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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澜城打更人一手拿着竹梆子,一手拿着锣,身穿黑布棉衣,红绿双色的衣边领,头上戴着个斗笠,上面堆了些许雪。

他行走在澜城大街小巷内,每敲一下锣都会喊一句话。

这个时辰的澜城很是安静,家家户户门前挂着两个灯笼,替过路人照亮前路。

一只黑色的断手从小巷中的墙壁上爬下来,猛的从黑暗中窜出来,五指穿过打更人的心口,温热的血液洒在雪地上。

断手握着一颗还滴着血的红色心脏,血液顺着断手不停的滋养着断手上的伤口,一根根红色的血丝从断口处伸出,飞快的修复断臂。

直到那颗红色的心脏变得干瘪,呈现为暗红色,才被断手丢在雪地上。

打更人趴在雪地上,双目睁大,张着嘴,血液不停的从他空了的心口处流出。

而类似的事情,在澜城内的不同地方,都在发生。

————

“哎哟,谁这么缺德,在路上乱丢东西!啊——!!”

天亮之后的小贩用扁担背着两筐果蔬在雪地上走着。

直到踢到了不知名物体,差点打翻了货物,骂骂咧咧的放下货物,踢开了雪层,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忍不住尖叫出声。

被尖叫声引来的百姓们看着那雪地里的人,脸都吓白了。

“这不是昨夜打更的赵康吗?”

“杀千刀的,谁这么狠心,居然敢在城内杀人?”

“哎哟,不止这里,我早上听说城东有一家五口全死了!”

“我也听说了!死的那是一个惨哦!全部都是一击穿心!心脏全没了!”

“这怎么看都不像人做的事…不会是有邪祟吧?”

“今早我还看到不少神剑学院的人急匆匆的去了城北那块,估计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真的造孽啊,马上就是年节了,在这个时候出事……”

围观的百姓一人一句说个不停,最后还是守城的城卫来清理了现场尸体,让旁人退散。

城主府内,江鸿一大早就被吵醒了,此时正坐在大堂内,听着城卫的汇报。

“昨夜死了两个打更人,城东死了三户,城西死了四户,城北那边死了九户。”

“大少爷与即墨公子守在映月湖,今早神剑学院的人也去了映月湖。”

映月湖就在城北,越靠近映月湖那边,死的人越多。

神剑学院的人都出动了,那肯定不是简单的邪修作祟了,估计作祟的都不是人。

“派些人去映月湖把大少爷带回来。”不管怎么样肯定要保江厌,他可是打算在江厌的生辰宴上公布江厌为少城主的。

绝对不能让江厌出事,这会儿距离生辰宴还有七天。

七天,不知道能不能把映月湖的事情处理完,不然…这场生辰宴恐怕凶多吉少。

这么想着,他就愈发的想见到江厌,想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而那头的江厌,打着哈欠跟神剑学院过来的人对接事情。

不少眼熟的人都来了,沈卿尘不用说,他肯定是在的。

还有方淮之,南庭,龙驰,燕行舟,还有一些江厌没见过的,但是即墨灼认识的。

其中还来了两个长老,分别是二长老跟九长老。

两位长老听完魔尸的时候,脸色阴沉的很,二长老盯着那口映月湖,恨不得将湖看出两个窟窿来。

江厌要回去一趟城主府,于是即墨灼就留了下来,毕竟凤鸣弓还在他手里,交给别人他也不太放心。

然而在回去的路上,不少百姓在接头交耳的说着悄悄话,时不时还拿眼神扫他。

一直回到城主府,江鸿就找上他了。

还不等他坐下,江鸿就说了一嘴今日城卫汇报的死亡人数,以及,“映月湖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魔尸。”江厌眼见瞒不住了,只能叹了口气,把知道的挑挑拣拣说一下,隐瞒了自己有凤鸣弓的事情。

听到魔尸,江鸿眼神一暗,“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加派人手去搜寻闯入城内的魔尸,映月湖那边,就只能劳烦学院那边了。”

跟江鸿聊完,江厌还回了一趟自己的月上居,这时的江雪还未睡醒,他只能让墨禾出来跟自己见一面,让他守好江雪。

真的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根本没能好好休息,又前往映月湖而去。

二长老跟九长老两个人站在湖边,仙剑唰的刺入湖中,神识跟着下放湖底。

除了水草跟鱼,其他什么都没看到,这魔尸到底是从哪儿爬上来的!

江厌坐在即墨灼身边,又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

下一秒,一只手伸过来把他的头按在肩膀上,“睡会儿吧。”

他侧了下头,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的距离凑的极近,江厌鼻翼下的呼吸洒在即墨灼的脸颊上,“这不好吧?”

大家伙都在忙呢,他躺在这睡觉像什么样子?

“并无不可,有我在。”说着他伸出一根食指抵在江厌的眉心,把他的头转回去,整个人才脱离了那种僵硬绷直的感觉。

江厌低喃,“那好吧。”

平日里灵动的眼睛此刻紧紧闭上,寒风吹过的时候睫毛还会晃动一下,身上拢着白色的斗篷。

睡着之后看着还是很乖的。

即墨灼这么想着,一边伸手把斗篷的帽子拉起来盖在他头上。

他自己则是保持着打坐的姿势,调养生息,吸收着天地灵气。

周身撑开的灵力罩挡去看落下的雪花,还有那呼呼直吹的寒风。

江厌这一觉睡的还行,就是一个姿势久了脖子有点酸,感觉要落枕。

醒过来之后他动了动脖子,扭了几下,这才舒服了不少。

两位长老已经离开了湖边,坐在一旁的树下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有点远,加上即墨灼的灵力罩隔音,听不清在说什么?

这会儿雪已经停了,天空中挂着暖阳,好几天没看到太阳了,看时辰他应该睡了有一个多时辰。

“大师兄。”江厌盯着即墨灼看了一会,忽然出声道。

“嗯?”即墨灼睁开眼,眼神正对他,给了他一个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