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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寂寞不?

沈南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么问道。

不过隔壁房间的景霆渊没有理她。

沈南初又敲击起墙壁,“喂,要是沈南初在这,你会怎么做?”

“你过来看看我呗,我好无聊啊。”

“景霆渊,你是哑巴吗?我知道你听得到。”

“啊,有蛇,我好怕。”

“哦,是我的皮带啊,让你看笑话了。”

“你喜欢沈南初什么啊,跟我说说呗。”

“不说就不说,小气鬼。”

顶着慕容北乔的脸,沈南初肆无忌惮开口,说着一些乱七八糟搞怪的话。

几分钟后,已经离去的谷风脸上满是怨气回来了,手上拿着布条就塞满了她的嘴。

“老实点,别去想不该想的。”

沈南初无语,靠着墙望天花板。

她的易容术果然高级,景霆渊跟谷风都没认出来。

该说不说,她既有对自己技术的自豪,又有一些失落。

房间里没有床,她坐着不舒服,艰难挪动了下身体,半躺下了。

她轻而易举吐出布条,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景霆渊说的,她喃喃道:“我身上好痛啊。”

闭上眼,打算歇息一小时,听景霆渊的意思,一小时后他们会在基地有行动,她必定要去帮忙。

没想到须臾后,一直没搭理她的景霆渊突然出现在门口,沈南初睁开眼想去看他,可灯光刺目,她什么都看不清,唯见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向她而来。

之后她就落入他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充盈着周身的空气。

沈南初在他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安全感回来了。

景霆渊快速松掉绑在她身上的麻绳,打横抱起,轻轻放置在他房间的床上。

他像对待易碎品那样,双手无比注意地剥去她的衣服、裤子,脱掉她的鞋子,生怕让她的伤口更重。

沈南初静静望着他,手兀自握紧了他的手。

“别怕,我伤的不重。”

所以他不用紧张、担忧、恐惧,他那双好看的手可以抱她、抚摸她、慰藉她,用途那么多,不该因为她而轻轻发颤。

“我真的没事。”她笑着说道,想让他放下心来。

谁料景霆渊起身与她对视,深不可测的双眸此刻多了些情绪,双眼染上通红,他定定看着她,一言不发。

最后,他才叹息一声,“慕容北乔伤不到你,这个基地能伤你的人只有首领。”

沈南初急忙揪住他的衣服,“他的身手在你我之上,你别去找他。”

景霆渊反握住她的手,只是说道:“你教我怎么给你上药。”

沈南初被伤成这样,他不可能不出手。

谷风送进来了一些药,在知道是给慕容北乔上药后,他满脸狐疑之色。

还是沈南初挥挥手,认真打招呼:“谷风,这就不认识我了,我不过是戴了一层面具。”

谷风大惊,“你...你是少夫人。”

沈南初回:“能在你家二爷房里的,除了我还能是谁。”

“对不起,少夫人,我晚上没认出来,我一直当您是慕容北乔那个女人。”

沈南初大方道:“轻易就被认出来,我的脸面往哪搁。”

不过景霆渊最后是靠什么认出她来的。

明明她在隔壁房间骚扰了他这么久,他理都没理过的啊。

景霆渊扶着她的后脑勺,将身体贴近她,“你说你身上好痛。”

沈南初歪着脑袋,“?”

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除了你,谁还会这么平静撒娇。”景霆渊解释道,他只当今晚被谷风劫持过来的人是慕容北乔,因此忽视了她这么久。

“是我不对。”

沈南初枕在他的手掌心,他淡淡的语气却烫的她心里暖暖的。

等她睡熟,景霆渊才抽回手,手掌心还萦绕着她头发上的香味。

这是她的味道,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味道。

独一无二。

即使她装扮成别人的样子,她的灵魂、她的味道都是最为特殊的。

以后这种错误,他绝不能再犯第二次。

“走,去会会首领。”出了卧房,景霆渊咬牙道,颇有些磨牙吮血的滋味。

打伤沈南初的人该付出代价了。

谷风拦着他道:“二爷,让属下去应对,能打伤少夫人,我也想试试他的身手。”

“谷风”,景霆渊看着他,“我不会暴走发疯。”

