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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在与旁人……莫名的痛无根无源却真真切切,不,他不会骗我的。他说过,说过……要一起游历人间……

在恩许精神混乱,几近崩溃的时候,那个声音真的出现了。

“恨吗?怨吗?”

恩许猛地一颤。

“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怨?”声音反问的语气满是嘲讽。

她捂住耳朵:“闭嘴!”

“怨吧!恨吧!”

更冷了,身体散发的寒意令湿哒哒的衣服仿佛凝了一层薄冰。

她抖得厉害,那声音更加魅惑:“想报复吗?想让辜负你的人付出代价吗?”

“不,我不,不要……”她嗓音瑟瑟。

“你在害怕?”声音问得张扬。

“我没有。”她回答的畏缩。

“我可以帮你。”

“不。”

“把你的力量给我。”

石拱桥旁,幽琀面无表情,敛起气息,冷眼旁观。

直到她因梦魇身体开始颤栗,冷汗浸湿衣衫,幽琀微微蹙眉,“出不来了吗?”

仅仅如此吗?

她蜷缩在窗沿下战战兢兢,努力寻找着自己的理智,想要将心魔驱逐出脑海。可她似乎忘记了,她的所有理智在牵扯到他时都会变得不理智。

他是她不可遏制的情难自已,是她可以不顾一切后唯一的后顾之忧。

望着她抖动更甚的身躯,幽琀眉头舒展,冷清木然地神色如旧,“想是我的奢望了。”

将要转身时,身形一滞,眸光犀利。

蛊惑的声音还在持续着,并未察觉到恩许的不对劲。

“把你的力量给我,我来替你报仇,替你惩罚辜负了你的人。”

恩许抬眸,眸底因惶恐产生的裂隙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丝毫不掩地嘲讽:“你配吗?”

“什么?”

不给发声者反应余地,青芒乍现,以倾覆之势将眼前所有湮灭殆尽。

回归浓雾,她一身戾气,刀意凛然,架在一团人形黑雾颈间,“谁给你们的勇气?让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戏耍本姑娘?真当我是个好说话的?任由你们欺凌?”

“若非你心有缺陷,我们又怎会得逞?”幻魔故作强势。

“呵,怪我喽?”恩许勾唇浅笑,手起刀落,黑影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便烟消云散。

私窥我内心,欲将我困在专门为我而创造的世界,消耗我的体力,汲取灵力。

幻魔魂飞魄散,她握刀的手轻微颤抖。她在怕,方才她真的深陷梦魇,差点就出不来。

绝望、无助、惧怕,将她从头到脚包裹。窗沿下,一块矮墙,成了她抵御心魔的全部倚仗。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要崩溃放弃时,另一个声音从他心口升起,“什么都不要想,做你想做的,把一切你不愿想的都丢给我,我来解决你所有后顾之忧。”

“你又是谁?”

“我是你永远可以相信的人。”

温情脉脉的嗓音定心丸一般将心魔的蛊惑屏蔽在她的世界之外。一丝暖流、一缕柔意,顺着这声音融化进她的身体,自内而外如骄阳将她冰冷的神经烘得暖暖的。

“别怕,一切有我。”

简单几个字,她理智回归。

冷厉地声音质问:“你配吗?”

恩许强压下最后一丝后怕,收起刀。看到对面而立的人。

“幽琀?”

“是我。”

“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

“啊?”恩许疑惑,可幽琀平静的目光看不出任何,“有事?”

“嗯。”

“我问一句你说一句吗?若是我不问你有什么事,你是不是就干瞪眼什么也不说?”不等幽琀说话,她抬手挡了一下,“先别说话,让我缓缓。”

是真的需要缓缓,虽说已脱离了不可控,但心慌还在。不单单是后怕,还有它们解读出的人和事,如针刺骨,十根、百根,甚至成千上万。每一根都在警醒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心魔和幻魔可以从我内心和脑海读取我的回忆和情绪,但那些从未发生的事,从未见过的人,是如何被构建出来的?她不认为那些场景是随机产生的,在触及一瞬,她的感觉清楚明白的告诉着她,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着或是发生过的。

那棵大榕树、那片山林、那座小镇,他在那儿,她去过。可她不记得了。

恩许暗忖:我乃顽石化灵,不曾失忆,无前世。所以那些事情是将要发生的吗?分明是一张张迥异的面孔,为何在我脑海里都汇成同一个影?

我的来生吗?还是我的生生世世?所以,我是要去轮回了?很快,她否定了自己的臆测,顽石无心无命,怎么会堕入轮回?

一声失笑,她无意错开视线,石拱桥静坐在身侧。

“这桥,是真的?”

“此桥名唤渡桥。”

“渡什么?”

“可渡皆可渡。”

恩许:……一本正经说废话。

幽琀见恩许能置气了,遂问:“可好些了?”

“嗯。”恩许瞥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就说吧。”

“谁助你出来的?”

恩许一愣,“什么?”

“你方才明明被幻魔困住,谁助你出来的?”

“你这破地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谁能来帮我啊?自然是全凭我强大的自制力啊。”恩许脸不红心不跳地自夸:“区区幻魔,能奈我何?”

幽琀面上无起伏,可审视她的眼神分明写着不信。

恩许有些心虚地别过脸,而后想到了什么,冲着幽琀道:“你是如何知道的?难不成那心魔、幻魔都是得了你的令来戏弄我的?”

“我说了,我非魔尊,无人会听令于我。”

“行吧,行吧,你说不是就不是吧。”她故意凑向幽琀,带了几分讨好意味,“等我把魔尊还于你。”

幽琀不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无悲无喜。

“魔尊幽琀才是一个完整的称谓,而非魔尊,而非幽琀。”

幽琀内心震颤,面上依旧无波。他突然也想如千洲那般偶尔翻天一试,也许成功了呢?也许……倘若失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似乎也并没有什么。

“知道你不信,不信算了。”恩许无所谓一摆手,“说吧,你刚才说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带你去见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