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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的立场来说,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贵妃听完,没觉得多大事,“得罪了又如何?都是小姑娘,年轻人总是莽撞些,送一份礼物上门便是。”

洛娇娇先是吃惊,而后就理所当然地应下,破涕为笑。

她刚才不敢大声哭,现在却能放纵地说些俏皮话哄姑姑开心了。

她就说嘛,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县主而已……

然而事情没她们想的那样简单,因为御史夫人插手了。

洛娇娇被父兄狠狠数落了一顿,还让她亲自登门道歉,送上大礼。

洛娇娇仗着有姑母撑腰,死活不肯,被禁足。

洛家的歉意白若雪收到了,人没见着,听说来的是嫡出的大公子。她经常不在家。

白若雪让人回一份礼。

其余的白若雪没放在心上,然而这件事的“后遗症”有点出乎意料。

御史大人和其余大臣的掺合,让大家闻到了点儿什么,白家干脆就昭告天下——白若雪是白御史走失多年的小女儿。

这件事甚至没经过她本人同意。

等白若雪见到御史夫人,她亲娘,才隐隐察觉这其中有很多理不清的乱麻。

吕婉婉:“原本不想让你这么快回家,想找个合适的时机。但是……蕊蕊,你会怪娘吗?”

“不会,娘亲有娘亲的难处。”

改口还算顺利,但白若雪还是言明:“但我今年恐怕不能陪你们过年,我有自己的事要忙。”

她对白家一无所知,唯独与她亲近的,表达爱意的,只有御史夫人一个。

她从不为难自己去应酬别人。

“娘会把话带到。”

说到这里,吕婉婉忍不住偏过头,轻拭泪水。

“您别太担忧,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没有别的用意,是真有事要忙。您知道的,我是大夫。”

“嗯,我女儿能干,娘替你高兴。”

吕婉婉心情好转,她女儿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孩子。说话从不拐弯抹角,没有“言外之意”。

她对白家情况不了解,去了也是手足无措。

不如缓一缓,慢慢来。

只是一个女儿而已,白家不会太过重视。但是她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又让她从小丢失,“缺乏教养”这件事得到了某种平衡。

吕婉婉替她担心,一直犹豫这件事该不该说,但她也知道,迟早会叫人知晓。

她也不愿让女儿孤军奋战,做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就当这是一个契机。

白若雪不喜欢太过压抑的气氛,请她到家中坐,在花房喝茶,让伯虎哄哄她。

吕婉婉果然被大白虎的反差萌逗乐了,简直爱不释手。

白若雪说:“喜欢小动物的人都很有爱心,也会疼爱自己的孩子。”

吕婉婉抬头看向她,嘴里却说:“这可不是小动物。”

“你看它好像很威猛,实际就是个比较大的毛孩子而已。”

“哈哈……”

花房有阵阵花香,温暖如春,还有女儿的欢声笑语和大老虎,吕婉婉心头的那层阴影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阴霾一扫光,母女俩吃了顿丰盛的,感慨猫冬也挺舒服。

御书恒再次出现,带给她一份厚厚的资料,除了白家的情况,还有京中一些重要人家……

她先看了白家的,原来她母亲吕婉婉只有两个亲生女儿——白娇娘和她这个走丢的小女儿。

其余的孩子都是姨娘生的,其中一位在她走丢后抬为平妻,帮忙打理家中庶务。

白家男儿都在母亲名下。

所以她的哥哥弟弟们虽然不是嫡母所生,但名义上都是嫡子。

原因很简单,吕婉婉没能生下嫡子,还为小女儿的去向失魂落魄,不肯放下心事好好过日子。

白家能让她继续做正牌夫人已经是仁至义尽。起码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白若雪很难想象这样的家庭氛围,但她能感受到母亲的不易。

她忍不住想问一问娘亲,为何待她那样好?仅仅是亏欠和血缘吗?

