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一日以在修源城最好的酒楼畅吃结束。
当然，敞开肚皮吃的主要是云姝、盘盘和雪团。
随着自己的灵石越来越丰裕，再不复当初的贫穷。
云姝也享受到了在修真界下馆子的乐趣。
还别说，这里的好厨子真不输前世去过的那些大饭店。
而且这里的酒楼更加有修真界的特色些，用的也基本都是口感很好的妖兽肉。
一人两兽咔咔点了一桌子肉。
长渊负责给云姝布菜，清风则是在一旁听大猫和小屁孩的指挥。
几人还点了壶招牌美酒，盘盘哐哐当水喝。
说什么它们神兽不会醉，可吃完出门的时候已经摇摇晃晃站不稳了。
雪团日常蹲在清风肩上，看着那个小屁孩扒着长渊的裤腿嚎啕大哭：
“爹啊！你不要抛下我和娘亲啊！”
“你说你去考状元，怎么就娶了那个劳什子公主呢？”
“你个忘恩负义的负心汉！”
……
云姝在一旁笑得肚子疼，她知道，盘盘是个话本子重度成瘾患者。
每回来修源城，他必要让云姝去给他买些人间话本子。
这桥段估计又是他熬夜看的哪本里面的吧。
看着长渊愈来愈黑的脸色，再看看周围越来越多人指指点点。
清风快速地把盘盘捞起来，掏出飞行法器，几人上了法器往修源宗飞去。
————
路上清风朗月，修源宗的重重群山隐在月色里。
云姝觉得喝了酒后脸微微发烫。
长渊坐在她身边，盘盘在前头哐哐直吐，清风正在给他塞着解酒丹。
她莫名想到白日大婶说的那句话：“要一起好好生活。”
山中无岁月，来到这里已经粗粗快两年的时间了。
她好像已经快忘了前世与丧尸搏命的日子，如今在这里，她只觉得内心平静。
她和其他的修士并不一样，她并无所求，不是一定要飞升，也不是一定要多强。
只是想要有个地方，安安静静地，过好自己的生活而已。
心中感叹，现在的她有在好好生活。
她笑了起来。
身边人侧头看她。
她也转头看他。
月光下他一半脸隐在黑暗里，另一半在月光和阴影的作用下愈发显得五官立体深邃。
剑眉黑眸，分不清是黑夜还是他的眼更深。
风吹起他的长发，云姝觉得他像个仙人。
但他的确也是仙人，好像随时就会远去的人。
云姝想到从第一天到这开始，他就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他教导指点她，从最开始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都是他在慢慢为她解释。
后来虽说她有了两个师尊，但实际上时常修炼遇到瓶颈，都是长渊第一个察觉出来引导着她。
不仅如此，每日她忙于修炼时常懒惰，他自觉做饭、种菜喂鱼、料理家事。
哪怕自己的下属来了，很多事情也都是自己亲力亲为。
这些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时常不知该作何反应。
好像两人之间说谢太疏远，不说又没有到这般亲密的程度。
他知道自己所有的秘密，又几乎对她所有的心思洞若观火。
可是，看着眼前完美如此的人，她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疑问：
那么你，到底是谁呢？
————
好一会儿，云姝只是呆愣愣看着他，长渊以为她醉了。
伸出手，贴在她的额头上。
又稍加凑近，问她：“怎么？不舒服吗？”
如高山明月般的仙人就这么靠近了自己。
云姝没说话，感觉自己的脑子不甚清明，什么都在脑子里乱窜。
又冒出了大婶说他是她夫君的话。
她神不知鬼不觉地也伸出了手，摸在了对面人的脸上。
耳边的风都好似静止了。
长渊好像听到什么在跳动的声音。
“咚咚咚”地一下又一下，可他却似被施了法术般动弹不得。
云姝却似没什么反应，她只是用手轻轻顺着对面人眉眼的轮廓抚摸。
长渊只听见她说：“你的眼睛……真好看。”
下一瞬，她便收回手。
云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你最近好像挺忙的，其实也不必专门抽时间陪我们来。”
“我看你事情也不少，你若是不方便，也不用总留在修源宗……”
“还有清风，他看起来那么厉害，让他在这做这些事情太大材小用了。”
这样一上一下的，长渊只觉得自己似乎跟在她身边承受能力都变差了。
身边人的气压随着她的话一点点低了下来，可云姝好似浑然不觉。
就连清风那边都侧耳听了过来。
她还是絮絮叨叨地：
“我也没有一定想要你走的意思，你能留下自然是好。”
“况且，我们还有个生死契，万一我有个好歹……”
生死契！在场其他除了当事人和已经醉晕的那只兽都震惊了。
云姝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表达什么。
只是最后，她从自己的万千思绪里理出了个头，问出了一个问题：
“所以……你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