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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兰很快反应过来,也板着脸道:“没有,本宫很喜欢……而且本宫早有耳闻,陈夫人做的桂花酥,可谓美味至极!”

陈夫人的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这种微末小事,居然也能传到娘娘的耳朵里……是谁告诉娘娘的?不会又是陈同,在自卖自夸吧?”

蕙兰盯着她,脸上带着严肃的笑意:“夫人是不是忘了?前些日子,你不是托刘仁给思菱送了一盒吗?

昨天,本宫刚回到醉心殿,思菱就跟本宫提起,说夫人做的桂花酥,比御膳房做的好吃多了,还遗憾本宫没有尝到呢……

却不想夫人今天进宫,就专门给本宫也带了一盒,可见本宫还是有口福的!”

蕙兰话音刚落,陈夫人的脸上就现出震惊不已的表情,正要递过来的桂花酥,也不自觉地收了回去。

她捧着那盒桂花酥,整个人木呆呆的,半晌才失声问道:“娘娘您说什么?思菱姑娘……收到过妾身送她的桂花酥?”

蕙兰收敛了笑容,直视着她,语气严肃道:“是啊,刘仁转交给思菱的,说是陈夫人亲手所做。思菱不仅自己吃了,还分享给了本宫身边的另外两个宫女……怎么?夫人好像很吃惊?有什么不对吗?”

陈夫人没有回答蕙兰,而是语气急切地继续追问道:“那……思菱姑娘她们吃了那桂花酥之后,可有异常?”

如此直言不讳的发问,倒让蕙兰忍不住一怔,继而语气犀利地反问道:“夫人这么说,莫非……你知晓什么内幕?或是那桂花酥有问题?”

陈夫人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如梦初醒般,讷讷道:“那桂花酥,是妾身亲手所做,自然是没有问题。然而,妾身并未要送给思菱姑娘啊……”

蕙兰不动声色地问道:“哦,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望着蕙兰,语速很快地说:“妾身确实亲手做过一盒桂花酥,也确实给了刘仁。但那桂花酥,妾身是送给刘仁的,并未让他转交给冬卉姑娘。

刘仁是妾身的同乡,因为陈同的婚事,前段时间,妾身在冲动之下,托他跟思菱姑娘说了些不合适的话……后来想通之后,就想让他再去替妾身解释一下……总麻烦人也不好意思,所以妾身就亲手做了盒桂花酥,让家丁拿给他,也算是一点儿心意。

可这桂花酥,怎会到思菱姑娘的手中呢?若刘仁借花献佛,倒也不是不行。可妾身今日进宫后才听说,刘仁是宁安侯和静妃的同党,那么他把桂花酥转送给思菱姑娘,会不会有别的目的?毕竟,思菱姑娘可是娘娘您身边的人……故而妾身才会担心!”

蕙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顿了会儿,静静地说:“确实出了问题……夫人应该听陈同说过,前段时间,思菱姑娘曾患了秋疫……

她正是在吃了那盒桂花酥之后,起了高热。和她一同食用的两个宫女,素靥和彩蝶,也都先后染上……其中,彩蝶姑娘,身子比较弱,没能熬过去,很快就丧命了。

思菱和素靥,也是九死一生。如果不是本宫及时从端妃那儿套出治愈秋疫的药方,恐怕她们俩……这次也难逃一劫!”

陈夫人的脸,轻轻地颤了一下,她定定地看着蕙兰,清清楚楚地问道:“那么……娘娘今天让妾身来,并不是商谈陈同和思菱姑娘的婚事,而是……询问关于那盒桂花酥的实情,对吗?”

蕙兰缓缓答道:“夫人既然这么直接,本宫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你猜得很对,因为这盒桂花酥,让醉心殿三位宫女染上秋疫,其中一个还丢了性命。此事非同小可,本宫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

夫人刚刚说,这桂花酥你并不是给思菱做的,也没有让刘仁送给思菱,此话当真?”

