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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佳雯哄睡,景文一阵心绪不宁,起身倚在床头坐着怔怔发愣。

蓝庭和蓝玉仙房内灯火通明,一个执笔画小样儿,一个在身边看饰图也看人,两人偶尔相视一笑,情愫绵绵,谁也不知困。

子夜时分院子里凭地刮起了一阵旋风,一口金倏然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披上件袍子急忙出了房门,一出房门心下一悸,半边夜空都是腥红。

“红衣出世了”,喃喃一句冷汗频出忙回内室:“哥,真陵出世,噬血红衣来了”。

郑东山睁开眼睛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梦中红衣你能奈何?这院子里两位公主……红衣择主……她们两个也不是吃素的。熄灯睡觉,今晚也不过才一日,咱们也看看谁是仙,沉住气,明日自有分晓”。

一口金定了定神,这才熄了油灯休息。

佳雯梦中独行,一路走到一处市集,市集里人声鼎沸一片热闹,刚随着人流往里走,正走着脚下一阵吃痛,低头一看不知谁踩了自己一脚,绣鞋上一个大黑脚印子,再一抬头四下无人只有空空荡荡的街道,皱了皱眉:“谁他妈眼瞎连句对不起也没有”。

连骂了三句无人应,心头火大的四下找衣坊,盏茶时间进了一家仙衣坊,一进衣坊迎上来一个小伙计,伙计年岁不大,也就十五六岁,一见佳雯进来笑着上前施了一礼:“仙子,本店童叟无欺您需要点儿什么?”

佳雯忙说道:“小哥,我鞋子被人踩脏了,您帮我取双绣鞋来”。

“仙子稍候,小的马上给您拿”,伙计急忙从柜台上取过一双高底软帮的红绣鞋,鞋上一对粉色的珠花煞是好看,伙计笑道:“仙子,这双鞋百万两,这珠子皆是极品好珠”。

“……”,一摸袖囊面色一讪:“好倒好,只我也不喜欢珠子”,转身出了衣坊,心下叹了口气:他妈的,一文没有,凑合穿吧,回去换了就是,反正也没人看见”。

刚出衣坊小伙计追了出来:“仙子,本店可以易物”。

佳雯摆了摆手:“不易,仙履我也不要了”,堂堂公主易物,穷归穷,我不要面子的吗?让人知道还不笑死。

往前走出百步又是一片人声鼎沸,迎面匆匆走过两个小丫鬟,一个丫鬟边走边说:“咱们且快些,迟了怕仙衣又被人抢了,小姐不骂死咱们才怪”。

“别说小姐,所有女子都疯了,那件仙衣看的我垂涎三尺”,另一个丫鬟叹了口气:“这辈子看这一眼都值了”,二人边说话边擦身而过,刚走过去一个丫鬟扑哧笑道:“那位小姐人倒好看竟顶了一双大黑鞋”。

“一张破嘴莫给自己惹祸,此人你知是谁?人家可是护国公主,就算穿成花子也是公主”,二人随后小跑着挤进人群,生怕慢一步被公主砍头。

佳雯一阵气短继续往前走,又行百步前面又没人了,空空荡荡的街道户户上了门板,也就只有一家平民衣坊里有人影晃动,迈步进了衣坊,刚一进去眼前一亮,这间铺子外面看着不大,里面内有乾坤,至少一百多人都仰头向上直愣愣的发呆。

顺着众目抬头看去,虚空挂着一件嫁衣,前襟儿绣着仙鹤引路,后面拖地至少……也目测不出来,反正不知几多长。

这么件寿衣有什么好看的,自己怎么逛到寿衣店来了,太晦气了,急忙一步走了出来。

刚一出来眼前又是人声鼎沸,驻足片刻转身往回走,这一走冷汗冒了出来,八面鬼挡墙,那件寿衣盯死自己它也跑出来了,八件寿衣将自己团团包围起来,往哪边走哪边寿衣飘过来。

本能的喊了一句:“何方妖魔挡我去路,速速死来”。

话音刚落胸前一股烈焰喷出,眨眼间烈焰腾空而起,八面寿衣一声凄厉消散无踪,佳雯脚尖儿一点地纵身疾速前行。

刚行百步眼前迷蒙重重,一时间心下一阵慌乱,直觉乱动一步万劫不复。

此时耳边有人轻唤:“娘子醒来”,声音连唤三遍,佳雯心头一酸:“夫君”。

二字一出口,迷雾尽散,眼前一件噬血红衣,衣前二鹤已化两个骷髅鬼伸出白骨爪迎面抓来。

白骨刚到眼前一团烈焰包裹着佳雯,火中一只金凤腾空而起,一把利剑迎头斩下,一只鬼爪被砍掉,红衣一声凄厉的惨叫转身远遁无踪。

佳雯在火中一阵脱力,他妈的,自己也是使出洪荒之力了,死衣再出来一次自己小命儿就得玩儿完。

“娘子醒来”,耳边三声炸雷一样的声音,佳雯睁开眼。

景文吓的忙将人抱起喂了盏茶水,人这才渐渐清明过来,一身里衣全被冷汗浸湿。

“娘子莫怕,为夫在”,起身找了件寝衣给换上,忙给盖了被子。

“……”张了张嘴眼泪掉下来,死抱着景文不撒手。

“娘子莫怕”,好一阵安抚,二人相拥着又睡去。

蓝庭院子里也熄了灯,蓝玉仙窝在蓝庭怀里刚一入梦只觉眼前漫天红霞,夜色中一件滴血的嫁衣飘到眼前。

“我当是谁,血姑,你找错了人,刚被人砍断一爪你那只爪子也不想要了吧”,蓝玉仙面色一冷:“人怕你,我可不怕,滚,否则我一滴心头血让你万劫不复”。

话音一落,红衣远去。

蓝玉仙倏然睁开眼睛,好一会儿又合目沉沉睡去。

京城夜不宁

云大长公主睁开腥红的双眼,一脸的遗憾,那么一件漂亮的嫁衣竟然是场梦。

早起练功异常的卖力气,辰时收功沐浴更衣。

披散半干的头发,换了一身翠色交领小袄长裙,低头看了一眼绣鞋扑哧笑道:“就说是一场梦”。

一出内室,外间热气腾腾,景文烘了五个火盆子拉过佳雯:“别冻到,为夫给娘子梳头……一口金和外祖都在楼下厅堂呢,一会儿头发干了再下去,春寒甚重”。

笑眯眯的点头:“我听夫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