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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五年。

康熙的身体日渐衰败,太医也不敢说死,但他自己明白也就这几天的事了,如今还能条理清晰的说话和写字,已是祖宗庇佑。

为了他奉献一生的大清基业,他考虑再三,决定在合上双眼前,留下三道圣旨,为他心目中的明君扫清绝大部分障碍。

第一道圣旨,便是将皇位传给朕之第四子,四贝勒爱新觉罗胤禛。

这本就是近几年来已经成了心照不宣的事,何况八爷一脉已经全军覆没,如今也就只剩一个十阿哥在京中,还成天被蒙古格格教育,四贝勒登基顺理成章,无人跳出来反对。

第二道圣旨,追封四福晋的父亲费扬古,再加封乌拉那拉氏一族。

这就令众人摸不着头脑了,不明白康熙特意下这一道圣旨的意义,四贝勒登基后,自然会追封嫡妻皇后的母族。

第三道圣旨,册封皇孙爱新觉罗弘晖为皇太子,其母乌拉那拉宜修为皇后。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无论是加封乌拉那拉氏一族也好,还是下旨册封四福晋为皇后也好,都是为了给这位太子爷铺路。

皇上临了临了,发现看重的好圣孙母族乌拉那拉氏青黄不接,唯一得力的外祖父费扬古也去世了,能不着急?能不为好孙儿多多打算吗?

定然不能啊。

后两道圣旨一下,皇后和太子爷的身份都是先帝亲定,稳若泰山,纵使四贝勒登基后有什么别的心思,那也是不能够了。

得了,合着四贝勒能登基果然还是沾了媳妇和儿子的光啊,真是命好。

四贝勒府上,王若弗为首的女眷跟随四贝勒一同跪下接旨。

一连三道圣旨,当场砸得四贝勒眼冒金星,心境就如同过山车一样,刚刚升起狂喜的苗头,就“唰”的一下降到了冰点。

王若弗则是差点掩盖不住笑意,倒不是对康熙没有半分感情,这老家伙虽然有时候确实不当人吧,但对她儿子弘晖那是没得说,她心里也是感激的。

只是自己成为皇后,儿子成为有权太子的喜悦实在是,太爽了!

想她前世不过是个四品官的娘子,就算后来儿子出阁入相,也没有为她求得一个诰命,如今她是贵为一国之母的皇后了。

夫妻俩一个心灰意冷,一个陷入狂喜,都没有及时做出任何反应。

前来传旨的内侍等得花都谢了,催促道:“宫里还等着您主持大局呢,您看……”还不快接旨!

四贝勒面带哀伤:“儿子爱新觉罗胤禛接旨,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若弗观察四贝勒,努力学着他不高兴的样:“儿媳乌拉那拉宜修接旨,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人接过圣旨,其余女眷再次行叩拜之礼:“臣妾等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四贝勒深深看了一眼喜滋滋的王若弗,心中愈加憋闷了,“府上的事就全权交由福晋了,朕,先去宫中处理正事,之后再派人接你们入宫。”

“臣妾明白,请皇上放心。”王若弗拿腔拿调地行了一个皇后对皇上的礼。

之后,王若弗有条不紊地带领众人卸下所有喜庆的东西,合府上下挂上白布白灯笼。

康熙的葬礼上,只见刚刚登基的新帝脸上没有半分成为九五之尊的喜色,只有悲痛万分。

毫无演技,全是真情实感。

因为他比外人清楚得更多,皇阿玛不仅越过他这个生父,直接亲定了太子,还把多年积累的暗中势力也都交给了弘晖。

如果皇阿玛在天有灵,皇上只想说:不带这么坑儿子的!

宗亲和大臣见状,自动将其理解为新帝为先帝的去世而伤心不能自已,连登基的喜悦都不足以冲淡悲伤,纷纷感叹皇家还是有父子亲情的,

另一位实际上的最大受益者,太子爷弘晖表现得比新帝还哀泣,还要情真意切,凭此也收获了宗亲和臣子的赞赏。

皇上的小眼神疯狂往自个儿子身上甩——

你哭什么哭!你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知道吗?!