她迅速点头,毫不犹豫地回答:“娘娘,妾身所说,绝无半句虚言……刚刚妾身一听到娘娘说刘仁把那盒桂花酥给了思菱姑娘,就觉得不对劲。果然不出所料……

这定然是刘仁的阴谋,桂花酥是妾身亲手做的,他以妾身的名义转交给思菱姑娘,一旦出了事,便可以嫁祸到妾身身上,诬陷妾身因为不同意这门亲事,又不敢抗拒,所以便想害死思菱姑娘……

娘娘,请您一定要明鉴。这刘仁,果然是宁安侯和端妃的同党,太阴狠毒辣了……居然想出这样的主意,诬陷妾身,残害思菱姑娘……还好思菱姑娘没事,不然,妾身可要恨死自己了……识人不善,托谁不好,竟然托了这满肚子坏水的刘仁……”

蕙兰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沉思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迎着蕙兰的目光,陈夫人瑟缩了一下,咬紧牙关道:“娘娘是不是信不过妾身?不然,娘娘现在把刘仁叫过来,妾身……当面和他对质!”

说着,她双唇发颤,脸色铁青,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蕙兰用锐利的目光看着她,轻声道:“夫人既然已经知道刘仁是宁安侯和端妃的人,难道没有听说,刘仁早在昨天早上,就已经触墙自尽了?”

陈夫人先是呆呆地怔在原地,继而,打了个寒颤,似乎不知如何自处。好大一会儿,才低眉垂目,喃喃道:“自尽了?妾身不知道啊……这可如何是好?刘仁死了,那盒桂花酥……妾身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蕙兰依旧沉默着,不作表态。

陈夫人顿住,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纵然如此,娘娘,妾身还是要为自己辩解几句。那桂花酥,确实是妾身所做,但妾身绝对不可能通过刘仁送给思菱姑娘啊!”

蕙兰站起身,徐徐走过去,伸手把陈夫人扶起来,温言道:“夫人不妨说说,为什么不可能?”

她面色凝重,语气低沉:“娘娘可想过,妾身若要送礼物给思菱姑娘,让陈同转交,岂不是更显诚意?如此一来,陈同亦会欢喜。妾身母子二人,本就因这桩亲事,关系紧张,有此一举两得之机会,妾身怎会让一个外人,去给未来的儿媳送礼物?

再者,在桂花酥上动手脚,让思菱姑娘染上秋疫,等同于将秋疫传进宫里……一旦事发,便是灭门之罪,妾身一个相夫教子的深宅妇人,向来小心谨慎,循规蹈矩,怎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举,置夫君和儿子的性命前程于不顾?

更重要的是,妾身若真想害思菱姑娘,亦不会用如此愚蠢之法……陈同素日在宫里,与思菱姑娘抬头不见低头见,妾身岂会不怕陈同亦染上秋疫?妾身岂会为了毁掉一门亲事,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一同害死?”

说着说着,陈夫人的情绪愈发激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声音近乎嘶吼。

而这句话出口,她的眼圈泛红,忙从腰间取出帕子轻轻擦拭。

蕙兰一直在默默观察着她,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冷静和清醒。直至此时,她的骤然失态,才让蕙兰的心,无端颤了一下。

说实话,自陈夫人踏入醉心殿,拿出一盒桂花酥开始,蕙兰便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原本,蕙兰今日命她进宫,并未打算即刻点破桂花酥之事,只是想暗中打探一下。

却未曾料到,从一开始,整场谈话,几乎完全由她主宰。

她太过周全了,先发制人,反应敏捷,解释合理,滴水不漏。

带着一盒桂花酥,主动提出要和刘仁对质,显得很刻意,更像是得到什么消息后,有备而来。

正因为这样,蕙兰心中的疑虑,愈来愈深。

但这会儿,因为她的最后一句话,让蕙兰开始反问自己:是不是太过多疑?

“眼前的这个女人,还是个母亲。

她说得很对,如果思菱染了秋疫,以陈同对思菱的感情,绝不可能坐视不管,肯定要到跟前去探视去照顾的,难道她就不怕自己的儿子也染上这可怕的秋疫,从而丧命?

