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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那小子的架势,明显是冲着我来的,却不知我饭后早已将自行车推回屋里,结果误砸到了三大爷家。

秦天所住的四合院由多个小院落组成,彼此以内门相隔,称为“进”。他与秦淮茹的居所同在第二进,而血巨庆的仓库则位于隔壁的魔巨进厌之后。

秦天眼珠子狡黠一转,悄然退至第二进大门背后,迅速将门锁上并插上门栓,然后故作高声疾呼:“快来人啊,有贼偷东西啦!”

这突如其来的高喊吓得正欲行不轨之事的棒梗惊叫一声,赶忙扔掉手中的砖头,朝二进院子狂奔而来,企图逃回家中躲藏。然而,原本敞开的二进大门此刻竟已牢牢锁住。棒梗傻了眼,不知哪个缺德鬼把门给锁上了。任凭他如何用力拍打,大门始终纹丝不动,反而把已入睡的人们吵醒。“有贼?在哪里?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解成、光天,你们几个守住大门,盯紧围墙,别让那贼跑了。这还反了天了,咱们院子一直保持五好社区荣誉多年,这样的殊荣岂能让他人轻易破坏。”

三位大爷闻声即刻起身,迅速布防在四周。一大爷利索地打开院子里的灯,赫然发现棒梗独自一人靠在二进大门前瑟瑟发抖。

“棒梗儿,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干啥?”一大爷疑惑地问。

“我……我……”

棒梗哪经历过这般阵仗。哎呀妈呀,不就是来个小偷嘛,至于全院子的人都抄家伙、拿刀铲么?个个脸上都兴奋得泛起红光,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打仗呢。

“先不管他,大家伙仔细搜查,一定要把小偷揪出来。还有,各自检查一下自家的东西,看有没有丢失什么。”

一大爷并未深究棒梗的异常表现,而是指挥众人清点损失情况。毕竟棒梗只是个孩子,上次受过教训,现在应该老实多了。没过多久,大门口便传来三大爷阎埠贵痛心疾首的哀嚎:“哎哟喂,哪个丧良心的王八羔子,把我自行车给砸毁了……”三大爷蹲在被砸得面目全非的自行车前,心疼得几乎无法言表。

车链断裂,扭曲成几段;两个轮胎均被扎破漏气;刹车线也被弄断;连车头也歪斜不堪。

可以说,除了那些难以损坏的车杠部分,这辆自行车其他所有部件几乎都被破坏殆尽,修复起来几乎等于重新购买一辆新车。

“修不了了。”二大爷走过去仔细查看后,摇头叹道:

“只怕这不是普通的小偷,既然他能翻墙进来,自然也有办法悄无声息地把你的自行车偷走。但他却故意不偷,反倒把它砸烂,更像是有意报复,出一口恶气。”

“老阎,你好好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没的事,我就过着平常的教书生活,偶尔外出钓钓鱼,从没跟谁结过怨。身为人民教师,得有师德,哪来的仇家。”

阎埠贵一脸无辜地摆摆手,他虽工于心计,但还不至于到处树敌。

“爸,二大爷,你们别瞎猜了,这事儿明摆着呢。一听见动静咱们就全冲出来把四周围住,小偷根本来不及逃走,施隋定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阎解成仅穿着一条大裤衩就匆匆跑出,家中最值钱的自行车被毁,他也痛心得仿佛心头滴血。

他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众人,恶狠狠地说:

“我看啊,这事十有八九就是咱们院子里的人干的!”此言一出,院里其他人立刻表示不满。

“解成,你胡扯什么呢,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阎埠贵责备了阎解成几句,但他内心其实也认同阎解成的猜测。

“各位听我说,解成的话糙理不糙。想一想,我们一听到动静就都冲出来了,前后不到一分钟,即便是飞毛腿的小偷也绝对逃不出去,要么还躲在院子里,要么就是院内的某个人所为。”

大家听了,脸色都不好看,但也明白阎埠贵说得在理。

可是问题在于,刚才他们已经近乎地毯式地搜索了整个院子,却仍无所获。

这就意味着,那个贼确确实实是院内之人。

一时之间,一股疑云笼罩在大院上空,各户人家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彼此。

“哎,秦天家和秦淮茹他们那院的人呢?”

此时,二大爷突然发现异常,平时最爱凑热闹的第二进院子竟然无人出现。

一大爷回应道:

“我刚看了,二院大门锁着,他们都没出来,只有棒梗一个人。”

讲到这里,一大爷语塞了一下。

其余人也纷纷醒悟过来,疑惑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棒梗。毕竟,第二进院子是从里面锁上的,棒梗是如何出现在第一进大院的?