谷风羞愧低下头,“是,二爷。”

恶魔之血这么多年都与他和谐共生,不会出现失控的状况。

谷风明白,就算是实验品,二爷也是最完美的那一个。

等他们一走,床上的沈南初睁开了眼。

别以为她不知道景霆渊往药里加了安眠药,就想让她好好休息一晚,但安眠药早对她没有用。

从几年前她掉下悬崖,遇到归一老者,归一老者强化了她的身体后,她的五感就强于常人,脏器血液异于常人。

一般的药物,补药也好、毒药也罢,都对她的身体没有太大用处。

她是不死般的存在。

她掀开被子下床,做好心理准备,弯腰把受伤的脚扳正,穿上衣服,奔赴夜色而去。

景霆渊去了红楼,守卫还没来得及警告,就被他出手极快地拧断了脖子。

“唔...”一个音都没发出来,就咽了气。

到了三楼,这里的防卫更多,可拔出的手枪都还没对准他的脑袋呢,就被景霆渊的五指握住,随即,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枪口被他生生拧成了结。

这是...这是怎样的力量和速度。

景二爷竟然是这么恐怖的存在。

后面有守卫围上来,景霆渊单手扯着前面人的衣领,举起来向围攻的人砸去。

不出一分钟,这些人就全没了生命气息。

门从内打开了,首领穿着黑袍子走了出来。

目光对视上景霆渊的那一刻,首领陷入震惊中。

“你...你也有恶魔之血,念也给了你这种药。”

不对,不太对,他见过太多控制不住恶魔之血而发狂的人,他们有着野兽般的力量和能力,身手远超常人,可没有人能有景霆渊如今这种理智。

“你明明发狂了,为什么还没有疯。”

首领迫不及待问,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气愤。

所有人都会疯,凭什么景霆渊就成了那个例外。

景霆渊邪笑着,抽出纸巾擦了擦拳头上的血,随即便拳脚如风,皆向他的脆弱之处而去。

首领不得不迎战,依景霆渊目前的实力,已在平静期的他之上。

要不是这个月他体内恶魔之血沸腾了,恐怕根本敌不过景霆渊。

他的左胳膊中了景霆渊一拳,身体无法保持平衡,连连后退。

“呵,杀了我,沈南初不会原谅你。”

听到熟悉的名字,景霆渊瞳孔闪了下,理智渐渐回笼。

他竟然有一瞬间失去了意识,难道这就是体内恶魔之血发狂的副作用。

他压下心里的讶异,看向面前的首领,出拳更快,首领几乎看不清他的行动,没多久,首领的左胳膊伤了后,肋部、腹部,左脚,更是受到了毁灭性重创。

首领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来给沈南初报仇的,他伤的地方,全是沈南初受伤的地方。

他抹干净吐出的血液,“景霆渊,你倒是情深,沈南初就对你这么重要?”

殊不知最重要的人往往才能伤的人体无完肤,一败涂地。

聒噪。

景霆渊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顿时,首领吐出四颗牙齿。

“住手,你敢伤我父亲!”

慕容北乔赶了过来,手握双枪。

谷风迅速与她交手,阻止道:“你的对手是我。”

慕容北乔一通扫射,谷风翻滚着左躲右闪,寻找着坚固的掩体。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拦我。”慕容北乔排行靠前,受基地所有兄弟姐妹的敬佩和爱戴,她的对手,只能是人群中的强者,这个谷风没资格做她的对手。

谷风冷嗤道:“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有本事就突破我的阻拦冲上去,去保护你们没用的父亲吧。”

慕容北乔眼眸里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你敢对父亲不敬,我杀了你。”

就在这时,几声急迫的大吼响彻了夜空。

“起火了,来人啊。”

打斗停止,那燃起火苗的方向,慕容北乔瞪大眼,“不好,是实验大楼。”

实验大楼怎么可能会起火,外墙内设都用了防火材料,根本燃不起来。

没错,沈南初无比清楚实验大楼的建造,所以她燃烧这栋大楼的方式根本不是用的火,而是电。

无数人赶去救火,那些还在睡梦中的杀手都惊醒,就连首领也往起火的方向看去。

“着急了么?”景霆渊嘲讽着,继续跟他缠斗。

首领落了下风,节节败退,在被景霆渊一踹过后,倒在墙边,爬不起来。

“景霆渊,你太过分了,这里不是你的地盘。”

