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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锦没理他,修长的手指轻点屏幕,没两下手机上就出现一个类似缺德地图的显示界面。

距离不远离着两个版头像的小人,看起来像是什么共享定位的装置。

路锦看了一眼地址,没什么表情的收起手机,走过去开门上车脚踩油门利落的停在燕酒安边上,开了一条缝淡淡道:“上车。”

燕酒安很少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手机里除了必要的聊天软件还有几款游戏之外空的就和老人机一样,完全没接触过这些小年轻谈恋爱的新鲜玩意。

低头失笑一声也不扭捏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叹道:“现在你们年轻人谈恋爱都这么高科技的吗。”

路锦提醒一句系上安全带才慢悠悠的说:“毕竟我们是年轻人嘛。”最后几个字还特意咬重了发音。

很好,很阴阳怪气,这很路锦。

燕酒安拉过安全带的时候余光瞥见副驾驶侧有一个什么东西正闪闪发光,伸手往下一摸,不怀好意的眯了眯眼睛。

双指夹起方形包装袋侧着脸冲着正在开车的路锦一晃。

“可以啊......年轻人,玩的还挺花。”

路锦轻踩油门,趁着红绿灯时余光瞥了一眼,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难得慌神,伸手急忙抓住空中那到弧线揣到自己兜里。

咬牙切齿道:“都是成年人了大叔,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燕酒安啧啧几声,目光若有似无的在这里转了一圈,揶揄的眼神不加掩饰:“这车里......”

“我没有!”路锦咬唇,抓着方向盘的手都不自觉加重力度,脸色发红像是气的 。

燕酒安抿唇不语,眼角笑意不减,要不是现在正值晚高峰他怕这小子一不留神错把油门当刹车,他肯定高低还得闹他两下。

酒过三巡,周彦和沈怀心早就喝的不知道东南西北是个啥了,......虽然在清醒的时候这两个人也不一定分得清。

“彦子,我.....我真的太累了呜呜呜。”沈怀心不知道何时从自己位置上挪在了周彦边上,抱着他的胳膊学着可乐(他家小柴)扯着他的袖子小声啜泣。

周彦脑袋晕乎乎的,眨眼间仿佛还能看见好多草泥马在他头顶上飘来飘去。

还不忘记揽着人的肩膀猛拍胸脯一副黑帮大哥的样子冲他保证道:“唔.....乖!心崽,你别管那群傻逼说什么你不行,在我心里,你就是......嗝~最棒的冠军中单!”

沈怀心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周彦的胳膊,闻言哼哧哼哧的哼了几声咕哝道:“真的对不起,你那时候还不容易来看我比赛,我却坐在替补席上.....”

“这是什么话。”周彦厉声反驳,掐着沈怀心的胳膊前后晃了晃“心崽,我去那是为了看你,不是为了星诚这个Id。”

他一直以来都很愧疚,周彦老早之前就一直关注着kpl各大赛事,自然知道多少选手为了一场比赛倾尽全力却依旧难逃退役的命运。

这条路太难太难,想要坚持下去已是不易,更何况这些日子以来关于落在沈怀心身上一堆质疑自己却只能坐在屏幕前干着急的无可奈何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简直糟糕透了。

沈怀心虽然醉酒,但明锐的感觉到周彦低落的情绪,松开抓着他手臂的手,转而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和哄小孩似的拍了拍:“彦子.......哥,你别自责,我可高兴了,回来还能有你陪着我。”

呜呜呜燕酒安那个大猪蹄子,好久没见了,好想他啊。

周彦比沈怀心大几个月,小时候周彦还会用糖逗他让他叫哥,但沈怀心每次都会岔开话题,任凭他怎么威逼利诱就是不肯开口。

这声哥是他第一次听见。

周彦从未感到过爱,起码在遇见沈怀心之前,他一直都不知道的什么才叫爱。

记忆中的他只有哪个整天不着家私生活比他头发还乱的爹,以及那个时不时就有小三小四带着孩子找上门要赶人出去的妇人的威胁。

童年于他而言,从来就没有怀念可言。

怀里的沈怀心抱起来软软的,低头微微侧头还能看见扑闪扑闪的睫毛,和那时候雨天,冲他倾伞时一样温柔。

周彦轻叹一声,嘴角弯出弧度,轻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拍了拍:“乖崽崽,哥在呢。”

他垂着眸子,没了往常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反而多了一种成熟稳重让人感到安心可靠的感觉。

沈怀心被他这声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伸手胡乱往他身上推着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你......你别想着占我便宜,我有哥哥了,他叫沈、楚、安。”

沈怀心鼓着腮帮子,一字一顿冲着周彦强调,周彦反骨上来,抓着人就要往他脸上啃:“刚刚还一口一个哥哥叫,转头就不认了!”

