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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雨初歇,夜风湿润,呼吸一口都凉丝丝的。

千手扉间握着一把苦无,身体紧绷,微微躬腰,目光犀利而警觉,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

他保持这个状态很久了,起码有半个多小时。

在他身边,密密麻麻的飞雷神苦无散乱地插在各个位置,天照黑炎早已燃烧殆尽,那个直冲天际的四赤阳阵也不见了踪影。

午夜时分,空气中静的可人,只有微凉的夜风徐徐吹拂。

“扉间!”

一声呼喊扰乱了寂静。

扉间眸光一动,远处一道人影正在迅速接近,尽管他已经看清这人的脸,但还是发动探知感受了一下来人的查克拉,这才稍稍卸下防备。

“是佐助啊。”他哑着嗓子说,疲态尽显。

“扉间,那边的战斗结束了,那只化猫的手段太诡异了,我没能留住。”

“无妨,区区通灵兽,构不成威胁。”扉间吩咐道,嘴角划过阴沉的笑意。

“让日向与猪鹿蝶三族的人都撤回村子吧,那个无名并没有现身,呵呵,斑这家伙,倒是把她藏得很好啊。”

“已经让犬子去做了。”猿飞佐助落到扉间身边,扫了眼满地的苦无,开口道:“那小鬼,还没伏诛?”

说着,他顿时一脸戒备,并拔出了背后的长刀。

“谁知道呢。”扉间长出一口气,脸色惨白无比,四赤阳阵消耗了他太多查克拉,“收队吧,他应该不会再瞬移回来了。”

“难道他还活着!”佐助很是惊疑,“要是大家一起上的话,胜算会大一些吧。”

扉间摇了摇头,“没用的,他估计已经掌握了‘灵化’,在那招面前,人数占不到丝毫优势,我们的人会像杂兵一样被干掉,而且那小鬼的瞳术很诡异,我不能让他再去适应其他家族的秘术。”

“你应该明白的吧,如今的村子,除了大哥,只有你我二人有把握对付他。”扉间说着,结印解除了身上的斑纹,他没有柱间那样庞大的查克拉,为了对付神羽,更是不惜翻懒典籍,耗时3年,开发出了这个可以存储查克拉的禁术。

佐助沉默着点了点头,过了一阵,他说道:“万一他没死,必定会回来复仇。”

扉间闻言道:“他的能力,可以瞬移回一定时间内在空间内留下的轨迹,并修复身体受到的一切损伤。”

“我把他转移到了深海中,为了防止他这一手,我已经在这里守了很久了。”

“深海!”佐助听后,一脸骇然,“你的居然能在那种地方留下空间标记!”

“我那柄苦无是特制的,本就是用深海玄铁所炼,密度极大,小小的一柄,却足足有千斤的重量。”扉间道:“两年前,我将它坠入海中,现在感知它的空间坐标,距离海面差不多两万多米了。”

“那个深度……人类绝对无法触及!”佐助不禁心惊肉跳。

“我也不能确定他到底死没死,要么被埋葬在深海,要么……”扉间抬头仰望,目光变得悠远,“活下来,变成一个真正的怪物。”

佐助再次打量着四周,看着那个石壁上巨大的裂缝,以及一片狼藉、坑坑洼洼的大地,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对于我来说,他现在就已经是一只怪物了。”

……

铁之国北海。

明月高悬,星河漫天,海面波涛汹涌,巨浪一层层拍在礁石上,溅起白茫茫的水花。

忽然间,只听“啵”的一声,一道少年身影从海面鱼跃而出,速度之快,就像一枚蹿升的导弹,高高射向夜空。

他截断了巨浪,在圆月下舒展身形,月光清冷,在他身周镀上了一层不可侵犯的圣光。

少年翩然落地,脚尖轻轻点在海面,一圈轻盈的波纹荡漾开来。

任凭海浪翻涌,可一旦靠近水波,却平静如潺潺小溪,仿佛顽皮的孩童见到老师,瞬间哑火,掀不起丝毫风浪。

脸庞清俊,凤眸出尘,黑发随风摇摆,一双腥红的万花筒灿若琉璃,映射出剔透的微光。

正是神羽。

此刻,他赤着上身,肌肤白皙如玉,微微隆起的肌肉精炼如神铁,朦胧的月光下,散发出氤氲的光晕,像是包裹了一层晶莹透亮的水膜。

神羽打量着自己的双手,五指并拢握拳,感受到肌体中的澎湃血气,以及呼之欲出的滔天巨力,眼底浮现一抹振奋。

“是我赢了。”

“生死危机,果然能激发一个人的潜力啊……”

“飞雷神的适应进度……就差那么一点了……”

先前那场大战,之所以和扉间打得险象环生,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根本没有去适应来自扉间的一切伤害。

全功率运转的“魔虚罗”,自始至终都在干一件事:

适应……飞雷神之术!

