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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戏,家里人都不能缺席。

如今,她的戏唱完了,自然也就可以歇息,姜三夫人坐下来,端起茶杯猛灌了两口。

渴死她了。

姜三爷赶紧给她扇扇风,狗腿不已。

他夫人真是厉害啊。

姜四爷长叹一声,闭了闭眼,噗通一声跪下来,自责道,“爹、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哥、三嫂,两位侄儿,云澄侄女。

都是我的错,连累你们了。”

家门不幸,娶了这样的女子回来,险些害了一家老小的性命,他有愧。

姜四夫人肿着脸,不屑的嗤笑一声,并未开口。

指望他这个废物,谁人还能记得她的孩子。

罢了,她输了,可也不算输的彻底。

毕竟大嫂这些年却是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二嫂的女儿也被别人养废了。

就是差一点,差一点就能让姜承彰和姜承安的功名毁于一旦了。

姜老爷子和姜老夫人对视一眼,两位老人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心中的震惊还未来得及消化呢。

麻烦是一踵接着一踵,姜老爷子上了年纪,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老四媳妇儿,就送官去吧,如实告知罪名。

这四个人,也一并送去。

府中被收买的下人,该发卖发卖,该送官送官。

云馨的话………老大看着办……”

至于茵儿,得等她一会儿回来再说。

说起来,茵儿怎么还不回来?

有了姜老爷子安排的决策,姜家人纷纷点头同意。

姜三夫人扫了一眼姜云馨,眼神冰冷,“爹,姜云馨还是交给媳妇来处置吧。”

不扒她一层皮,她休想活着走出姜府。

“不……”姜云馨瑟瑟发抖,蜷缩着的身躯忽然放开,朝着姜大夫人爬去,“娘,救我。

我是你的女儿啊,娘!”

“我没有下毒,都是四叔母威胁我的,娘!”

她只是一时糊涂,没有想过害谁啊。

姜云馨涕泗横流,早已没有了刚才沉稳的模样,妆容得体的脸庞也变得狼狈。

她不要落到三叔母手里,她会死的啊。

大房的人都沉默了。

姜大夫人还在流着泪,根本就不想多看她一眼。

她自认为待她,全心全意,比她哥哥姐姐都还要疼爱她,可谁料……

若她最先得知此事之事就同她说出来,她绝不会责怪她半分,反而会替她寻得一门好亲事,送她安心出嫁。

罢了,是她迟钝,竟没看出她的心机来。

姜承彰看着姜云馨,毕竟兄妹多年,他实有不忍,可他更多的还是无奈和惋惜。

毕竟现在更需要他们安慰的,是云茵。

只是……

“三叔母,请您看在承彰的面子上,且饶了她,让官府查办吧。”

姜承硕皱眉,有些不赞同。

但想想,他也于心不忍。

这个妹妹可是他宠着长大的,这么些年来,感情也算不错。

可越是如此,他就越觉得愧对云茵。

娘肯定也难过坏了吧,辛苦教养出来的女儿不仅不是自己亲生的,还行迹恶劣,残害家中姐妹。

姜三夫人蹙眉,姜三爷也扯了扯她的袖子。

“娘,就听大哥哥的吧,我这不也没事吗。”姜云柔轻飘飘的扫了一眼被婢女拦住的姜云馨,叹了口气,劝慰道。

今日也算是让她开了眼了。

姜三夫人恨铁不成钢,伸手戳了戳她的脑子,“你啊,闭嘴吧。

她占着云茵的身份,娇宠十几年,你大伯母苦心教导,都没能让她走正道,你觉得她能是什么好人。

之前的药都白喝了是吧。”

记吃不记打的臭丫头,倘若真轻饶了她,那才是枉费她撒出去的银子。

况且,不为柔儿,也得为茵儿教训教训她。

姜云馨哭的脸都红了,无助的攥着衣裙,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滚落,转头对姜三夫人哭诉起来,“三叔母,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饶了我吧。

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你放过我吧,看在我叫了你这么多年三叔母的份上,我知错了。”

她又有什么错呢,都是她娘干的事情。

她是无辜的啊。

为什么她们之前可以放过姜云茵,却不能放过她呢。

姜三夫人气的磨牙,伸手指着她的脸,气势汹汹,“哼,你不说这句话还好,你一说我更来气。

你也配叫我三叔母,你叫我的时候,有一句是真心的吗?

