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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二人离开,赵蔚叹息道,“自打你进咱们丁班,我便知丁班留不住你。”

谢怀谦一怔。

赵蔚摆手道,“走吧,回去了,明日还得小考,今日少不得得挑灯夜读了。”

实际上即便没有小考,众书生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读书的时辰。

赵蔚道,“对了,咱俩睡一屋。”

谢怀谦惊喜道,“那便更好了。”

那住宿的地方一间屋子住两人,面积不大,也不甚宽敞,他进去时便觉得里头用度富贵,原本还担心同屋之人不好相处,没想到竟是赵蔚。

谢怀谦对赵蔚感观不错,一起居住想必也能好一些。

二人回去时,东来已经将一应器具都准备妥当。

每名书生都可带一名书童照料饮食起居,但凡有点家底的都给准备妥当,当然也有家贫者,买不起书童,一应杂事便只能由自己动手了。

屋子一分为二,赵蔚居东,谢怀谦居西侧,一张不大的炕躺两个人也没问题。

看了眼东来,谢怀谦不由叹息,他多想搂着他娘子入睡啊,如今却只能如此了。

两人一人睡一头,在靠窗的位置却摆着桌案,方便学生午间或者夜里读书用。

谢怀谦才进来洗了手,东来便点上粗大的蜡烛,屋里都亮堂许多。

“谢兄……”

赵蔚手里拿着一把蜡烛,瞧见东来点上的,不由笑了起来,“本担心谢兄没带齐,想做个好人,不想谢兄已经准备妥当了。”

东来快嘴道,“这是我们娘子特意嘱咐的,让我家公子读书可着蜡烛用,不然光线不好容易伤眼睛。”

赵蔚笑道,“弟妹倒是贴心。”

两人说笑两句,赵蔚便回去温书了。

谢怀谦也过去坐下,瞧着那粗大的蜡烛,心头不由涌起一股暖意来。

这种事也就是舒婉能考虑的到了,若让他准备,可能也就准备油灯了。

光阴金贵,谢怀谦翻开书页开始读书了。

而舒婉用完晚膳便准备回屋,宁氏道,“要不你先在这边住?”

舒婉摇头,“不用,我自己过去那边便好。”

宁氏也不强求,点头道,“行,有事你便喊一声。”

舒婉走了,回屋西跨院才觉得安静。

没人抵着她亲吻,没人含羞带怯的邀请她一同洗澡。

本以为是不想的,没想到自己躺炕上的时候还是抑制不住想谢怀谦了。

原来男人也有有用的时候啊。

谢怀谦读书时认真,没有一丝声音,待时候不早,东来过来提醒,“公子,娘子交代过,到了时辰就该休息了。”

谢怀谦瞧了眼沙漏,便将书本合上,去简单洗漱便准备上炕休息了。

那边赵蔚早就睡了,想来不是个能吃苦的。

谢怀谦躺下,听着东来细微的鼾声,心里开始想舒婉了。

两人做真夫妻也没多久,可他就是离不得她了。

两人哪怕不是夜夜欢好,可就是那么拥着入睡,他也睡的极为踏实。

如今躺在这儿,身侧冷清,倒是有些孤枕难眠的意思。

折腾半宿,谢怀谦总算睡了,天刚擦亮,谢怀谦便起来了。

瞧着东来还没醒,谢怀谦便也没叫他,起来去外头打水洗漱,之后便在院子里跑动起来。

这边书院面积颇大,书生住宿的地方也是个大院子,中间空地有花草树木,也有凉亭。

凉亭中竟已经有人在背书了。

谢怀谦跑了两圈身体热了起来,这才开始打金刚功,打两遍金刚功时陆陆续续便有人起身。

瞧见谢怀谦在那儿打金刚功还觉得奇怪,不过因为并不相识,所以哪怕好奇也没人开口询问。

待谢怀谦打完金刚功开始打军体拳时,丁子班诸人也陆续出来。

赵蔚打着哈欠问道,“谢兄,一大早的这是作甚?”

谢怀谦道,“锻炼身体。”

众人更加好奇,纷纷围观,“这倒瞧着与山上的道士有些相似了。”

几人笑了起来,谢怀谦也没言语,继续将一套拳法打完。

乎听一人嗤笑道,“我们是读书人,又非上战场将士,不将时间花费在读书上,反而用在这些事上,难怪被分去丁字班。”

一听谢怀谦为丁子班学生,便有些书生赞同附和。

谢怀谦瞥了一眼,发现说话之人是徐子睿身边之人,那就不奇怪了。

徐子睿本就瞧他不顺眼,身边交好之人自然也是差不多品性之人,说出此话那便不奇怪了。

对方瞧着谢怀谦不言语,还特意跟谢怀谦道,“既然入了丁字班,那便该加倍读书才是,而非在这搞些乌七八糟之事,博人眼球,惹人笑话。”

谢怀谦这辈子瞧过的异样目光何其之多,哪会在意他如何嘲讽。

他神色如常,按照黄彪所讲发力点将一套拳法打完,这才扯下腰间松江布擦拭汗水,到得对方跟前道,“刘兄,在下可否问一问题。”

刘方斌双手背后,神色倨傲,“你问便是,瞧你初来乍到,又是丁字班学生,我必然帮扶。”

谢怀谦并不介意他张口闭嘴丁字班,只笑了一声问道,“刘兄可知乡试流程?”

“自然。”刘方斌斜睨他一眼道,“我刘家虽一般,却也是世代在这省府居住,岂会不知。听闻谢兄逃荒而来,侥幸得以在随州府安家落户,不懂得这些也是应当,那我便给你讲讲便是。”

谢怀谦忙谦逊听着。

刘方斌道,“乡试又称秋闱,三年一考,定在秋季,连考三场,八月初九为第一场,复三日即十二日为第二场,十五为第三场。之后便是放榜,若侥幸的中,次年二月便能进京赶考参加会试。”

说着刘方斌还朝京城方向拱手示意,“可有些人自说大话恐怕难以成事。”

对方口口声声说着这些,无非是瞧不上丁字班诸人。

在场几个丁字班诸人有心辩驳,可想想自身成绩,的确不如人意,一时间竟想掩面离去。

谢怀谦待刘方斌说完,便道“乡试三场,每一场都得提前一晚进去,待出来,几乎三日。在这三日中,我们便要在那狭小号舍内吃喝拉撒睡,真的只有学问够了便可吗?”

刘方斌嗤笑,“不然呢?”

“错!大错特错!”

远处一声音传来,“何错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