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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在,玉絮看不进去。

须臾,女子不耐地抬头看他,见男子深邃眸子含着一股隐忍的火,灼灼望着她,“王爷怎么过来了?”

见玉絮目光终于肯从话本上移开,分他一个一个眼神,百里霄神色软和道:“自然是来陪你。”

“不需要。”

玉絮不领情,他多陪她一天,林琼华就多恨她一分,百里霄简直就是她的催命符!

“……”

见小姑娘面色不耐,百里霄讪讪,继而心有委屈。

他巴巴想着她,念着她,她倒好,一点也不见领情,还给他撂脸子。

玉絮目光又再次转向手中的话本子,烛火幽幽,灯下美人怡然自得,金光散在她身上,如隔雾看花,百里霄忍了又忍,最后忍不住出声打断玉絮,“絮儿,你可是在王府住的不习惯?”

玉絮瞥他一眼又收回目光,仍是没说话,百里霄继续道:“絮儿,若是你住不习惯,咱们去白府住可好?”

这样,他们是不是就可以变回原先的相处了,他只是寒门弟子白霄,她是神医谷义女,二人相伴相爱,没有林琼华,也没有什么王权富贵压人,简简单单过二人世界。

“去白府?”

“对,明月巷白府。”百里霄点头,拉进凳子,挨近玉絮。

这回玉絮终于正眼瞧他,面色却不好,“你在发什么癫?好端端的王府不住,跑去外边住,让全京城看你笑话?好叫骠骑大将军弹劾你?”

让她去外面住,这不是明晃晃告诉众人林氏姐妹不和吗?或是说她一个侧妃不得夫君喜欢,遭夫家厌弃吗?她父亲脸面往哪搁?

还有,玉絮去了明月巷白府,若百里霄也巴巴跟着去,冷落了林琼华,到时候少不了被她外祖弹劾,玉絮还被记恨。

“那要如何?”男子声音沉闷下来,他敛眸看向手中氤氲的茶盏,“我只想你开心点。”

絮儿自被赐婚以来,整个人都恹恹的,浑然已无曾经的灵动之气,仿佛被精怪吸干了精气神。

他只想要她做回曾经的自己,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玉絮复又重拾话本,手上翻页,“我现在很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知足了。”

她如今的生活条件远比一般人好太多了,想想那些食不果腹的庶民,她投胎到林府已是天大的幸运。

虽嫁得不理想,她可以选择闭门不出,躲避锋芒便是,无聊时还可以看看话本小说打发时间,小日子也算自得其乐。

见玉絮不愿搬走,也不理他,百里霄只得气馁地默默饮茶。

夜阑人静,月上中天。

外边一片寂寥,室内一片温馨,蜡烛快要燃尽,烛心发出滋滋声,烛光摇曳着微弱下来,满室暗沉。

玉絮放下看完的话本,抬头见相对而坐的男人静静看着自己,她无奈颦眉:“我要睡了,你怎么还不回房?”

百里霄一听这话,满脸不可置信瞪眼看她,漆黑凤眸微张,眼神满是幽怨,“絮儿,你已是我的女人了……”

玉絮直接扭头不理他,随手搁置手中的书卷,起身穿过梅兰竹菊屏风,径直往梳妆台边走。

美人坐在梳妆台前,对镜取簪解发,拿起牛角梳慢慢梳着满头乌发。

“絮儿……”

百里霄起身,亦步亦趋来到她身后,见铜镜里的美人梳理三千青丝,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上前拿过姑娘手上的梳子。

玉絮正要嗔怒,却自铜镜中瞧见男子轻柔地给姑娘梳头,从头到尾,一下又一下,细致轻柔。

最后,他放下牛角梳,展臂揽住姑娘的细腰,将脸贴到她脸颊上蹭蹭,笑望铜镜里的一对璧人,他喉结滚动,压低了磁性嗓音,“絮儿,其实你我这般,我也很满足了……”

能每日见到她,拥着她,他已经很开怀了。

玉絮先前已沐浴,穿得单薄,男人双臂如铁拥紧自己,她能感受到背后依靠在宽阔雄健的胸膛上,能清楚感受到他每一次的呼吸震动,感触到他灼热的体温,耳边沉闷的呼吸,鼻尖清冽迷人的幽香。

