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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建议沈父住院多观察几天,沈母被吓怕了,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暂时分不开身,沈修沅按照约定,订好一张飞往海城的航班,开车送池愿去机场。

临到检票前,池愿看着为他整理衣领的沈修沅,忽地开口:“其实我可以多待几天。”

“乖。”指腹蹭了一下池愿的下巴,沈修沅说,“父亲出院之后,我就去找你。”

去F国耽误了几天,又特意腾出时间陪他参加沈父的生日宴会,再让池愿待下去,堆积的工作大概需要池愿眼皮子不合地忙上小半个月。

就算池愿能熬,沈修沅也舍不得过度折腾他。压力太大,熬不住就需要借助外物,咖啡和功能饮料喝多了不健康,沈修沅没见池愿喝过。倒是抽烟,刚见面那段日子,沈修沅总能闻到池愿身上的烟味。

池愿烟瘾大,戒烟需要长久规划,沈修沅暂时无法时刻盯着,口头上叮嘱,池愿大抵也不会听进去。

就算如此,沈修沅也跟个送儿子远行的老父亲一样仔细叮嘱:“落地记得给我发消息。照顾好自己,少抽烟。我放了一箱戒烟贴在公寓,回去后,你派人拿走。”

“知道了。”

也许是沈修沅承诺的很快便会回到海城,池愿心中的离别愁绪散了些许,倒是想起点儿别的事情,“母亲还没有来找我。”

按理来说,他做得如此不遮掩,依照池曦的能力,应当很快就查了个清楚。池曦性格强势且独裁,不可能容忍他捅她一刀。

太平静了,很难不怀疑是有人做了什么。

沈修沅也没打马虎眼,直说:“她找不了你。”

池愿抬眼瞧他,问:“你干的?”

本来是想牵制池曦,以免她打扰到自己追求池愿。后来,池愿执意要查出一个真相,这些提前布下的线倒是解锁了隐藏功能。

沈修沅“嗯”了一声,俯身抱住池愿,“去检票吧,回海城乖乖等我。”

机场人来人往,送机的人都在抓紧时间和离别人惺惺相惜,很少有人能注意到角落两人的亲密拥抱。

沈修沅避而不谈的行为暗示性太强,池愿其实隐约已经猜到了答案。

五年中,一直以外人的身份看着他成长,帮他荡平障碍,替他处理烂摊子,救他于水火。

离开前,不止他动了心。沈修沅也没逃得过。

能威胁到沈修沅的,池愿在夜里想了又想,筛选出来三样。

父母,名利,和他自己。

名利的可能性最低,虽然他一度认为追名逐利才是沈修沅离开的理由。

事实证明,他错了。

在高考后离开作为舒适区的宁城,承担着一败涂地的高风险离开Z国。名利于沈修沅而言,并不像包括曾经的池愿在内的人以为的那样重要。

池愿猜测,很大可能是池曦利用沈父沈母,或者他,威胁过沈修沅。

沈修沅非要瞒住他,是怕他愧疚,怕他自责。毕竟无论是因为这两者中的哪一个,他知道后都不会好过。

沈修沅想的不是拖一时是一时,沈修沅有把握,把他瞒在鼓里一辈子。

或许当初的真相确实太过残忍了吧。

不被人理解,又做好了当个局外人远远看着他幸福的沈修沅是怎么生活过的五年呢?

不能再让沈修沅继续插手下去了。

池愿有预感,就算他现在足够强大,也不见得玩儿得过沈修沅。

沈修沅不放水,池曦大概一辈子也没法开口。

沈修沅以往的软肋还有待考究,但现在,池愿比谁都清楚沈修沅的弱点是什么。

利用喜欢而算计对方实在是下下策,池愿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无声对沈修沅说了句抱歉。

窝在沈修沅怀里,在机场提示尽快检票的广播响起时,池愿轻声说:“沈修沅,我不是脾气很好的人。瞒得太久,只会让我们之间产生隔阂。”

“我能熬过一个五年,你是不是就打定了主意,我也能熬过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是第四第五个五年。”

沈修沅都呼吸声很轻,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池愿没能等到他妥协。

“你想得不错。”池愿继续戳沈修沅心窝子:“我确实是非你不可,你总是有把握做成想要做成的一切。”

“我爱你,也希望能够和你一直走下去。可我不是很想跟你耗着,我不相信世界上有解不开的结。你如果非要拦我,我们还是……”

沈修沅掰起池愿的下巴,低头吻下去,阻止那张叭叭很久的嘴,说出更多决绝的话。

“是想逼我坦诚么?”

唇瓣摩擦,池愿听见沈修沅笑了一下,说:“那你呢,池愿,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坦诚。”

“我不问,你就真的觉得,我什么也不知道了么?”

心脏砰砰跳得很厉害,池愿闭紧牙关,不愿意让沈修沅更进一步。

沈修沅撬不开,气得咬了池愿一下。

只是浅尝辄止的吻,分开时,沈修沅喘气的频率都没变,他擦去池愿唇间的湿润,指腹用力,揉红了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你在海城真正稳住根基是在大二,但早在大一时,你的资金和人脉就投了部分到国外。很巧,刚好是在F国,更巧的是,这些刚好帮了我几次。”

“池愿,那时的你应该恨我,恨我抛下你,恨我一走了之,恨我对你的心意视而不见,而不是傻得去帮一个负心汉。”

“池愿。”沈修沅说,“笨死了。”

紧闭的睫毛颤了颤,池愿睁开眼睛,话里带着火气:“所以你觉得,我并不能理解你,是吗?什么都不知道的我应该给你使绊子,而不是掉价地腆着脸给你送资源?”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池愿说什么沈修沅都可以忍,他唯独不能忍受池愿看轻自己。

沈修沅捧着池愿的脸,罕见地厉声厉色,沉声问:“池愿,我只是想知道,你想过告诉我这些吗?”

“既然想跟我玩儿坦白局,那我们就把所有事情摆在明面上说。只让我一个人说?没有那么不公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