景霆渊深邃的眸往后看去,嘴角扬起嗜血的笑。

“我当是谁,窝囊废躲了这么久,终于敢出来了。”

傅夜寒冲过去扶起首领,着急道:“父亲,您没事吧。”

他被景霆渊劫持在这,成了景霆渊手中要挟父亲的工具,他怒目而视,“景霆渊,你别忘了,南初在这里生活了快20年,她对我们是有感情的,你就不怕她恨上你么。”

景霆渊慢悠悠道:“我要是你,就会担心父亲恨上自己,毕竟你在墙角躲了这么久,现在才敢出来。”

傅夜寒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早就注意到了自己。

马上解释道:“父亲,我是在——”

首领手一挥,止住他要说的话,低低在他耳边吩咐着,之后傅夜寒重重点头,起身来到景霆渊面前。

刚刚父亲大人简单交代了些事,原来景霆渊的身体里也流着恶魔之血。

不过却比父亲大人体内流淌的恶魔之血更为稳定。

稳定么,那他偏要使恶魔之血沸腾,他要让景霆渊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最后暴毙而亡。

“景霆渊,你还不知道吧,南初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妻子了,你以为她为什么瞒着你来这,明天就是我和她的婚礼仪式,她回来就是为了出席这重要的仪式。”

景霆渊从来都当傅夜寒的话是放屁,乱吠的狗需要管教,于是一拳打在他的脸颊。

傅夜寒根本闪避不了,硬生生挨住了这一拳。

傅夜寒被首领选为继承人,并不是因为他的身手有多好,相反,他的身手排不到前五。

首领看重他,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完全继承了自己意志的人。

“景霆渊,不痛,一点都不痛”,傅夜寒脸都被打偏了,还固执把脸摆正,激怒道:“你是在嫉妒我,不管你跟南初以前有过多少纠缠,她最后选择的都是我,我才是她的归宿,我爱她!她爱我!你打我啊,你动手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无能,唔。”

景霆渊掐着他的脖子,高高举起。

傅夜寒双脚离地,他的挣扎根本没有用,在景霆渊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他呼吸减弱,开始时不时翻着眼白,却依旧不忘去激怒他。

“景霆渊...你信不信,要是南初看到这一幕,她第一时间担心的人会是我...呵,在她心里,我...”

后面的话说不出口,含糊不清混在喉咙里,因为景霆渊的五指收拢的更加紧了。

景霆渊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温度开始飙高,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他好像...不太对劲了。

“景霆渊!”

女人着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景霆渊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沈南初,他此生唯一挚爱,却也是傅夜寒说明天要和他举行婚礼的人。

他转身,手依旧掐着傅夜寒的脖子,看向沈南初,一时无言。

沈南初担忧的目光先是落到傅夜寒身上,才与景霆渊对视。

而这无疑彻底激怒了景霆渊。

他的五指死死掐住傅夜寒的脖子,傅夜寒惨白着脸,已陷入濒死,仿佛下一秒就会如轻飘飘的羽毛一般,结束此生。

沈南初花容失色,几乎是哑着嗓子喊:“先把二哥放下。”

景霆渊体内不断沸腾,有个声音在蛊惑着他:“发狂吧,发狂吧,杀了面前这些人,尤其是沈南初,她背叛了你。”

景霆渊摇摇头,甩掉这些无缘无故的念头,手上依旧掐着傅夜寒,她眼底的担忧越发浓了,他的心就越不断下坠,偏道:“我若是不放呢?”

沈南初紧张咽了下口水,看出了他现在的状态不对劲,往常淡漠幽深的眼眸,此刻漆黑的不像话,眼白部分慢慢消失,快成了一个失控的野兽。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听玄霜说过,他体内的恶魔之血不会造成他癫狂的。

是谁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父亲?二哥?

她静静看着他,眼尾无声流下怜悯的眼泪,却笑着撒娇道:“老公,我身上好痛啊,你来抱抱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