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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驰将号房打扫干净。

外面还有考生陆续进来,想到那几条长龙,一时半会没有那么快结束,秦驰便整理了一下睡觉的地方。

先是小睡了一觉。

直到官兵出现,整齐有序,站得笔直。

在秦驰的号房旁边也站着一个官兵,起到了监察的作用。

有衙役过来叫卖文房四宝和饭菜等。

价格还算公道的,秦驰都买了。

此外还买了火石和蜡烛,买得最多的是艾香。他决定这几天在号房,不间断地占艾香。

除了能够减轻臭味,也是可以驱蚊。

在一堆东西当中,秦驰还看到了草纸。

秦驰买了一些,卷起两团,正好可以塞入鼻孔。

乐严看到秦驰的操心,连忙跟着这么干,也买了不少的艾香。

吃过饭菜,衙役将东西收好。

秦驰开始研墨。

大概过了两刻钟

主考的学政带着一行人巡视号房。

等一行人走了,没多久,便有衙役举着试题过来。

秦驰观看过后飞快地将考题抄了下来。

题目是两文一诗。

即是两篇杂文和一首试帖诗。

文章的格式规定为八股文,即学子必须遵循固定格式,按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个部分结构文章。

秦驰首先破题。

在心里打了腹稿。

差不多了,才开始起草。

趁着这臭号还不臭,秦驰集中精神开始奋笔疾书。

乐严抬头看到秦驰已经动笔,心里微微感叹了一句,他还没有破好题,祈安就已经动笔了,不愧是吕山长看重的学子。

晌午时分。

衙役又来售卖饭菜。

这次秦驰只要了包子和温水,草草用两个包子填饱了肚子之后,抓紧时间又提起了笔。

到了太阳落山。

衙役又来了。

秦驰闻到了从旁边传来的臭味,是什么胃口都没了,只要了两个耐放的馒头,还有一壶温开水。

燃起了艾香,用草纸团堵住鼻孔。

入夜之时。

秦驰没有熬夜写文章。

将考桌上的考卷收起,谨慎地用油纸包好,再妥善收好,这才去铺床休息。

秦驰会这么谨慎对待考卷。

当然是前辈们传授考场的经验。

要知道历来科考,在考场里发生的意外很多,刮风下雨时常会有之。

有些考生睡觉前,倘若没有将桌子上写好的试卷放好,运气不好碰到刮风下雨,试卷被吹飞或是淋到雨就麻烦了。

如果是有时间再写一篇还好。

若是没有时间那么这次考试只能作废。

这对于辛辛苦苦等了三年的考生来说,是一种很大的打击。

秦驰将今晚要睡的床铺好。

这里说床还是夸张了,实则仅有两张木板摆在地面,刚好能躺上一个人。

秦驰和衣躺上,闭上了双眼。

乐严看到秦驰睡了。

他也想学着秦驰去睡觉。

可是他此刻一点睡意都没有,脑子里全是构思的文章,只好提笔继续写。

连夜奋战的人,不仅仅是乐严。

很多考生都是如此。

这是考试第一个晚上,能够安心睡觉的考生,真的不多。

这类人大多都是过来积攒经验的,对于能够考上秀才不抱希望,所以这心态才会稳得一匹,好比孟庆瑞便是如此。

天黑了,该睡就睡。

一点都不紧张,心大得很。

“啊啊!我的考卷!”

考场里一场尖叫,打破了这寂静又严肃的夜晚。

“不好了!走水了!”

“快去打水灭火啊……”

“快快快!”

“考生不许走动!”

“但凡考生擅自离开号房,成绩一律作废!”

秦驰被这吵杂声惊醒。

他连忙翻身而起,却不能走向号房。

号房外面依旧守着官兵,在官兵的手里还拿着武器,在夜晚的烛火映照下,闪着锋锐的光芒。

秦驰没有出号房,但从映照的火光,可以看出考场失火了,只不过考场很大,不是他们这一边的。

乐严和秦驰对视了一眼。

双双都是心有余悸。

这考试不是那么简单的,同样的安全也不是百分之一百。

考试一旦开始便会有大量的官兵封锁考场,不到时间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离场,即使是病重急需医治的学子,也是无法离开。

好比这场火灾,衙门会派人一直灭火,却不会允许他们逃出考场。

说来有几分严苛和残酷。

但这是律法,是科考的制度。

主考官也不能擅长作主,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这灭火的事儿足足闹腾了大半夜。

秦驰被吵醒之后就无法再睡了,便多点亮些蜡烛,索性再继续考试……

时间飞快过了三日。

秦家沟那边收到了秦明松的来信。

说省府的院试当中发生了大火,死了不少考生!

火灭了都不见考生出来。

听消息的宋锦心头一悸。

连忙让人去打听消息。

外面确实有传言,说这次院试发生了火灾,是大晚上的,火势很大,浓烟滚滚的,很多人在外面都看到了。

乍然一惊,李氏当场晕厥。

秦老大连忙将人抱进屋。

再让人去请景大夫。

宋锦本想去大房探望李氏,刚走几步只觉得腹部隐隐作痛,不由地捂住肚子,难受地叫道:

“珑姨……”

“小小姐!羊水破了,快要生了!”银珑率先发现了问题,“我扶您先回房躺着。”

小刘氏吃惊,“我这去叫稳婆,大丫快去厨房烧锅热水。”

“好咧,娘!”

秦大丫急忙应声。

林氏起身去帮着银珑,一左一右地扶着宋锦回屋。

秦家人一听是宋锦要生了,顿时开始忙活了起来。

有人去叫稳婆,有人去烧热水。

大人和小孩都守在院子里等着,连带老刘氏也柱着拐杖出正屋。

宋锦屋子里的动静越来越大。

听得人心惊肉跳。

可大家的眼里有期盼,就希望孩子能安稳地生下来。

宋绣阴沉着脸看着屋门,恶意满满地嘟囔道:“孩子出世又死爹了,两个克父的玩意,还不如不出生呢。”

“哇,小婶,你好恶毒。”

三郎突然在宋绣身后指责。

吓了宋绣一大跳,转身看向旁边正抬头看向她的三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鬼,大人的事情少管。”

“我大哥不会死的,哼。”

三郎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