这样的故事背景下,她有点“受宠若惊”。

后来她从吕婉婉的只言片语中得到解答。

“你刚出生就会笑,睡醒也不哭,是个天生喜气的孩子。”

“稀奇孩子吧。”

白若雪打趣。

吕婉婉没说的是,家里人怀疑她这胎有问题,会不会是脑子有点毛病。

吕婉婉不认可,她去庙里求签,得的是上上签,但是回来后她的孩子就丢了。

她发了疯一样寻找,自此身子就不太好,大病隔三差五,小毛病没断过。

白若雪见她陷入回忆,握住她的手,“娘亲,我平安长大,遇到贵人,还有一身本领,该是您的骄傲。”

“对对对,你是娘的骄傲,娘的蕊蕊。”

吕婉婉没忍住,失声哭出来。

娘俩抱在一起哭了一会,才觉得轻松不少。

能放下心结,吕婉婉很高兴,又让小女儿换上她送来的新衣,戴上新送来的珍珠头花。

“这是给我过年穿的吗?”

颜色真喜庆!

“本就是娇滴滴的年纪,几时穿都合适,蕊蕊儿像一朵红花儿,好看极了!”

“您这话,像夸别人家的孩子,一点也不谦虚。”

“哈哈……娘这是心里话。”

母女俩高兴,说一会儿话,快乐能延续好些天,直到吕婉婉内心的欢喜又被思念代替。

她恨不得直接住在女儿的宅子里算了。

这可苦了御书恒,每次来之前都要先问一问御史夫人在不在。

白若雪:“你做贼去了?”

好大的黑眼圈!

“不住你这儿,我就没法睡一整夜。”

“合着我是你的安眠药呢?”

“嗯,你是我的良药……”

“……”

我怕是你娘……

白若雪拿大眼瞪他,惹得男人笑意逐渐明显。

他很少笑,最大的“笑容”,也就眼里添了一点温度。

白若雪能想象他恢复从前的模样时,笑起来有多诱人。

可惜了这张脸。

对,她发现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报仇。

白若雪给自己一巴掌,御书恒连忙握住她的胳膊,“做甚?”

“我弄了点好东西,你的人能想法子送进公主府吗?”

“什么好东西?”

“烟花,过年嘛,你懂的。”

白若雪不方便演示给他看,不然要打草惊蛇。

御书恒不再追问,很快替她办妥。

公主府今年的烟火格外绚烂,惹得人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

然而烟火下的人有多惨,他们目前体会不到。

一种难言的腥臭味扑鼻而来,沾染这种气味的人连洗三次澡都无法去除这味道。

一旦离得远了,若有似无的,就好像某种不明液体……

再好的香薰也掩盖不住,仿佛已经渗入皮肤。

尾指的事情还没查清楚,又来这么一出,尉迟苓娉没法见人,她气得整个人疯魔了一样。

要不是嬷嬷已经回宫,恐怕又要被罚。

心腹侍女问她:“公主,要不要进宫一趟?”

告状是不可能的,尉迟苓娉想要用最残忍的手段磋磨敌人,就不能过明路。

她亲自出去一趟,找御景轩。

“你……”

他捂住鼻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她的确玩死了几个男仆,但这不是那种气味。

“你……”

尉迟苓娉强自收敛脾气,委屈地诉苦:“我叫人暗算了,这股味道,是烟火让人动了手脚。”

“什么人这样大胆?”

御景轩心头不快,这种事与他何干?

“我怀疑是白若雪,她最近和你弟弟走的近。”

“所以呢?你要我替你出气?”

御景轩皱眉,他不是她的家奴,更不是她的裙下臣。

“我来是要告诉你,要么你帮我对付白若雪,要么,我将他们一网打尽,到时别说本公主没有知会你一声。”

“你的计划,说来听听。”

……

原本以为臭不可闻就是这烟火带来的恶意,没想到它还能带来别的。

“公主,这几日府里已经杀死十余条毒蛇,毒虫更是不计其数……”

“所以呢?”

“不如让白若雪来,替咱们做一些杀虫的毒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