再者,大家闻声而出时,只见到棒梗在院子中形迹可疑地晃荡。

所以,之前他在院子里到底在做什么?

三位大爷互相对视一眼,三大爷阎埠贵厉声质问:

“棒梗,你给我老实交代,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到我们第一进院子干什么?”

“我,我起来上厕所。”

尽管害怕,棒梗深知自己这次闯的祸太大,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于是硬着头皮,挺直脖子辩解道。

阎解成冷哼一声:

“上厕所?少来这套!你哪里不能方便,非要跑到我们这院子来。

还有,你给我说清楚,你右手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阎解成眼尖得很,一眼就瞅见棒梗手上的伤口,几步上前一把抓住棒梗的手高高举起。

“各位都瞧瞧,这伤口新鲜着呢,还渗着血珠子,那块砸自行车的砖头也带着未干的血迹,分明就是你手握砖头砸烂了我的车,E抑制怒火以防血压飙升。”“棒梗,你老实交代,为何要砸我家的车子!”阎解成愤慨地扬起手要教训他。“我,我真的没干,你别胡乱冤枉人,呜呜……”

恰在此时,二门徐徐开启,秦淮茹和贾张氏从屋内走出。棒梗眼珠一转,疾步躲至贾张氏身后。

“妈,奶奶,我真的没有砸坏三大爷的自行车,我真的没有,他们都在冤枉我……”他哭得凄惨至极。贾张氏瞬间如同护雏的老母鸡,将棒梗挡在身后:

“乖孙不怕,奶奶在这儿,有奶奶在,谁也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秦淮茹见棒梗安然无恙,转向阎埠贵询问:“三大爷,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无缘无故欺负一个孩子可不好吧?”

“秦淮茹,你先问问你家棒梗到底干了什么好事,深更半夜的竟来砸我的自行车。你说说,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小小年纪心肠怎会如此狠毒!你看,我的自行车被砸成了什么样!”

见到秦淮茹现身,阎埠贵立刻不再客气,话语如连珠炮般轰向她。自诩为大院智慧担当,平日深受邻里敬重的他,没想到自己最心爱的自行车竟被人砸毁,若非凭借多年的涵养功夫,恐怕早已勃然大怒。

“哎呀,棒梗砸了你的自行车,怎么可能!”秦淮茹惊愕不已,快步上前查看,只见阎埠贵的自行车残破不堪地躺在地上,宛如受尽委屈的小媳妇。

贾张氏心中一紧,自行车损坏至此,怕是要重新购买一辆赔偿人家,但她仍硬着头皮坚持道:

“棒梗打小就是个乖孩子,从不做坏事,这件事肯定不是他干的!”

“我看啊,一定是阎老师您无意间得罪了什么人,遭到了报复,大家伙儿赶紧四处找找,那个砸自行车的人一定藏起来了。”秦淮茹也连忙帮腔:

“对啊,大家都帮忙找找,这事肯定不是棒梗做的,虽然他有时候顽皮,但心里还是有分寸的,不至于做出这种破坏行为。”

阎埠贵指着地上的砖头,气愤难抑地反驳:

“秦淮茹、贾张氏,你们还在狡辩!看看那块染血的砖头,再看看你儿子身上的伤口,你们敢说那不是他在砸我自行车时所受的伤?还说棒梗是好孩子?好孩子会偷秦天的手镯?会偷厂里的酱油?会偷许大茂的鸡吗?”

证据确凿,事实明摆着,秦淮茹一家仍在试图推诿,明显是想逃避赔偿责任。阎埠贵不愿跟两位妇人过多纠缠,直接挥手断言:

“原本以为大家都是邻里,不愿把事情闹僵,既然你们不承认,我也只好采取行动了,只能请公安同志来处理一下。”

“秦淮茹,你要想清楚了,如果查实是棒梗所为,那他可得进少管所待着,一辆车两百元的损失,可不是个小数目。”

“哎呀,进少管所!”

贾张氏和秦淮茹两个妇人面面相觑,心中震惊不已,怎么可能会涉及到进少管所?

“棒梗,你给妈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你干的?”秦淮茹仍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棒梗被吓得结巴起来,“我……我……”

“快说,到底是不是你?你不坦白,一旦查实了,是要进少管所的。”

秦淮茹冲着儿子厉声质问。

“我……我没有打算砸三爷爷的车,我是想砸秦天的!”棒梗抽泣着道出实情:

“可是当我到了那儿,看见的只有067这一辆车,我就没多想……”

棒梗心里满是委屈,都怪那个秦天,他的自行车要是老老实实放着让我砸几下不就没事了,干嘛偷偷挪走。

“果真是你?真的是你干的吗?”