铜镜里的男人银冠华服,俊美如玉,眼角微红,薄唇微张,面颊上浮现薄薄的一层浅粉色,就好像一只撩人心弦的妖精。

可恶,不愧是男主,有迷死人的资本。

“絮儿……”

百里霄大手隔着薄薄的衣衫摩挲着少女的腰肢,眼中欲色渐起,呼吸越发粗重了。

玉絮不自在地扭身,这下更激起某人的欲色,玉絮透过铜镜看到男子快要吃人的神色,直接整个人僵住了身子,一动不敢动。

“絮儿,絮儿,絮儿……”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百里霄亲吻着怀中女子的耳垂,如痴如醉。

玉絮懊恼不已,可恶,就不应该让他近身,这下好了,得寸进尺。

脸红过后,玉絮冷静下来,木着脸道:“你说过,若我不愿意你会尊重我的。”

“你……”百里霄抬头,拉开了点距离,看着近前貌美娇妍的姑娘,心中颇不是滋味,“你我已成婚,你仍不愿意吗?”

“不愿。”玉絮板着脸语气坚决。

百里霄假装没听见,继续蹭蹭她,“絮儿,我难受……”

“洗冷水澡去。”

书上不都这样说的。

“絮儿,你好狠的心啊,怎么忍心让为夫遭这罪?”百里霄怨念满满。

“我就是忍心。”

她、百里霄、林琼华,三人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每每想到他们之间插着一个林琼华,玉絮就心烦意乱,不愿意与他走到最后一步。

百里霄悄摸摸观察怀里的姑娘,见她果真冷的脸,一脸坚决不为所动的模样。

沉默半晌,他终是叹口气,缓缓松开了她,嗓音磁性绵软:“那行,就寝吧,今晚我不碰你。”

玉絮拧眉,回头看他,“你不走?”

“不走。”

“要打地铺?”

百里霄抬眼觑她,声音幽怨极了,“你作为本王名正言顺的妃子,不给本王侍寝也就罢了,还想让我打地铺?”

得,这些玉絮明白了,他这是想厚颜无耻地爬她的床。

最终玉絮拗不过他,任他去了。

月明星稀,暮秋的夜晚凉风徐徐,月光斜斜穿过雕花窗棂,散落在屋舍内,染了满地霜。

昏暗的房间里,宽阔的罗汉床上,一袭轻纱幔帐,在微风中随风轻扬,床上二人枕着玉枕,中间隔着半米宽,身上盖着不同的衾被,各自好眠。

次日清晨,玉絮醒来,却发现自己面前有一堵墙,她一愣,下一刻脑子立马清醒,发现自己竟是被拥在某人怀里,枕着的是那人结实的手臂。

玉絮无语,她就知道,他不可能老老实实,昨晚趁她睡着偷摸过来抱着她!

此时屋外传来含香的声音:“王爷,侧妃,可起身了?”

玉絮正想着压低声音回答她,百里霄便已醒过来,睁开眼就瞧见怀里气呼呼的小姑娘,先是一愣,继而嘴角裂开一个笑,撑起身迅速在她脸上印下一个吻。

“你!”

玉絮气急败坏,杏目睁圆,配上那种如花似玉的小脸儿,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百里霄侧躺着,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环着她腰,一脸无辜道:“昨晚本王睡得深,絮儿何时入我怀的?”

“还好意思装!”玉絮给他胸口来一拳,不痛不痒。

百里霄呵呵一笑,“可是昨夜被子薄,半夜冷着了,跑来我怀里取暖?”

他这么一说,玉絮似乎也记起昨晚上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感觉有点冷,过一会又碰到一个温暖的热源,她下意识使劲往那暖和地方凑……

玉絮呆了呆,不会吧?不会是她自己主动的吧?

见小丫头陷入自我怀疑,百里霄狡黠一笑,黑亮的凤眸里尽是得逞,犹如一只偷了腥的猫。

其实是他半夜趁人睡着掀人被子,再凑过去勾引,把小姑娘骗到怀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