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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宫的太后得知这个消息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竹息,哀家可是听错了?皇帝要废后?”

“太后没听错,方才那个传旨的小太监就是这么说的。”竹息叹了口气,其实不管太后如何想,其实她这个做奴才的,早就料想到会有这一天了,因此接受的还算良好。

可太后不行啊,在她眼里什么都没有她的家族荣誉重要。

皇后被废,就意味着乌拉那拉氏要没落了(虽然已经很没落了),就连乌拉那拉氏的女儿名声都会受到损害。

她绝不能让此事发生!

“竹息,快扶哀家去养心殿,哀家要让皇帝收回这道旨意!”竹息第一次阻拦自家主子,“太后,皇上圣旨已下,又岂能朝令夕改?刚才那个小太监说了,这道圣旨是先晓喻前朝,后传达的六宫。咱们知道的时候,前朝的官员们已经都知道了。”

虽然今日胤禛因为外出巡视没有上朝,但这并不耽误他让人去各部衙门宣旨。

因此太后想要阻拦,是来不及的。

而且废后的圣旨上都说了,皇后无德,戕害皇嗣,残害嫔妃,罪名明明白白的说了,就连最重规矩的张廷玉,听到这个圣旨后都没说什么。

只是很多人就皇后被废之事开始讨论了起来。

特别是那些个暗戳戳的说胤禛上位不正的人,想着能否利用此事将胤禛拉下来,就算不能拉下来,也可以毁一毁他的名声。

太后见已经没有更改的余地了,干脆直接两眼一闭,撅过去了。

“太后!太后!传太医!快去请皇上来!”

胤禛冷着脸去,冷着脸回。

废后这么多年无声无息做了那么多恶事,自己却丝毫都查不出来,要说没有太后帮忙,胤禛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

况且,江福海的证词里也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那些可是太后的亲孙儿啊!

要胤禛如何能不怨!不恨!

他愿意过来一趟,已经是他有孝心了。

太后竟然还妄想他封乌拉那拉宜修为皇贵妃!

简直是做梦!

寿康宫乱作一团。

储秀宫里,欣贵人原本就怀疑自己的第二胎是皇后或是华妃害的,现在这道废后圣旨其实就已经给了她答案,虽然废后没被处死,但被废成庶人,欣贵人心里也有了些安慰。

文鸳送走了幸灾乐祸的欣贵人后,她自己也高兴的笑了起来。

没想到可以幸运的提前达到废后成就,她原本以为要到甄嬛带着龙凤胎回宫之后呢。

“玉婳,你去传信给阿玛,告诉他,时机到了。”

玉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机,但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老老实实走瓜尔佳氏的路子将信传了出去。

文鸳知道胤禛上位没几年,正是位置坐不稳的时候,他能在这个时候废后,想来也是气极了。

纯元之死,他肯定是知道了的,否则就为了纯元皇后死前让他照顾好皇后的遗言,他也会留着皇后的后位。

文鸳是要做太后的人,所以胤禛的帝位必须稳!

次日早朝,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肯定要拿废后一事说说的。

胤禛虽然早做准备,却也被八王一派的御史问的哑口无言。

正在这个时候,瓜尔佳鄂敏走了出来,胤禛打眼一看,这是文鸳的阿玛,这人肯定是向是自己的!

果不其然,就听鄂敏双手一伸,拿出了一本奏折。

“奴才以为,此乃朝会,众朝臣应该议论的是国事,废后一事乃是皇上的家事,奴才等不应置评。”

“国母一事怎能是家事?”

“非也非也,此乃关乎前朝的国事!我们怎么不能议论了?”

“就是啊,怎么就不能说了?”

就在众大臣开始议论开来的时候,鄂敏继续说:“奴才有要事禀告。奴才的两个儿子钟寿和庆保,在京郊踏青的时候,意外发现得过牛痘的人不会感染天花,并且牛痘的症状非常轻,身体健康的人甚至都不会发热。便是出痘,也比种人痘出的少。奴才得知后,怕消息有误,就命钟寿和庆保在京郊庄子上实验。所幸皇恩浩荡,天佑大清,钟寿和庆保经过多番实验,已经证实却如他们所发现的那样。奴才这道折子里有他们实验的过程和结果,还请皇上一览!”

鄂敏的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惊得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

时间仿佛停止了那么一瞬,然后立刻恢复到刚才的喧哗。

不,应该说比刚才更喧哗,更吵闹。

不管是不安分的八爷党,还是忠于胤禛的朝臣们,一个个都伸长着脖子看向鄂敏手中的折子,随着折子被苏培盛收走,众人的目光也都跟着一道而去。

就见胤禛一字一句看下来,那大胖脸上的表情简直跟白捡了三千万两黄金似的,乐开了花!

“好!好!好!鄂敏!朕之福星也!”

可不就是福星嘛!

刚才胤禛都被逼成什么样了,八王那帮人就差说他得位不正了,这下有了牛痘,看那帮人还怎么说。

他若不是天命之人,鄂敏的两个儿子又如何能在他执政期间发现牛痘!

虽然鄂敏说得信誓旦旦,但质疑声也不小。

有的人盼着他说得是真的,也有人盼着他说得是假的。

胤禛听着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抬手让苏培盛喊了声肃静。

随后才吩咐道:“张廷玉,朕记得你得过天花。”

张廷玉走出列,“回皇上,微臣得过。”

胤禛:“那好,此事就交给你督办!鄂敏,你做张廷玉副手,太医院的太医随你们调配,必要将此事核查个清楚。”

张廷玉原本就对此事蠢蠢欲动,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下朝之后,张廷玉和鄂敏单独留了下来,二人一起随胤禛去了养心殿。

“皇上,除了折子里说的庄子上的农户。奴才一家也已经种了牛痘。奴才的两个儿子还私下与京城附近的乞丐以及穷苦百姓签订了文书,凡是种牛痘者,一人给十两银子,凡是种牛痘后再种天花者,再给十两。实验者年纪小到五岁,大到七十八岁,实验人数五百人,死亡人数两人。此二人一个六十岁身患重疾的乞丐,一个是骨瘦如柴的五十八岁的穷苦百姓,他们都是在种牛痘后没有挺过去。其他四百九十八人在种了牛痘后,均在三到七日内症状消除,种上天花后也没有任何反应。如今京城的穷苦百姓和乞丐,愿意的,大多都已经种过牛痘的。奴才建议,这次实验,不如用牢狱里的死刑犯,以及重刑之人吧。”

“微臣复议,还有那些被判诛三族和九族的罪人亲眷,若是愿意种牛痘,便可适当减轻他们的罪行。”张廷玉道。

胤禛想了想,最终点头,“好,此事就交给你们去办。如何减轻处罚,张廷玉你回去拟个章程出来。”

张廷玉:“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