白眼狼,既然知道我是你三叔母,你怎么还敢对柔儿下药的。”

她这些年来,可没亏待过她啊。

气死她了。

姜云馨被吼愣了,可怜兮兮的缩着身子,浑身泛着无力的感觉。

“爹,娘,大哥,二哥,帮帮我吧……我真的不敢了……呜呜呜……”

姜家大爷扶额,只觉得今天真是糟糕透了,好好的生辰宴,闹成这样。

他从未有过这样疲惫的感觉。

可闹剧总得解决,他还要等着茵儿回来,给她赔不是呢。

“三弟妹,你高抬贵手,且饶她一命。

我们大房不会再跟她有半点关系,以后,她也不再是姜家人。

我会同刑部的官员说,在她受刑后,将她驱赶出京,再也无法踏足京城半步。

至于柔儿受的罪,咱们私下里再慢慢商量如何补偿吧。”

姜三夫人迟疑了一下,眼眸转动,还是点头同意了。

一家子始终打断骨头连着筋,若是闹僵了,也不见得是好事。

她随后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名单,递给管家,“这些,都是被收买的下人,何管家,将他们挨个拎出来吧。”

姜府可容不下有二心的奴才,她也没想过给其他房里安插过眼线。

不过想想此事,她还是有些不寒而栗。

院子里,被拎出来的下人都吓得魂不附体,大声求饶。

这其中,有的是前院管事,有的是贴身婢女,贴身小厮,有的是花园花农,厨房烧火丫头,几乎府中所有处于关键位置的下人,都被姜四夫人收买了个遍。

稍微好些的,就是姜大夫人院子和姜三夫人院子。

姜二夫人的院子最漏风,几乎都被收买了,连贴身嬷嬷都没放过。

姜二夫人见状,脸上都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姜二爷也是郁闷的瞪了她一眼。

就这管家能力,还想单独出去开府,恐怕下人都踩她头上了,她还觉得是在给她梳头呢。

姜云澄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默默低着头,不让怒火蔓延到她头上。

好在,也没人稀罕搭理她。

下人捆得差不多了,花厅中的众人都还没有离开,一个都没有。

她们都有种不用言语的默契,那就是在等姜云茵回来。

如今距离午时,还有一会儿,她若是回来,正好可以赶上她的生辰宴。

姜大夫人去后面洗了把脸,重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又回到厅中,红着眼眶往外张望。

姜四夫人还没被送走,瞧见一家子期待模样,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正好姜云柔瞧见,她搓了搓胳膊,纳闷的看着她,“四叔母,你笑什么?”

“娘,你是不是还有事没调查清楚啊?”

这都还笑得出来?

什么?姜三夫人抬头看去。

姜四夫人赶紧低头,垂眸遮住眼底的幽光,但嘴角却微微上扬。

姜三夫人顿觉不妙,脑中灵光一闪,站起来惊呼道,“茵儿还没回来,四弟妹,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毕竟这都出去大半日了,早就该找回来了。

闻言,厅中所有人的心都跟着紧了起来。

姜大夫人身子一晃,刚要开口质问时,就见着两个护院,带着姜云茵的贴身婢女回来了。

姜大夫人往前几步,心中竟无端生出一抹怯意,她张望了两眼,可并未看到那抹的身影。

她瞬间急了,连忙来到樱桃身边,抓着她的胳膊慌张询问。

“樱桃,你家姑娘呢?”

她怎么没有看到茵儿。

樱桃面色平淡的福了福身,开口回应,“大夫人,我家姑娘已经走了。”

“走了?”姜大夫人皱着眉头,十分困惑。

走了是什么意思?

姜三夫人察觉不对,和同样着急的姜家大爷快步来到樱桃左右,挂着担心的面容,“樱桃。你家姑娘走哪儿去了?是不是被人抓走了?”

是不是四弟妹还留了后手,把云茵给抓走了。

姜家大爷迫切的盯着樱桃,差点就要急哭了。

这丫头,倒是赶紧说话啊。

茵儿去哪儿了?人呢!人呢!