他隐隐有一种直觉,倘若扉间能再在他面前施展一次飞雷神,那么他就会立刻适应掉这个堪称神技的时空间忍术!

“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嘛……”

他甩了甩湿哒哒的头发,看着自己光滑如玉的上身,脸色略显古怪。

“坏了,我成海王了。”

……

他,成功了。

他成功适应了深海,适应了自然之水的本质。

而且,这是二次优化后的结果!

早在他决定不坐以待毙后,就全力催动起“魔虚罗”,以致于一部分海水从崩裂的须佐能乎中射了进来,顷刻间将他的身体洞穿,千疮百孔。

“噗!噗!”

极致的痛楚,也激发了潜在的能力。

他在适应海水的同时,也能承受更多伤害,最后甚至索性放开了须佐能乎,只回溯自身的状态。

“嘎巴!嘎巴!”

骨骼碎裂,血肉模糊,又在下一秒恢复如初……

筋骨一遍遍再续,鲜血染红海水,痛苦与新生仿佛两把利刃,将他的身心一同蹂躏,反复摧毁,又反复重建。

如此往复几次后,神羽终于在生死边缘的极限压力下……适应了深海。

第一次优化,他长出了鳃,海水不再咸涩,即便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海底,就如同在空气中呼吸自如。

他的肉身得到了超乎想象的强化:

骨骼与血肉坚韧异常,甚至皮肤都泛着晶光,看似单薄的肌体里,却蕴藏着巨兽般的伟力!

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强韧无比,固若金汤,甚至可以根据外界压力自行调节内部气压,无论是海水的腐蚀,还是恐怖的水压,都无法伤害他分毫。

循环系统升级,心脏沉缓有力地泵动,如同来自遥远天界的神鼓,身体始终保持恒温……

肉身从里到外的进化,让他免疫了海水的一切伤害,甚至适应了骤变的温度,无视海中的寒冷。

指缝长出了蹼,提供了游泳的能力……

除此之外,他的双眼也进化了,黑暗深水中的视觉能力极大增强,可以根据光线强度自动调整视距!这让他能洞悉数千米深的大海,甚至看清海沟最深处;

第二次优化,他的鳃与蹼都消失了,异于人类的外在性状重新恢复原样,取而代之的是……

浑身的关窍穴位都被打通,改用身上最大的器官进行呼吸——那就是他的皮肤!

通过毛孔吸收氧气,然后排出废水,他的细胞可以控制气体通过细胞膜的过程,有意识的吸收水里的氧气,且只吸收氧气……

他提升了水的亲和力,可以下意识地控制体表以外一定范围内的水分子,细致入微,心随意动,操控其保持稳定的密度和水波震动,控制水流速度。

这是完全自然的反应,类似人的皮肤遇冷会收缩,遇热会舒张毛孔。

这让他能在海底的水流阻力和强大水压中行动自如,比之用蹼进行简单的肌肉运动强了不知几个档次!

不仅如此,当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控水”这件事时,就能操控更大范围内的水分子,在领域之内,他就是水之主宰,掌控海洋权柄!

即便是在这深海之中,也能轻松控水逆流,凭空造出一个稳定的球形“真空”地带。

此外,他还进化出了一种感知能力,他的查克拉能够以高频波的形式扩散后再回收,而他则能够通过身体感知来获得周围环境的信息!

现在的他,简直就是一台人形雷达,甚至可以探测到一定范围内分子密度的变化,再结合灵魂感知,方圆十公里内纤毫毕现,并不会因为高速移动而撞到障碍物。

至此,他完全适应了海底!

他也得以喘息,趁机在海中搜寻,终于在一处珊瑚中寻到了一把已经严重变形的飞雷神苦无。

看着上面的飞雷神术式,他二话不说,将其撕烂,这才返回了海面。

神羽低着头,打量着自己白皙晶亮的手掌,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皮肤,无穷无尽的力量,正沿着肌肉和经脉无声地传递。

身为“魔虚罗”的拥有者,他很快就适应了这股以指数倍暴增的力量,双眸的神光尽数内敛,呼吸平稳,绵延悠长。

以他如今的身体素质,就算柱间亲临,他也有信心与之一较高下,可那抹古怪的表情,却始终化解不开。

“虽然变强是好事,但……我现在还算人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