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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沅在和调酒师谈事情,池愿飘飘然在他身旁坐下,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怎么了?”

沈修沅伸手,在池愿眼前晃了一下,“上个厕所把魂儿上没了。”

“……”

池愿抹了一把脸,“我没事。”

他现在的反应都算好的了,换成谢绪,估计已经吓疯了。

话说,沈修沅知道喻霄的性取向吗?

要是不知道,那他不就无意间撞破了一个大秘密。

以后见面得多尴尬。

老天,他为什么要借口上厕所。

说饿了想吃饭,困了想睡觉也好啊。

对。

他应该困了。

池愿一巴掌拍在沈修沅的大腿上,双眼发光,笃定道:“沈修沅,我困了。”

“……”这孩子练过铁砂掌么?他的腿指定红了。

沈修沅默默把腿收回来,意味不明看他一眼,“真困假困?我感觉你挺有劲儿的。”

下手太重,手都震麻了。

池愿偷偷揉了几下掌心,遮掩道:“回光返照吧。”

好一个回光返照。

看来是真困得不清醒,胡言乱语了。

苦谁不能苦孩子。

索性等半天也没人回来,他也没有太多时间值得浪费在等待上。

沈修沅从怀里拿出一张卡,放在酒杯旁边,“开业礼物,帮我交给你们老板。”

明亮灯光下,池愿看得清清楚楚。

沈修沅给的,是一张黑卡。

……沈修沅对所有朋友都那么大方吗?

早说嘛,他还一直记着沈修沅送他的东西呢。现在看来,沈修沅多半不在意这些。

不是只对他一个人,沈修沅对许多人都挺好。

他以为的特殊,其实是平常。是他坐井观天,眼界太窄。

池愿有点郁闷。

带着郁闷的情绪肯定睡不好觉,池愿第二天顶着一双熊猫眼到了学校。

成绩在半夜出来了,他考了709分,成功以九分的优势解救三班众人于监控的魔爪中。

临时抱佛脚式的补课效果不错,谢绪考了年级第二十六名,成功打入三班内部,一早就把课桌搬到了三班,和池愿的课桌挨着。

池愿到教室的时候,谢绪正和一群刚交好的学霸讨论池愿的成绩。

谢绪注意到他,率先吼了一声:“池哥牛逼!”

教室里此起彼伏都是附和的声音。

“一般牛逼。”池愿打了个哈欠,“考试总排名出了吗?”

“出了。”周鹤的母亲曾经在附中的领导层工作过,离职之后也有一定的关系,他的消息比较灵通,“池哥,你排第九。第一是一中的大佬,考了723。”

谢绪听得倒吸气,“这还是人吗?”

周鹤从鼻子里嗯哼一声,说:“我见过他本人,眼镜片比啤酒盖都厚,属于勤奋型的天赋选手。”

说话间,池愿走到座位上,垫着手臂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以为他被十四分的差距打击得自信心严重受挫,谢绪清了清嗓子,安慰道:“没事啊池愿,709也很厉害了,第二名都才718。反正前十大概率都能上首都的学校,也没必要死磕第一对吧。”

池愿动动脑袋,眼睛没睁开,“你好吵。”

……

得,人就是困了,真不在意这十几分分。

谢绪遣散众人,给这位昨晚做贼去了的大爷留下一片安静的补觉空间。

课间休息断断续续补了快半小时的觉,池愿的精神稍微好了些。

四月,正午的太阳有些晒。

谢家也开始派专人送餐来学校,等教学楼的学生走得差不多,池愿和谢绪慢慢往校门走。

池愿懒懒垂着眸子,走着走着想到忘记回复的消息,他打断谢绪的喋喋不休,问:“你昨晚为什么发消息跟我说对不起?”

谢绪绊了一下,“啊,你看见了啊?”

“嗯。”

“我也不知道。”

池愿投来“你骗鬼呢”的眼神。

“我是真不知道。”谢绪挠挠头,“我哥让我道歉的。”

谢家大少爷?

池愿记得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集,遑论道歉。

谢绪咳了一声,试探道:“我猜,跟酒吧的事有关。不过我哥不告诉我,你呢,沈总有跟你说什么吗?”

提到沈修沅,池愿又想起他对谁都好的性子,烦躁感隐隐又要冒头。

池愿踩了一脚谢绪的影子,挡开晃眼的阳光,言简意赅道:“没有。”

“好吧。”谢绪没再追问,“不过总归是我带你去的,这声抱歉也不亏。”

池愿笑了一声,抬手拍拍谢绪的肩膀,问:“那我带你打架,还让你受伤,是不是也应该跟你道歉?”

“当然不。”谢绪回答得毫不犹豫,“我那是自愿的好吧。你就算不带我,我也会偷偷跟着你。开什么玩笑,这么男人的事儿怎么能背着我。”

“……”

真是,好神奇的脑回路。

原来真有人把打架受的伤当成男人的勋章。

沈修沅居然不是开玩笑。

怕被中二病感染,池愿连忙把手收回来,还在裤腿上搓了搓,呵呵道:“你开心就好。”

风吹起少女的裙角,女生涂着颜色很淡的口红,脸颊被太阳晒得脸红,手里捏着一封粉红色的信封。

信封精致,有淡淡的香味。

校门就在不远处,女生呼出一口气,将散落的头发捋到耳朵后面,鼓起勇气开口:“学长。”

没人留步。

女生的脸更红了,咬咬牙,重新喊了一声:“池愿学长。”

池愿回头,“叫我么?”

“是,是的。”女生看着池愿的眉眼,片刻羞涩地低下头,“我,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池愿不认识她,没太多心思和她斡旋。

更何况大中午的能有什么事。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池愿很诚实地说:“最好长话短说,我饿了。”

谢绪看看女生手里的粉色信封,一阵心梗。

池愿脑子里都是什么啊!这种时候还惦记吃饭。

吃呗,谁能吃得过你啊,活爹。

“我……”女生没想到池愿的反应会那么冷淡,瞬间红了眼眶,咬住嘴唇,委屈得下一秒就能哭出来,“我不会耽误学长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