞弟?还未娶妻成家吗?”

“年纪是到了,钱不够啊!”大婶手背拍手心的一声“啪”,像是断案一般,“呐,就是人家女方不要钱地嫁了进来,这王刚也没房子,难道要十个人挤在一块住?就是挤习惯了不在意,可是行房事总是不方便的哇!”

这大婶的年纪也到了肆无忌惮的时候了,又见三人都是小辈,也不在意把话说露骨一点,朝他们挤眉弄眼:“这哪行呢,是不是?夫妻关系不和谐的!再说成了亲就是要生娃娃,啊呀,那家里都十个人了,生孩子也得数着生。”

方景星是越听越迷糊了,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这大婶的脑回路。

季鸣月撇了下嘴:“生孩子当然要数着生,那还能乱生?”

大婶下巴一缩,做出不以为然的模样:“那养得起就生喽。”

季鸣月开始好奇这个大婶的家庭成分了,她多想“教育”这大婶几句,但是理智告诉她这个大婶还有用,她知道的老多了,季鸣月很喜欢这样有八卦又有大嘴巴的案情相关人,就耐着性子胡乱应付了几句,把话题转回来:

“大婶,你仔细想想,这段日子里这王家可有发生过什么新鲜事?”

“新鲜事?我想想。”大婶也是很认真地在帮他们破案的,虽然这可能只是在满足她自己的八卦诉说欲望,“哦,前几日……王家娘子来找我家借钱来了,他们家人多,但日子也是过得下去的,只要别生什么要钱的病!”

季鸣月捕捉到关键词:“是谁生病了?”

“好似是王强他娘……还是他爹的,我也记不得了。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见他们不容易,便借了钱去,不过说来奇怪,隔两天王家娘子就来还钱了,说是病突然好了。”

大婶的眉头皱着,似乎也有些想不明白:“我问是什么病呢,她也说不清楚,只说两个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上难免带些不明不白的老毛病,我想想我家老娘老爹也是这样,便没多问,反正钱是收到了。”

又是生病。

三人对了个眼神,都想到了姚大宝的事。

方景星问:“他们一家九口人相处可融洽?婆媳之间、夫妻之间,几个小孩之间……是不是常吵架呢?”

“我就住在他们隔壁呢。”大婶这么说像是在给自己的话打包票,“还真没听见王家人吵过几回,无非小孩闹腾点罢了。王家那娘子啊,你们还真别说,谁见了都说是个孝顺勤劳的好媳妇嘞!夫妻俩之间没有你侬我侬,也是平平淡淡的真感情!”

评价很不错嘛?

季鸣月追问:“哦,那他们对这四个小孩可有没有偏心?”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大婶摇摇头,“我看着都是差不多的,也没少了谁吃穿……欸,话说到这里,王四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季鸣月抬头看向前方:“大婶,对面这户就是王家了吧?您是不是住隔壁啊,多谢您带路啊,您人真好!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哈。”

被用完就丢的大婶:……

算了,反正她也过足了嘴瘾。

三人敲了王家的门,里头传来一声“谁啊”,是个男人的声音,很快门就开了,来的是一个下巴尖尖留着半圈胡子,身形瘦削的男人,约三十岁的模样,他溜着眼睛打量了几人,又问了一句:“你们是谁?”

方景星正要说话,季鸣月就道:“我们是好心人。”

他立刻闭上嘴,看向边上的人,不知道她要搞什么花样。

男人听了这话,鼻子里哼出一声笑,见季鸣月是个姑娘,边上两个男人也是年轻的面孔,就稍稍放心,不是那么正经笑道:“是怎么样的好心人?可是对我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