我自己也是母亲,将心比心,如果是我,也定然不会因为不同意儿子的亲事,就冒着鱼死网破的危险,采用这么极端的手段!”

想到这儿,蕙兰严肃地说道:“夫人请坐,不必激动,本宫让夫人过来,也只是了解下情况,并没有认定此事就是夫人所为。

既然你已经说了,那盒桂花酥是你送给刘仁的,本宫自然信你。而且现在刘仁已经死了,从他以往的做派来看,也应该是他暗中动了手脚!”

她愣了一下,神色缓和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妾身失仪,还望娘娘见谅……也多谢娘娘相信妾身,皇上和太后那儿,还望娘娘为妾身做主,还妾身清白。

既然妾身已经来了,陈同和思菱姑娘的亲事,要不要趁今天这个机会,一并商量下?定个日子……妾身就陈同这一个儿子,也希望他能早点儿完婚!”

蕙兰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本宫理解夫人的心情……”

没容蕙兰说完,她就急切地请求道:“娘娘能否把思菱姑娘喊过来,让妾身见一面?顺便跟她解释下桂花酥的事,免得她误会。

思菱姑娘既然是娘娘身边的人,由娘娘一手调教,想来自然是极好的。但她毕竟是妾身未来的儿媳,妾身迫不及待想见见,还望娘娘成全,莫要见笑!”

蕙兰未置可否,话锋一转,语气冷冽道:“本宫知道夫人因为思菱只是个宫女,嫌弃她身份寒微,所以并不满意这门亲事……只是迫于陈同非思菱不娶,也碍于皇上赐婚,才不得不答应……

既是这样,本宫就给夫人一个机会,再认真考虑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夫人打心眼里不接受思菱,那么本宫亲自去求皇上,解除婚约……本宫不想勉强夫人,也不愿让思菱受委屈!”

陈夫人愕然地看着蕙兰,很快起身道:“娘娘这是哪里的话,妾身怎么可能嫌弃思菱姑娘,她是娘娘身边的红人,能和陈同结亲,妾身还觉得高攀了呢……妾身之前不同意,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停下来,犹豫了好大一会儿,仿佛下定决心似的,终于说出口:“娘娘有所不知,陈同……幼时已经定过娃娃亲了!”

陈夫人的这句话,和她刚来时突然拿出来的那盒桂花酥一样,让蕙兰始料未及。

虽然内心惊诧,脸上却是没有显出分毫,蕙兰语气平静地说道:“是吗?本宫竟从未听陈同提起过……如果他之前订过亲,却又求皇上赐婚,那可就属于隐瞒不报,往大了说,算是欺君之罪了!”

陈夫人一怔,沉稳地说道:“娘娘误会了,这不关陈同的事,他并不知情的……这件事,说来话长了……

是这样的,当年,妾身怀着陈同时,曾在位于苏城的娘家住过一些日子……当时,妾身的一个闺中姐妹,刚好也怀了身孕。

她婆家就在本地,因此,妾身和她,便常常聚在一起,绣绣花,喝喝茶,说说话,聊以打发时光。

有一天,我们聊到彼此腹中的孩子,满是憧憬,看着两个人的肚子一个尖一个圆,便戏谑说肯定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妾身就开玩笑,干脆让腹中的孩子,结为娃娃亲,将来成为一对。

妾身的姐妹也欣然应允,随手摘下发间的珠花给了妾身,妾身见状,也捋下手腕上的玉镯,算作交换了信物……”

“后来,妾身在分娩前回到京城,因为娘家父母相继离世,便再也没有回去过。定亲之事,随着时间流逝,妾身也早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连那位姐妹,最终生的到底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没承想,就在三个多月前,一个年轻的姑娘,突然风尘仆仆地找到陈府,拿出当年妾身的那枚玉镯。

她正是妾身那个姐妹所生的女儿,叫……陆水芸。话说妾身这个姐妹也是命苦,生下孩子没多久,夫君就在一场意外中丧生,她独自一人,辛苦把女儿拉扯大。

去年年底,她自己也身患重疾,弥留之际,把妾身的镯子给了女儿,叮嘱她到京城来找妾身,履行当初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