四贝勒府。

王若弗已获封皇后,本应哭丧完便随皇上一同入住紫禁城,然而他们府上的情况比较特殊,暂时还需要她留下主持大局。

染冬:“皇后娘娘,一直在庄子上养病的二阿哥,以及那拉格格和甘格格已经接回京了。”

“来了便来了吧。”王若弗语气里透着股冷淡和嫌弃,和对上云若芳时明显的排斥又不一样,而像是遇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出于主母的身份,多问了一句:“二阿哥安置好了吗?”

染冬:“回皇后娘娘,已经安置妥当了,大阿哥和三阿哥此时估计已经见到二阿哥了。”

“嗯。”

下首的女眷包括年世兰在内纷纷竖起了耳朵,毕竟当初乌拉那拉氏嫡女公然勾引妹夫的事闹得太大,至今那首‘叫门童谣’还会被人拿出来取笑。

就算已经被压下去许多年,但入皇家的人又怎么会不打听清楚,因此众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当年关于风流韵事的传闻。

这位传说中色艺双绝,艳名满京城的满洲第一美人,令当今皇上曾不管不顾的求娶,却在生育一子后远送京外庄子养病,几乎是满盘皆输的下场。

这等经历轻松激起了众人的好奇心和打探欲。

年世兰玩着手上的戒指,故作漫不经心道:“听姓氏,这位那拉格格还和福晋有些渊源呢,怎么,皇后娘娘不打算让妾身等见见吗?”

“是啊,再怎么说都是府里的姐妹。”齐月宾着重加重了姐妹二字,观察王若弗的神色接着道,“都过去这么久了,从前再有什么也该放下了。”

“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体弱多病、无儿无女、常年不得宠的格格来教本宫做事了?”王若弗直接呛了回去,毫无因为成了皇后而收敛脾气。

齐月宾手指往掌心掐了掐,面上并没显露太多情绪,“是妾身僭越,还请皇后娘娘惩戒。”

“罢了。”

王若弗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对她们皆一副强敌将近的样子只觉可笑。

旁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这些年来她可是让绘春只需给柔则和甘淑仪吃猪油拌饭的,想来柔则如今的样貌定不会令她失望。

“既然你们想见,那便请那拉格格和甘格格进来一聚吧。”

齐月宾怔了怔,对王若弗突然好说话的态度感到诧异,难道这么多年皇后当真已经彻底不在乎柔则的存在了?

随即又否定了这个猜测,柔则对皇后代表的是家族、丈夫、姐姐的三重背叛,且险些成功令皇后一败涂地,如今的太子弘晖也差一点成为庶长子。

所以皇后绝不可能放下芥蒂,如今这样不过是伪装。

而这可能是她最后能刺激到皇后的一张牌了,她必须要把握住,最好能令柔则和皇后两败俱伤。

“皇后娘娘,那拉格格和甘格格前来向您请安。”染冬领着两位肥胖的中年妇人进入正厅。

年世兰和云若芳最为紧张,频频伸出头往三人身后观望,曾见识过柔则惊为天人美貌的李静言和齐月宾也心思各异,翘首以待。

不想等了又等,结果一直没有再等到说要来请安的人。

王若弗和染冬相视一笑,笑眯眯地打量两位偏村妇打扮的中年妇人。

年世兰不耐烦了,冲着门外道:“不是说要给皇后娘娘请安吗,怎么还不进来,难道是想拿乔?”

“这倒也确实是从前那拉格格干得出来的事。”李静言顺口接了一句,同样探出头往门外看。

年世兰听了更来气,心中对乌拉那拉柔则的防线拉到最高,甚至超过了这五年来频频和她争宠的云若芳。

她绝不允许后宫中出现比她还恃宠生娇之人。

“放肆!”年世兰大声冲门外的空气呵斥道,细眉微微竖起,“给皇后娘娘请安还敢推三阻四,任凭你是谁,满洲闺秀总该知道不敬皇后是何等重罪吧。”

仍是没有人进来。

年世兰:“……”气死本侧福晋了!