樱桃淡定的摇摇头,“没有,姑娘已经离开京城了。”

什么!

姜家众人都惊住了。

姜承彰和姜承硕也连忙围上来。

姜大夫人抓着樱桃的胳膊,神情激动道,“去哪儿了?茵儿去哪儿了?谁同她一路的?”

离开京城?不,不能。

她的孩子。

她忽视了十五年的孩子啊。

樱桃看着一张张紧张的面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还是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反正姑娘交代她怎么说,她就怎么说。

姜大夫人急得赤头白脸,头一次这么失态,声音都尖锐了,“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你是她的贴身婢女啊,茵儿没有带着你?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怎么会离开京城了呢?她一个小姑娘,能去哪里。

“大嫂,冷静一点。”姜三夫人扶着她,生怕她太过激动。

姜承硕走过来,面色担忧道,“樱桃,你家姑娘从哪里走的?要去哪里,你总该知道吧。

娘,我去把妹妹追回来。”

“对对对,追回来,一定要追回来。”姜二爷慌慌张张的点头,心乱如麻。

这都什么事儿啊,茵儿为什么要走。

樱桃仍旧一脸淡定,看的众人都焦灼不已。

“奴婢不能说。

不过二公子,即使您知道,也追不上了。”

说着,樱桃又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大夫人,“大夫人,这是姑娘给您留的信。”

姜大夫人冷静了些许,颤抖着接过信,不假思索的拆开。

给她留得?

茵儿为什么要给她留信。

众人把脑袋都凑过去,跟着阅览起来。

姜大夫人拿出信纸,定睛细瞧。

「大伯母,见字展颜。

或许这时我该唤您一声娘亲,三叔母应该都告诉你们了吧。

茵儿有错,其实茵儿很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二叔母的女儿,只是那时我见您对姜云馨百般爱护,心中置气,不愿说出真相。

可我以为姜云馨就是二叔母的女儿,大家都是姜家的姑娘,换不换回来都一样。

不曾想,姜云澄出现了。

我知道我应该早些说出来,可我没有。

茵儿自觉无颜面对家中人,欲离京游览河山,归期不定。

请原谅茵儿不辞而别,但你们不用担心,我此刻很安全。

你们也不必找我。

云茵留!」

“………”姜大夫人无声落泪,难以置信的把纸上的字又看了一遍。

茵儿说什么?她早就知道了?

怎会如此?

这个傻孩子,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对她说出来呢,她肯定会相信她的啊。

姜家大爷拿过信,红着眼睛看了又看,始终不信她已经离开了京城。

那丫头胆子一向是最小的,她怎么敢一个人离京呢?

不过这算什么事,有什么好自责的,这孩子……

姜三夫人挑眉,果然,茵儿的脑子最好使,连她在什么时候挑明事情都猜到了。

倒是姜二夫人愣了又愣,唇瓣翕动,脑海中不知该做何反应?

云茵早就知道?

“哈哈哈!”这时,姜四夫人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众人还沉浸在姜云茵离京的慌乱中,猛地听到这笑声,差点被吓了一大跳。

“你笑什么?”姜大夫人眼中充斥着不满,对她质问道,也懒得称呼她了。

她原以为自己一生中所有的坎坷在嫁人后,都已经消失不见。

可不曾想,人至中年,竟得知自己的女儿又被人掉了包。

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姜四夫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嘴角青紫,眼中闪着精光,高声道,“我果然没猜错,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那日姜云澄认亲时,她见她不哭不闹,也不回应,就觉得十分奇怪。

今日仔细一想,她那是完全不慌张啊,好像她已经暗中知道了一切一样。

众人面面相觑,集体沉默。

姜四夫人看着这一家子,老气横秋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嘲讽,似笑非笑道,“她啊,看似愚笨胆小,实则比你们都聪明。”

“我就说嘛,我给她下药,没一次会出现问题,我给她使绊子,她也不见得出事。

她不仅没事,这次还发现了我给你们衣服里放的小抄。

她才不傻呢,她比你们都聪明。”

她也被她骗了。

可她搞不懂,既然她这样聪明,为什么不一早揭穿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