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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德帝见他神色迷茫,似乎真的不知道此事。

一时间也拿不准真假。

许天儒大喊冤枉:“陛下,老臣冤枉呀!”

“老臣绝对没有让下面的人这么做,这种做法无疑是将百姓逼上绝路,于老臣无任何益处啊!”

许天儒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泪,活生生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冤枉的忠臣形象。

“做没做,可不是凭一张嘴就能说清的,若许大人拿不出证据自证,那便先看看本王的物证、以及人证吧!”

盛景后一步走进大殿,身后还跟着两个低着头的人。

“臣弟见过皇兄!”

“草民见过陛下!”

睿德帝淡淡的说:“免礼吧,方才阿景说的人证和物证,是什么意思?”

盛景抱拳:“启禀皇兄,这是臣弟在南阳府和江安府搜集的物证。”

又是一沓纸张,目测有十几页的样子。

“而这两位则是人证!”

“草民钱征、草民许凝见过陛下!”

这两人正是钱征和许凝,两人再次跪拜睿德帝。

因为许凝戴着面纱,所以很多人没有认出她来。

钱征很少出现在大众视野,所以认识他的人也不多。

钱瑾年大婚的时候,他并没有出现。

许天儒终于知道为何自己一开始在宫门口会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感情是自己的亲闺女,骗了自己!

直到这一刻,许天儒才开始有恐慌的感觉。

许凝背叛了自己,那其他人呢?

到底有多少人背叛自己?

如果他们背叛了自己,那盛景说的那些证据就极有可能是真的。

许天儒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落在许凝的身上,死死的盯着她。

许凝也感受到了许天儒的目光,她不由的瑟缩了一下。

许天儒对外对内都是儒雅随和的形象,他的狠毒从不露于表面。

他取舍果断,自私自利,放弃嫡长女许丽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许凝知道,如果今天让许天儒完好无损的离开这里,那接下来没命的就只会是她和玉夫人。

甚至还会连累好不容易离开许府的哥哥嫂子。

在睿德帝让他们平身以后,钱征站起来,而许凝却迟迟没有动静。

睿德帝沉声道:“许凝?许家那个庶女?”

许凝跪的笔直,回答道:“正是民妇。”

“你可知违抗圣旨是大罪?”

许凝道:“民妇知道,但今日民妇认罪,且认的罪不止这一件。”

睿德帝:“哦?”同时眼神也瞟向许天儒。

许凝掷地有声:“民妇要举报家父利用朝廷赈灾政策,肆意敛财,置百姓生命于不顾!”

“逆女!你休得胡言乱语!”许天儒怒骂出声。

许凝不管他,继续说道:“天降甘霖的第二日,民妇收到父亲的来信,说官府要以寻常价格购买一批粮食,用来卖给受灾的百姓。”

“然而父亲却没给民妇一文钱,民妇很为难,身为钱家新妇,明知不该如此,但也清楚如果不听父亲的话,民妇母亲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故民妇斗胆,同夫君家的大伯坦白了此事,夫君一家理解民妇的为难处,虽然气愤父亲的行为,但也顾及到百姓苦难,便主动调了一批粮食给民妇。”

“民妇实在是感激不尽,夫君一家待民妇实在太好了!然而这时父亲的第二封信又来了,竟然让民妇嘱咐相关的官员,将每斤粮食以高于购入价三文的价格卖给百姓!”

“民妇实在是忍无可忍,大伯答应民妇的粮价是每斤八文钱,已经是赔钱了,每斤多卖三文钱,十万斤粮食就会多谋利三万两白银!”

“这是百姓们的血汗钱呀!父亲不仅不支付大伯购买粮食的钱,甚至转手还将这些粮食卖出高价!”

“身居高位,却不能为民谋利,民妇身为钱家儿媳实在是觉得羞耻至极,毫无颜面,这才求大伯与民妇一起作证!”

许天儒听的瞠目结舌,真真假假,说的连他自己都信了!

“逆女,一派胡言!”

“陛下,老臣从未做过这些事,还请陛下明鉴!”

许凝接着道:“陛下,这是父亲给臣女的信件,上面的字迹陛下应该熟悉!”

“王允,呈上来!”睿德帝声音没有起伏,但就是这样的态度,才更让人胆寒。

帝王心深不可测。

谁知道睿德帝会不会凭许凝的话,就定了许天儒的罪?

许家根基之深,只怕没那么容易动摇。

很快,许凝的信件便到了睿德帝手里。

然而睿德帝看了以后,却不明意味的问道:“许凝,你确定这是你父亲,许相的字迹?”

“朕还是那句话,欺君大罪,你承担不起!”

许凝信誓旦旦道:“民妇所言皆属实,若有半句谎言,不得善终!”

睿德帝看着许凝,最终慢慢沉了脸色,他对王允说道:“将皇后带来,让她来看看,这是谁的字迹!”

众大臣哗然,怎么还有皇后的事?

皇后不是被软禁了吗?

众大臣都不敢多想。

许天儒也怔愣在原地,紧接着脸色变的十分难看。

他紧抿着唇,似乎在寻找一丝对自己有利的机会。

然而从王允领旨,到他回来,许天儒都毫无头绪。

许文茵被软禁了一个月,唯一的公主也被交给惠妃抚养。

这一个月时间,她修身养性,丝毫没有落魄的样子,还是那个母仪天下的皇后。

“臣妾参见陛下。”

睿德帝眼睛微眯,似乎感觉许文茵哪里不一样。

“起来吧,来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字迹。”

许文茵站起身,动都没动,只淡淡的说道:“不可能是臣妾,臣妾最近一月都在长春宫,且宫内的宫人都不曾离开。”

“因为臣妾……有孕两个月了!”

像投入深水的炸弹一般,惊了一圈人。

睿德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杀意浮现。

王允背后一凉,心道许文茵真是自找死路。

许凝一脸不可置信,难不成今日又让这父女俩逃过一劫,她有些不甘心,等了这么久,却功亏一篑。

只有许天儒脸上狂喜,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娘娘怀有龙嗣,且又贵为皇后,实在不该如此辛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