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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不死不休!

一刀破空,刀意翻腾,直击苍穹,仙尊法则崩碎在脚下,碾成虚无。

火光电石间,灵力错综交织,流光巨幕般展开在天地间。目之所及皆是星辰流转,凄美绝艳,也冷戾狠鸷。

一尊尊法器坠落,一位位仙尊退出。

随着她杀神般游刃有余的刀刀绝命,众仙尊一个个面露惊疑,继而惊惧。

“她体力为何丝毫不减?”

“这样下去,我等并无胜算。”

“不如……”只二字,众仙尊心知肚明。

“速速合了七十二境之力,引天火。”

闻言,许久不说话的妖尊怒了,“你们疯了?一场天火下来,本尊的地界就全完了。”

“待离恨天稳定,我等必于上境为妖尊重塑妖界。”

妖尊:“放屁!你重塑的是外表,我妖界无数生灵何辜?说得轻巧。”

见七十二境仙尊开始聚力,妖尊嗔目,抬手就要踏天冲阵。

“一群天尊,难为一个小丫头,自知不敌,不惜引天火焚世,要不要脸?”又转头对幽琀说:“幽琀!这儿是三界交界,天火降罚,人界有天道护着,你魔界可难逃。”

幽琀:“我知道。”

顷刻间,赤红妖气与墨青魔气纠缠而起,直插天际,搅得八方天浑沌不辨。

众仙尊大惊失色,“妖尊、魔尊,休要乱来!”

妖尊:“我乱来?哼!好好的一个清晨,本尊美梦初醒,就看你们摆了一排法器引着天罚在这儿狂轰乱炸,还好意思说乱?再乱点也无妨。”

魔尊淡淡道:“大破大立,不是不行。”

“八方天若倾塌,万物将不复存在。”

妖尊:“不在就不在了,本尊活得够久了。”

争辩声,碰撞声,轰塌声,天地间死灰弥漫。

混沌中心,所有人没有注意时,一股力量无声凝聚,三股相斥的能量在她掌心和谐相融、缭绕盘旋,纠结成磅礴之力,仿佛蓄谋已久,膨胀、灼目,蓄势待发。

恩许一脸漠然,积压的委屈萦绕泛滥。我做错了什?,为什么引来诸多讨伐?

痴痴地盯着手中凝聚的光,焕发着蛊惑的妖冶。

无衣哥哥,你听到了吗?是我的心跳,我听你的话,吞妖食魔,我有心跳了,你听!

无衣哥哥,你在哪儿?听到了吗?

对哦,你听不到,你都不肯来,又怎么会听到?

覆灭未尝不好,万物尽毁方可重生,新的起始便不再存遗憾。

想起那温润亲切的面庞,少女呆呆自语:“守仙之本心,享妖之随性,融魔之命力,怀人之纯良,方可肆意世间。这是你所想所求,我只想完成你的心愿,我错在哪里?”

没有人听到她的絮语,但所有人都看到她掌心的光团,堪比天罚的能量波动被她随意的把玩着。

“她要做什么?”

“快!快去阻止她!”

喧嚣声无数,却无人敢上前。

“行吧,你们都说我错了,那便继续错下去吧。”少女双手交替抚弄着掌心的光,“失去希望,不如彻底绝望吧。索性,你们都陪着我吧。”

“恩许!”绝望地嘶吼来自封界大幕。

她一怔,他来了?转头,眸中一片血色,隐约可见的熟悉身影向她靠近。

“无衣哥哥?”

她木然无感,看着他一步一散魂,强忍着口中血气,声音是不变的温柔,“不要冲动,有我在,我在。”

好熟悉的声音!

“无衣哥哥,是你吗?”少女闻声抬眸,眸底的欢喜涌现,却相隔山海,“我以为你不会来。”

“傻姑娘,我怎会不来?又怎能不来?”

傻吗?好像是呢!

她哭着笑了,他笑着湿了眼角。她迷路于似曾相识。

忽闻一声:“琼台境仙尊,此顽石生于你处,是得了琼台境的仙缘,你要放任她胡闹吗?”

“如今魔尊、妖尊相继出手,我等无法安然引下天火。”

“她手握汇聚了三界的力量,会灭世的。”

一位立于众仙尊最末老者,久久不曾言语。此刻,被让了出来。

听得一声叹息,她抬头,甜美娇笑:“仙尊,是要罚我吗?”

天火未降,命火燃。

高温炙烤,懵懂的娇颜刚刚绽放尚未凌傲枝头,就被迫枯败。

妖尊目瞪口呆,“这是什,什么情况?”

魔尊神色一紧,脱口而出:“她的本命在燃烧……”

妖尊咬牙切齿:“丫的,真狠,这是要让她魂飞魄散啊。”

她举起那团光,仿佛在向谁证明:我做到了,只是你不再需要……

天地间一切嘈杂烦嚣再也入不了她的耳,万物静止在她眼中。

须臾,“罢了!”她恢复了初生时的天真烂漫。

“不要!”他大喊。

“无衣哥哥,来世再见。”不过,我,大约没有来世了。

光团自她手中滑下,和着最后一滴泪颓然坠落。

霎时间,通天明光反噬大火,将那张娇俏小脸衬得苍白无助。

疼吗?不,不疼!

就是空落落的,好似少了什么。

“别怕,我帮你打通轮回路。”他闭眼,两行泪自由垂落,“绝不会任由你魂消。”

释放本魂,他化身长枪,破开明光卷了她的残魂直插冥川。

万物归寂。

幽琀看了眼,早已无踪的火影,消失在原地。

千洲一眼哀戚,同样离去。

高高在上众仙尊相顾无言,却如释重负。甚至不愿寒暄两句,逐一返回自己的境地。

三界之界,上达离恨天,下堕冥川。

此刻,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寂寥无声。

生命不可抵达的冥川,冥殿黑水环绕。黑水涤尽妄念,浊厚往事沉于水底,形成生生世世淘不净的泥垢,腐蚀来世奢求。

长枪携残灵遗失冥川,没有谁注意的角落,微弱的喘息声不甘不竭。

冥川凄寒,所有温度凝成一点墨,坠于长枪。

历数年,天地回温,风云骤变,一切归于苍茫,唯余一点翠绿缀在虚空。

长枪破开封界之力,冥殿黑水滚涌。

渗透远古的沉闷厚重声音响起:“是谁?敢强势闯我冥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