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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明晃晃,赤裸裸的威胁!

不说年羹尧这个被威胁的,就连躲在王若弗身旁隐身的四贝勒和苏培盛都都震惊了——这是什么操作?还可以有这种操作!

四贝勒忍不住趁年羹尧愣神的功夫,轻拽了拽王若弗的袖子,小声问道:“这样说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实则他想问的是这样会不会玩脱。

实在是他辫子长,见识短,从来没见过开局直接亮底牌,拿来结亲的女眷威胁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慌什么,他若不在乎他妹妹,今日也就不会来。”王若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扯回袖子,一副过来人的经验道。

“何况当父母的都是表面训斥,实则维护,万岁爷终究是你老子,他年羹尧还真敢去找万岁爷告状不成。”

浅显易懂,又有理有据。说得四贝勒哑口无言,年羹尧捶胸顿足。

年羹尧见在王若弗这儿讨不到什么好,又转头朝四贝勒开火,用手指着王若弗道:“难道这就是四贝勒府的待客之道吗?”

四贝勒也不乐意了,心想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与其挤在中间难受,不如直接躺平认怂。

脖子一缩就躲在了王若弗后面,任由事态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反正最差的结果就是失去年羹尧这一大夺嫡助力,虽然很痛,但好在他还有额娘和隆科多。

总比现在就两边不是人要好,万一没留住年羹尧,还要遭到福晋的“敲打”和白眼,鸡飞蛋打才真成了大笑话。

“贝勒府的规矩还轮不到你置喙。”王若弗回怼,丝毫没有下了男人面子的觉悟,还侧身挡在四贝勒前头。

“倒是年大将军的妹妹可真是好家教啊,主母说话,她敢插嘴便也罢了,不过是性子野些,不懂规矩些。”

“毕竟和年大将军比起来,她这也不算什么,往后我这当主母的多受点累,费功夫调教就是了。”

王若弗端坐着,脸上挂着和善疏离的假笑,全程不带一个脏字,却将年世兰贬得一无是处,顺带踩了年羹尧一脚。

若是康熙在场肯定会直呼,这事他也经历过,老四媳妇骂人就是会连带着重伤其父母兄弟。

年羹尧脸已经黑成炭了,什么叫和他比起来也不算什么,这不明摆着寒碜人嘛。

这实在是冤枉王若弗了,她哪能想那么多,一字一句全都是是发自肺腑,有什么说什么。

本来就是若年世兰安安分分和其他妾室一同行按时行礼请安,不拿腔不拿调,王若弗也训上几句话后就喝敬茶了。

年羹尧阴阳怪气道:“四福晋还真是爱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王若弗虽听不懂,但胜在不爱吃亏,嘴比脑子动得快道:“佛靠金装马靠鞍,亏你还是将军,这都不懂?”

“……”年羹尧一噎,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吗,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吗,究竟是谁在不懂装懂!

他都快疯了,只觉和这位四福晋完全无法正常沟通,只会气到自己。

四贝勒带着苏培盛,在王若弗和年羹尧的唇枪舌战中缓慢靠向大厅边缘,他们都是文人,不参与武夫之间的斗争。

夕阳西落,年羹尧说一句,王若弗怼三句,言辞直白不拐弯,没有让他讨到半分便宜,怼得他脸色越来越难看。

年羹尧自然知晓自家妹子是什么性子,定是挑衅在先,也知道从他主动求圣上将年世兰赐给四贝勒起,他和四贝勒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可仍是不甘心,仗着四贝勒需要武将势力助他夺嫡,妄图作威作福,给自己和你家妹子以后的青云路添砖加瓦。

四贝勒也确实如他所料一般不够硬气,但不曾想竟踢到了四福晋这块铁板,踢得他脚疼!

“既然年大将军今日没什么其他要说,便请回吧。”王若弗和善收尾,笑看年羹尧怒气冲冲却只能收着的离开。

转过身就看见四贝勒和苏培盛崇拜的眼神,一时反应不及愣住了,莫名其妙地回望二人,又是要整什么幺蛾子?

苏培盛巴不得立刻投入王若弗的麾下,这才是一家之主的风范!

四贝勒则眼尾湿润,心中既感动又伤怀,从孝懿皇后死后,他许久未被人维护过了。

看向王若弗的眼神中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依赖,“福晋今日这出,实在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王若弗明白过来了,这是小孩子把当她救星了,真是没有办法,这么大岁数的人倒比弘晖还不如。

嫌弃归嫌弃,但难忍心中得意。眉毛嘚瑟一挑,昂首挺胸走在前头,稳步穿过层层的院门,开始不打草稿地说大话。

“有道是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贝勒爷大可把心放肚子里,我还能让他一个区区年羹尧欺负到我们头上不成。”

宓秀阁。

年世兰殷切地看着年羹尧请来的两位郎中,“本侧福晋这伤究竟什么时候能好,还有这药方到底有什么问题,你们可要一一说清楚。”

只要查到了药方的问题,她手上就有了福晋的把柄,往贝勒爷那告上一状,定要福晋好看。

两位郎中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说道:“这药方并无不妥之处,实在是对侧福晋养伤的上好药方。”

年世兰没听到满意的答案,心中不满,皱眉追问:“那本侧福晋何时能大好?”

颂芝和年世兰并未提前告知他们,太医说的养伤期限,所以二人依着药方的功效,决意往大了说:“至少得半年才行,否则难保不留下后遗症。”

更快养好伤的法子他们不是没有,但谁都怕担责,给达官贵人治病更要小心,宫中太医这方面定比他们有经验得多。

年世兰听见一样的答案并不高兴,郁闷地挥手打发了二人,转头又听到年羹尧在四贝勒和四福晋面前吃了闭门羹的消息。

“什么?!怎么可能呢?”年世兰大惊失色,喃喃道,“难道连哥哥也帮不了我了。”

“侧福晋……”颂芝想上前哄年世兰,但这次却被另一个陪嫁侍女灵芝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