秦淮茹眼中泛红,无尽的辛酸瞬间涌上心头。

谁能知道她一个寡妇支撑着一家五口有多艰难,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哪承受得起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损失。

“我……我对不起你这个不懂事的孩子,我要教训教训你。”

秦淮茹随手抄起一根木棍,朝棒梗打去。

她是真心真意地在打,因为她明白,若不平息阎埠贵的怒火,真的报警或者赔偿那两百块钱,她们家恐怕就要垮了。

“妈,我再也不敢了,别打我。”

棒梗挨了几下结实的棍子,立刻躲到贾张氏身后,贾张氏护住棒梗,展开双臂挡住秦淮茹,

“媳妇,你停手吧,咱老贾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你真把他打了,咱家就断后了,将来谁来给我这孤老婆子送终啊!”

“妈,我也不忍心,但是……但是咱们家哪里去找这两百块钱还给三大爷,要不就狠狠教训棒梗一顿,让三大爷看在我们可怜的份上,免了那两百块钱的赔偿。”

两位妇人抱头痛哭,院里的人都听得分外不是滋味,尤其是三大爷,脸色铁青,胸口像堵着一块石头。

他实在琢磨不透这对母子的逻辑,好好的自行车被毁了,自己倒成了恶人似的。他坚决地说:“你们俩别跟我玩这套,我又不是傻柱,盯着你那点姿色!我今天把话撂这,秦淮茹,你若是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现在就报警,到那时棒梗进了班房不说,最后你还得照样赔我那两百块钱。”

阎埠贵气愤至极,说起话来仿佛连自己都能榨出二两油来,哪会吃秦淮茹这一套。撂下狠话后,秦淮茹彻底懵了。

那两百块钱,就算卖了她也凑不够啊。

“三大爷,您这要求实在太高了,我手头没那么多现钱,实话跟您说,家里的日子紧巴巴的……”

“不成,我这车子每日都要用,你若不立马赔我,难道要我日日徒步去学堂不成?”三大爷坚决地一口回绝。秦淮茹心急如焚,泪水止不住地滚落,

“可是我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我们家连饭都吃不饱……”“这与我无关,总不能就因你们家贫寒,就可以逃避责任吧。”三大爷毫不妥协,对秦淮茹一家的状况他再清楚不过。

此刻若不抓住棒梗犯错的机会把赔偿拿到手,往后想要再要到钱,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届时恐怕自己就得反过来求她了。“我……”

秦淮茹满眼泪光看向易中海:“一大爷,您能帮帮我吗?”一大爷无奈地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三元钱递给她。

他也无法拿出更多的钱,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的每一分钱他都要存起来,万一将来无人赡养,这些钱便是救命稻草。

“淮茹啊,你也该好好管教一下棒梗了。”

一大爷从棒梗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叛逆和傲慢,心中明白,如果放任自流,将来能否指望他养老还很难说,更别提对自己这个外人了。

只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如今傻柱越来越精明,并且有秦天撑腰,想占他的便宜已经不可能了,只能寄希望于棒梗日后能够懂事明理。

秦淮茹四处奔波,最终才凑得十二块三毛五分钱,眼巴巴地望着三大爷。

“三大爷,我,我真的无计可施了,您能不能宽限几日,我会想办法筹钱的。您放心,即便是砸锅卖铁……”

“这些话不必多讲,我不愿听,再说你不是还有一处没借过吗?

阎埠贵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秦天家的房子。

秦淮茹愣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可是秦天刚买了一辆自行车,估计手头也紧……”

说到此处,秦淮茹突然领悟到了三大爷的意图,眼中也闪烁出一丝亮光。

“其实我不是非得让你赔钱,秦天不是新买了辆自行车吗,只要你能说服柱子,让他把秦天的新车让给我,这件事就一笔勾销了。”

三大爷眼神狡黠地转动着。

他早早就看上了秦天新购入的飞鸽牌自行车。

那款式新颖漂亮的,比起自己骑了十多年的破旧永久牌,简直是云泥之别。老子虽然换不了老婆,换个自行车也是好的,反正都是骑。

“这……”

秦淮茹犹豫不决,她不愿去找秦天,毕竟那种被人瞧不起、忍辱负重的日子让她难以忍受。

贾张氏一听不用赔钱,顿时眼前一亮,

“儿媳啊,三大爷说得对,你去找找柱子,你帮他洗了那么久的衣服,他总不能像忘恩负义的人一样,见死不救吧。”

“还有秦天,如今他是厂里的领导,车间主任呢,你是车间工人,如果传出去见死不救,对他名声也不好是不是?”

