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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说苏里埃尔在大街上捡小孩子掉下来的食物吃是不是故意败坏拉特兰的形象,可能这就是一种高级黑,用最真诚的方式来侮辱自己的敌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呃,好像没有自损八百,现在受到伤害的只有全体修士的形象,还有弗洛拉脆弱的心灵。

希菲尔看了一眼静静地碎掉的弗洛拉,说:“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弗洛拉其实并不意外苏里埃尔会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吃掉,她们最穷的那段时间,掉在地上的东西也是要抢着吃完的。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弗洛拉能够接受这家伙在大庭广众之下干这种事,她没有羞耻心吗!?

弗洛拉沉默一会儿,对希菲尔说道:“你不生气吗?”

希菲尔耸了耸肩,说:“我无所谓,反正我已经很久没去拉特兰了。”

两人说话间,苏里埃尔从地上站起来,对着面前一脸懵的小孩行了一礼,念了一句:“愿主保佑。”

之后,她再次走到索尼娅面前,说:“抱歉,刚才有些激动。”

索尼娅的震撼无以言表。

作为将学校周边社团悉数剿灭的社团领袖,索尼娅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了。

她曾经以为自己的人生中最强烈的情绪只会在战斗中产生,现在看来可能她的见识不够广博,还是书读得太少了。

索尼娅决定之后多读一点心理学的书籍。

苏里埃尔继续说道:“我已经与同伴们汇合了,感谢您对我的帮助,但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我为你检修了一遍工厂里的所有电器,能修好的我都修好了。”

“包括电视机,冰箱,微波炉,收音机……其实时间充裕的话,我还打算帮你把里面那辆生锈的叉车拆开来,如果好好处理的话,能做出不少东西来。”

苏里埃尔无奈地笑了笑,说:“可惜,时间紧张。不过,如果我们还能见面,我依旧可以为你免费处理这些垃……损坏的电器。”

索尼娅定了定神,说:“没事。”

她把拿在手里的纸包递给苏里埃尔,“这个是给你买的,谢谢你帮忙……”

苏里埃尔接过来,再次行礼,说:“感谢您的帮助,愿主保佑你。”

索尼娅其实无所谓主保不保佑她,她只是有一个比较朴素的愿望。

“下次肚子饿,还是别捡地上的东西吃了。”

***

与索尼娅道别之后,三人来到苏里埃尔藏匿三轮车的小巷子。苏里埃尔熟练地掀开塑料布,然后自己跨到驾驶座上,示意剩下两人去后边的车斗坐着。

弗洛拉麻木地坐上后车斗,猝不及防地,苏里埃尔还把装了油炸面包的纸袋塞给了她。

希菲尔看了一眼,问道:“就这么坐着吗?”

苏里埃尔:“嗯?如果你觉得冷的话就把塑料布披上吧。”

希菲尔确实觉得有点冷,他本来就没多少防寒衣物,身上的外套还被他拆了补到苏里埃尔的斗篷上,只要来点风就能被冻成傻瓜。

于是希菲尔把塑料布裹在自己的身上,与弗洛拉面对面坐下。

等他俩坐好,苏里埃尔把车子往外骑了一段路,弗洛拉将纸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啃了一口,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她吃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我们为什么不坐公交车?”

苏里埃尔说:“城市交通的路线比较好追踪,要是被人盯上不太好跑路。”

这倒是一个合理的理由,但是弗洛拉现在并不想感慨这个。

弗洛拉的脸迎着寒风,感受像刀子一样的温度在自己裸露的皮肤上刮过。

她又看了看缩在塑料布里面,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儿都裹在里头的堕天使,总觉得有点既视感。

她环顾四周,发现晚高峰的人潮里面,多少传递了一些鄙夷的视线过来。

乌萨斯的社会阶级层层分明,或者说,只有哥伦比亚的社会阶级比较模糊,只要有钱就能当人上人,其他所有地方,多少都要看你的出身。

这个出身,自然要通过一个人穿着打扮来考量。

虽然我们都知道通过一个人的穿着打扮来考量一个人的出身和社会阶级是极其肤浅的,但在这个时代的乌萨斯,穿着能够很好地体现一个人的社会地位,职业,家庭教养,以及品德。

很明显,坐在三轮车里披着塑料布瑟瑟发抖的人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人。

弗洛拉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可能更加显眼?”

苏里埃尔:“有吗?”

虽然看似不清楚周围传来的恶意,但苏里埃尔骑车的路线还是避开了人群。

弗洛拉拿到的地址在靠近核心区的边界处。核心区是整个切城最繁华的地段,这里聚集着整个切城地位最高,最富有的一群人。

三轮车肯定是不能骑进去的。

苏里埃尔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停车,确认这里足够隐蔽之后,给车子挂上了锁。

她下车,再次整理自己的衣服,调整表情,改换姿态,让自己变得更加谦恭,友善,富有知性。

礼仪要得体,站姿挺拔,微微颔首,目光微敛。

只要几个呼吸,苏里埃尔就从一个流浪汉变成了一位落魄的贵族……或者说,落魄的修士。

苏里埃尔打理了一下领口和袖口,问道:“弗洛拉,你也收拾一下。”

弗洛拉沉默良久,问:“我的角色是什么?”

苏里埃尔说:“……修士身边跟着的护卫?”

要是弗洛拉是个黎博利,那么事情就会变得比较简单。但也没说伊比利亚人不能雇佣瓦伊凡当护卫,瓦伊凡做佣兵还是比较常见的。

希菲尔没有异议,安静地跟在两人身后,苏里埃尔把他拽到自己的身边,说:“你得站这个位置。”

调整完毕之后,苏里埃尔掏出了口袋里的横线纸,比对着周围的路牌和切尔诺伯格公开的地图,向目标地点走去。

据x所说,切尔诺伯格研究所最后只剩下了这一个幸存者,她们可以从这个人的嘴里了解到全貌。

x也挺厚道,没有用目标人物的工作地点来敷衍她们,而是给出了一处住宅的位置。

苏里埃尔站在这个街区的外围,打量了一会儿来往行人,说道:“弗洛拉,你看得出来这里的人都是做什么职业的吗?”

弗洛拉瞟了一眼,说:“问这个做什么?”

苏里埃尔向社区内走去,选择了最近的一扇铁门,按下门铃,说:“做坏事之前,总得先踩个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