“都说久闻不如见面,人已经在你们面前了,你们倒反倒认不出来了。”王若弗轻飘飘开口道。

众人皆是一愣,李静言甚至用手帕擦了擦眼睛后道:“皇后娘娘,妾身确确实实没有看见那拉格格呀,真没有人进来。”

王若弗也不再打哑谜,直接拆穿了真相,直视两个体型肥胖的妇人道:“还不向本宫行礼吗,那拉格格,甘格格。”

“……!”

年世兰瞬间睁大了眼睛,恨不得将眼睛钉在两人身上,嘴唇的张合弧度略微夸张:“什么?!”

随手指着其中一人,不敢置信地发问:“你说她是那拉格格?满洲第一美人乌拉那拉柔则?莫不是在和妾身开玩笑吧!”

被指着的那个人跪了下来:“妾身格格甘淑仪,给皇后娘娘请安。多年未见皇后娘娘,一时忘乎所以未及时请安,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年侧福晋,您要找的那拉格格是妾身旁边这位。”

“我就说你不可能是……”年世兰刚露出果然如如此的表情,瞥眼看向另一人,然后顿住了。

如果人真的可以石化,那年世兰现在已经石化到碎掉的程度。

和甘淑仪比起来,另一位妇女的状态还要差得多,甘淑仪只是胖成圆圆的,隐约还能看得出曾经的闺秀气质和细腻肌肤,而柔则却是又胖又干枯。

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毫无生气。

年世兰在打量柔则,柔则也在看年世兰,看周围的环境和风华正茂的新面孔,还有……她记忆中最痛恨最厌恶的那张脸——宜修!

宜修竟然一点都没有老,凭什么?为什么!

苍天真是无眼,宜修这等卑贱恶毒之人,竟然还能成为皇后,儿女绕膝有出息。

再联想到她如今这般模样,众人不敢置信的眼神,柔则愈发不愿站出来承认自己就是乌拉那拉柔则,曾经的满洲第一美人。

“你,你怎么会是这般模样?”年世兰嫌恶的看着柔则问道。

“啊?”云若芳难得和年世兰产生了共鸣,“你竟然就是那拉格格,怎么会。”

这些讨论深深刺伤了柔则高傲又脆弱的内心,还没有向王若弗请安便捂着脸跑了出去:“呜呜呜呜呜。”

可她忽略了她不是曾经年轻貌美,又身轻如燕的时期了,现在她这么少女般不管不顾的蹦跑起来,地板都是一震一震的。

然后年世兰更加傻眼了,一丝不苟的发髻和精致的妆容中都能看出她此时风中凌乱的心情。

“没有其他事情便都散了吧,本宫也要准备入宫的事宜了。”

安置好柔则三人,王若弗便带着方嬷嬷和染冬等人准备入宫。

这些年来,她身边的侍女剪秋和绣夏已经成亲并有了子女,而绘春也奉命在京外庄子里看守柔则三人十来年,本就莽撞的性子更野了,三人都不宜再入宫。

染冬却无论王若弗怎么说什么都不愿意成婚,一味要跟着王若弗,最后也就只能由她去了。

紫禁城。

王若弗入宫后第一件事就是确定自己居中的宫殿,她的目标很确定。

皇上:“你要住坤宁宫?这怎么能行呢。”

坤宁宫虽是皇后所居的宫殿,但大清的坤宁宫历来是用于祭拜祖先的地方,怎能随意更改。

但王若弗上下两辈子,好不容易当一次皇后,自然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妥协和放弃,住不到皇后专属宫殿岂不是遗憾终身。

她一思量,直言道:“既然你不打算住乾清宫,改为住养心殿,那就把祭祀的地方改在乾清宫,帮我把坤宁宫打理出来。”

荒唐!

“那便依皇后吧,苏培盛,去命人将坤宁宫清理出来。”

皇上敢怒不敢言,看着王若弗理直气壮的样子咬牙切齿,他才刚登基,就和先帝亲定的皇后发生争执,定会被人大做文章说他对先帝不满等言论。

到时才是真的麻烦,一座宫殿而已,他又不是不能忍。

说服自己后,皇上接着和颜悦色道:“皇后对后宫嫔妃的位分可有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