贾张氏已顾不得其他,特意提高了音量,在全院子人的瞩目下,硬是用言语将秦天逼到了不得不伸出援手的境地。

砰砰!

砰砰!

“这大半夜的你闹什么鬼,敲什么门,难不成家里遭贼了?连点邻里和谐都不懂!”

敲门声持续不断,好一会儿后,秦天才佯装刚从睡梦中惊醒,匆匆披上件衣服,打着哈欠打开了门。

一瞧见是秦淮茹,他故作惊讶:“哎呀,嫂子,啥事啊这是。”

“秦天,我是来找你帮忙的。”秦淮茹紧咬着嘴唇,含泪凝视着他:“秦天,嫂子求你一件事,现在整个院子里只有你能帮我了。”

“究竟什么事?”

秦天微微皱眉,这才发现门外站满了看热闹的邻居们,疑惑地看向大家。

“你们这是……”

“棒梗把三大爷的自行车给砸坏了。”

秦淮茹边擦眼泪边哽咽着讲述完事情经过,最后满怀期待地望向秦天。

“秦天,你看能不能……”

“能不能暂时让你的自行车给三大爷应急,不然棒梗就得进少管所了。你放心,这钱我一定还你。”

“让我把自行车给三大爷?”

秦天瞪大眼睛看着秦淮茹,心中气愤不已。他之前可是故意把二门栓牢,还喊了一嗓子抓贼,本以为能避开这场是非,结果这群人还是硬生生把他扯进来,竟然要他把自己的新车让给阎埠贵。

“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吗!”

秦天在心里暗骂,常因自己的正常三观和这群家伙格格不入。他实在不想再纠缠下去,眼皮一翻,转身就要回屋:“这忙我帮不了,也不打算帮,你们另请高明吧。”

“扑通!”

秦淮茹突然双膝跪地,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

“秦天,你就帮帮我吧,我家男人走了,剩下我们孤儿寡母几个,你要再不帮我,我们可真没法过日子了。”

“棒梗,你过来,跪下!”秦淮茹回头厉声唤道。

贾张氏一听,心中大为不满,她心疼孙子,觉得帮忙归帮忙,哪有让自己宝贝孙子给别人下跪的道理。

秦淮茹再次大声喊道:“棒梗,过来!”

“妈。”

棒梗极不情愿地走到秦淮茹身边,凶狠的眼神剜了秦天一眼,然后不甘心地低下了头。

“来,跪下,给你干爹磕头,叫爸爸!”棒梗一脸震惊,差点跳起来,心想:我啥时候多出个爸爸,我怎么不知道!

但在秦淮茹严厉的目光下,他憋屈地跪了下去,对着秦天低声喊了句“爸爸”,眼神中满是羞辱与无奈。

秦淮茹又对秦天哭诉道:

“秦天,棒梗是你贾大哥留下的孤儿,也是你的侄子,就如同亲生儿子一般,今天我就让他认你做干爹。”

“待你年迈时,他会照料你的晚年,当你病痛时,他会侍奉左右、递汤喂药,就凭这一点,你就应当帮他一把,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不能误入歧途进到少教所啊!”

秦淮茹满含热泪地恳求着,并提出让棒梗认秦天为义父,改口称爸爸。

这一幕令大院里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三大爷几乎按捺不住要惊呼出声,二大爷则以全新的视角审视秦淮茹,他之前怎么没发现秦淮茹竟有这般手腕?

一大爷心中波澜起伏,满心羡慕,不禁暗自思量:怎么自己就没个孩子愿意认自己当爹呢。

同时,他也开始琢磨,若棒梗真的认了秦天为义父,是否对自己的晚年有所裨益?

秦天对此感到无比无奈,实在无法理解秦淮茹的脑回路,为何她会认为只要让棒梗喊一声爸爸,自己就有义务去帮他。

他非但没有感到喜悦,反而觉得极度反感。

像棒梗这种忘恩负义之辈,就算勉强认下的义父,也绝不会心存感激,反而只会视为耻辱。

一旦他长大成人,有了反抗之力,岂能容忍这等被迫的依附关系?况且,秦天本就对“义父”这样的身份不以为然——想要儿子,何不自己生育!

“秦淮茹,你起来吧,别再跪在地上,这样让我都看不起你。”秦天对着秦淮茹平静说道。

“可是棒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