“我咬你了!”

沈怀心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直接往后退,但他忘记了,自己刚才要死要活非要和周彦黏在一起时候坐的是里位。

眼下背后是玻璃哪里还能退,只能和鸡仔一样被他抱在怀里重重的在脸上嘬了一口。

沈怀心委屈的直哼唧,倒不是被亲的原因,只是周彦力气有点大,啃的他脸疼。

双眸含泪的模样碰巧与推门而入的两人打了个照面。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在这一刻,让人平白有了一股窒息感。

.......燕酒安嘴角抽搐,面露不善的横了路锦一眼:“路小公子教人有方啊。”说罢,走过去,一把将沈怀心揽到怀里坐在对面的卡座上,抽了一堆湿纸巾,轻轻在他脸上擦拭:“乖啊,不哭了崽崽,哥哥在。”

路锦脸上依旧挂着来时得体的笑,只不过眼底一片薄凉,看向周彦的眼神冷的让人胆寒。

周彦视线恍惚,看见路锦只不过当他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视线艰难聚焦一起,停留在对面坐在燕酒安怀里还在哭唧唧的沈怀心身上,顿时一拍桌子冲他大喊:“你.......放,放开我心崽!”

他站起来,举起拳头跌跌撞撞往他边上靠“谁允许你欺负.......哎哎哎,死路狗你松手!”

燕酒安收回目光,替沈怀心整理好帽子半扶着他就要出门:“你自己解决,我先走一步。”

路锦抱歉一笑冲他颔首,送走二人后,钳制住周彦腰间的手威胁似的摩挲了一下:“酒没醒?”

周彦陡然打了个哆嗦,被他漠然的声线惊的醉意一下子醒了不少:“路.....路狗,你怎么在这。”

路锦笑了,笑的是那样好看却依旧掩盖不了眼底的戾气:“我先前怎么说的。”

真是不乖啊。

周彦害怕的往他怀里缩了缩,讨好似的踮起脚尖往他下巴上小啄一口,放缓声音道:“路锦,你别生气了,我下次不喝酒了好不好。”

“不好。”路锦冷漠的偏过头,无视周围人诧异的目光,拉着人往地下车库里走去。

昏暗的地下车库里,周彦隔老远都能感觉到从脸上掠过的阴风,比起刚开始的凉意,现在的这股风只让他感觉到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

车门打开,路锦动作粗暴但依旧控制着力度,把人塞进副驾驶“砰”的一声摔上车门。

周彦浑身不自觉的颤抖着,过往回忆那些本该遗忘的回忆再一次如潮水一般向他涌来。

路锦绕身坐在驾驶位上,看了一眼蜷缩在座椅上的周彦,眉头微微一皱,随后欺身上起。

“不要!”周彦大叫,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死死的咬住下唇哪怕泛出血色也不肯松口。

路锦脸色更沉了,深邃的眼神凝视了周彦一会儿,然后一手捏住他的下巴用力掰了过来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怕什么?”

周彦不答,小声啜泣,脆弱的模样让路锦软了声:“桉桉”这是周彦的小名。

他的指节顺着周彦的唇缝挤入强硬的撬开他的紧闭的牙关这才将他破皮的下唇拯救出来。

“不要怕我好不好。”路锦的神色眷恋又缠绵,温柔的就像是在对一个易碎的宝物。

一滴清泪顺着周彦的眼角滑落在路锦的手心,他的心尖短暂的颤了颤,随后缓缓咧出一抹笑,在黑暗中是那样的谣言又残忍。

微凉的唇瓣细细吻去他眼角的泪水胸前闷出几声笑。

“桉桉。”他又叫了一声,音量放的很轻可周彦却是抖的更厉害了,原本被酒水染的红晕的脸庞一时间毫无血色,惨白如纸。

路锦眸色一暗没什么其他动作,帮他系上安全带,扬长而去。

燕酒安接到人,才没什么心思和路锦那小子挤一辆车。当电灯泡?他才不要。

沈怀心不能喝酒,每次醒来准要头疼,可偏偏这小子不长记性,一喝起来就是个没完没了大有一副不醉不归的架势。

燕酒安架着他刚走到门口,沈怀心眼眶泪水直打转,一个劲儿的喊难受,愣是不肯上车。

燕酒安无法,只能就近找了一家酒店顺带给他亲哥发了消息,意外的他带着人夜不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