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来救他走的？”
季疏不禁瞪大了眼睛。
说完，他嘟囔一句，“我怎么感觉像是杀人灭口啊。”
“你感觉没错。”
朝昭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看来堕妖盟内部，也只是表面看起来的和谐。”
在秘境时，小白就和她说过，即使是以给半妖一个庇护之所为由招揽各路半妖的堕妖盟，内部也会因为它们的天赋实力而分出三六九等。
只是妖凛已位至左护法，除了堕妖盟盟主，无人可以命令他，就是不知道他的这个做法，是不是受到了堕妖盟盟主的授意。
霍清风拧了下眉。
“你们先回去休息。”
“是。”
傅寻瑛看了眼朝昭，然后点头。
......
沈家主疯了，沈丰死了，沈皎变成了怪物。沈家嫡系这一脉无一幸存。
后院的那些女眷又没有做主的能力，沈家的其他弟子也早就害怕得逃的逃，躲的躲。
到最后，竟然只有沈明月一个人将沈家撑了起来。
朝昭的院落里，她看着对面容光焕发的沈明月，嘴角扯了扯：“不愧是你啊，沈大勇。”
“.........”
沈明月听到这个雷人的称呼时沉默一瞬，甚至有点不想回答。
片刻之后，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冷漠残酷：“我的目的不是得到沈家，我要看着沈家自取灭亡。”
沈家嫡系确实毁了，但那些庶出的旁支，却没受多大影响，甚至因为嫡系不复存在，那些旁支如今对家主之位蠢蠢欲动。
“以前你可没这么激进。”
朝昭不禁扶额，眼里流露出一丝费解。
沈明月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最终却还是轻哼一声移开了视线。
“别说得你有多了解我。”
“我确实了解你。”
朝昭说着这句话时，对上了沈明月骤然愣住的眼神，她唇角翘起，“你信吗？”
在系统告诉她关于三个天命之子的故事线后，朝昭早就成为了一个旁观的局外人。
跳脱了环境的桎梏，更能清楚的看到沈明月这一路走来的心理历程。
沈明月心脏狠狠一颤。
她没由来心慌以及遵循本能的逃避。
“我、我先走了！”
说完，她便急匆匆的站了起来，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季疏恰好回来，撞见她时还喊了声。
“小师妹？”
结果沈明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就走了。
“.........”
季疏一脸莫名其妙的走进了院子里，问着坦然坐在凉亭之内的朝昭，“她怎么了？”
“可能有什么心事吧。”
朝昭淡定的扬了下眉。
“哦......”
季疏一脸摸不着头脑，他在朝昭对面坐了下来，突然感慨一声，“好久没感到这么安静了。”
闻言，朝昭掀起眼眸凝视着他：“你觉不觉得，这很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你个乌鸦嘴！”
季疏被她说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骂骂咧咧一句后又问道：“霍傲然他们不是出去搜查妖凛和沈皎的行踪了吗，这都几天了还是没有半点进展。”
“那可是堕妖盟的左护法，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抓到的。”
......
当天夜里，一群世家弟子再次一无所获的归来。
“沈皎到底是怎么变成那种怪物的？”
“我记得她当时在吸食丽夫人吧，这不是邪修的做法吗？！”
“邪修还会变成怪物吗？”
“算了不想了，快回去休息吧我这几天累死了。”
这几日，关于沈皎怪物形态的猜测早就在这群弟子之中传开了，他们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不少人都选择传信给了自己的家族。
霍清风并未阻止他们的动作。
毕竟他也想知道，这其中到底有没有其他世家的参与。
弟子们一边议论着一边往后院走去，根本没有注意到一道娇小的身影从旁边隐匿的阴影之中离开，往沈家外走去。
沈家出了这么多的事，连嫡系都赔进去了，在宛城里自然瞒不住，因此这段时日，一到晚上，宛城的街道上，人就少得可怜。
黑影不断的朝着宛城郊外掠去。
宛城的郊外，有一片无名山林，是许多居住在宛城里的凡人赖以生存的来源。
因为山林受天地灵气滋养，有不少药草可供他们采摘，但这同时也伴随着野兽袭击的危险。
夜色幽沉，晦暗的山林之中，鸟雀倏然惊飞。
庞大的阴影借着树林的掩映，占据了一块位置，硕大锐利的爪子捞过旁边“送上门”的野兽，低头贪婪的吸食了起来。
可惜，野兽的鲜血不能给这阴影任何缓解，反而还让祂愈发焦躁。
妖凛立在山坡之上，看着沈皎那饿得发狂的丑陋样貌，冷笑一声，“果真是失败的劣等品，连自控能力都没有了。”
“吼......”
沈皎坐在一堆野兽尸体中间，艰难痛苦的喘着粗气。
“供奉神的信徒，岂是谁都能成为的？”
江雪姬从一棵树后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她嫌恶地看了眼沈皎：“她的后果，就当是给那些自不量力的人一个警告。”
“你想如何？”
妖凛对于她的出现并不意外，甚至还一副饶有兴致地问她，“我可是帮你善后了，那血厉倒是个硬骨头。”
“雪姬自然会好好向大人道谢。”
江雪姬勾了勾唇角，对上沈皎那浑浊的眼珠之中一闪而过的挣扎震惊，神色愈发畅快。
“不过，即使是劣等品，也该发挥她的作用。”
江雪姬语调微顿，那张清丽的瞳孔里跳跃着诡谲的兴奋，显得她整张脸都变得可怖了起来。
“不如，就让她趁此机会，夜袭沈家吧。”
世家弟子搜查了几天都无果，状态早就不行了，更别提如今的沈家，只剩下那一具躯壳，其他的不足为惧。
“欲壑难填。”
妖凛啧了一声，“两个世家的养料，还不够让你暂时收敛，别忘了霍清风还在沈家。”
“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罢了。”
江雪姬不屑嗤笑，“霍傲然亦是，他还以为这是霍家主给他的能够让他稳坐继承人的机会。”
“只需要告诉他这样做能提高霍家的地位，他就什么也不问、一股脑的听信了。”
江雪姬语调轻缓，傲慢的嗓音里透着轻蔑的残忍，“当真是个十足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