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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老夫也不好管侧福晋管教妾室和妾室的娘家人,这里就交给侧福晋了。”费扬古冲王若弗拱拱手,全程没有看觉罗氏母女一眼,抬脚离开了大厅。

王若弗回过神来,虽然没搞明白染冬和费扬古对话的深意,但不妨碍她得意,“染冬,送送阿玛。”

说着又将尺板扔在柔则面前。

表情灵活,称得上是眉飞色舞,语气轻快,更彰显了她的鲜活和恣意:“这尺板正是当日将狗仗人势的刘嬷嬷活活打死的那块,你还记得吗?”

柔则见父亲毫不顾念往日之情地离开,额娘被尺板掌了嘴,左边脸颊已经红肿起来,害怕得想要逃跑,奈何被人摁住了。

再也不复刚才要王若弗有怨朝她撒的胆量,委屈地轻摇头:“宜修,我是你姐姐啊,从小我们姐妹感情很好的不是吗?”

王若弗冷哼一声,鄙夷道:“谁让你放着正经姐妹不做,非要上赶着来贝勒府和我当妻妾姐妹,你自己不要脸,还指望别人给你脸不成。”

“忘恩负义!黑了你的心肝,你姐姐从前对你多好,几次三番为了你和我过不去,如今你竟这般羞辱她!”觉罗氏又挣扎起来,眼角划过的眼泪道出了她的惶恐不安。

“要不是柔则心软,你和你娘早死在我手上几百回了!你但凡还是个人……”

“放你娘的屁。”王若弗一口打断觉罗氏的话,“拿她不要的东西给我算哪门子好心,打发要饭的呢,狗都干不出这等猪狗不如,天打雷劈的事来。”

“我才是太心软了,当日在金銮殿就不该为这个贱人求情,让她被拖出去浸猪笼!”

柔则听到“浸猪笼”三字,想起康熙那看待肮脏死物的冰冷眼神,用轻飘飘又极沉重的语气定夺她的生死,顿时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王若弗突然想到了什么,噗嗤笑了出来,施施然坐下道:“你们这对贱人颠倒黑白,不如一并罚了,今日这掌嘴就由你这个做女儿的亲自来掌刑吧。”

“宜修……”柔则看见被塞到手里的尺板呆住了,像接到了烫手山芋一般,从手心开始发抖,直至蔓延到全身。

“你个贱蹄子!你敢以女打母,逆人大伦!等传出去,朝臣百姓一口一个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觉罗氏气得破口大骂。

“传出去?哼,你以为你还能出得去啊!”

王若弗不聪明,但也不至于那么蠢,如今费扬古明摆着要将觉罗氏彻底舍弃了,还能让她出去给乌拉那拉家添堵抹黑就怪了。

用平静和缓的语气冲柔则道:“打!你若不打,我便将你从前从前的虚伪行径都传出去,一五一十地好好说给贝勒爷听,还会命人日日掌你的嘴。”

说完就向上瞪着眼,气势汹汹地盯着柔则,大有你对她不动手,我就要对你动手了的意思。

禁锢柔则的侍女松开了手,柔则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颤颤巍巍举起尺板看向觉罗氏,“额娘……”

觉罗氏两眼发黑,迅速权衡了一番利弊,她不能让柔则挨打,只有保住柔则的美貌才有翻盘的机会。

双眼一闭,咬牙道:“柔儿,动手吧!”

柔则慢慢靠近觉罗氏,表情像是要弑母一样凄惨悲痛,举着的手一挥,尺板轻轻在觉罗氏脸上拂过。

就这样,觉罗氏还发出了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

王若弗立刻就不高兴了,深吸一口气:“你没吃饭吗,给我狠狠地打!”

“乌拉那拉宜修!”觉罗氏崩溃吼道。

“尺板若不叫出来,就不算数!”王若弗气势如虹地回击。

柔则被逼得无法,又怕王若弗像在梅园一样冲上来打她,只得闭上眼睛别过头,挥舞尺板狠狠打在觉罗氏脸上。

“啊!!!”觉罗氏崩掉了一颗牙,脸颊嘴巴火辣辣的疼,疼得她眼泪鼻涕直流。

“额娘!”柔则听见觉罗氏这声真实的惨叫停下手,同样痛苦不已。

觉罗氏嘴巴漏风:“柔儿……”

王若弗心情畅快,笑容满面地嗑起了瓜子:“继续,接着打,不打满三十下不许停,否则就由你代母受过。”

“你个贱婢生的贱种!心思歹毒,丑陋不堪!”

王若弗懒得为她们生气,因为她又想出来一个绝妙的主意,“多骂一个字,就多打一尺板,染冬,你替大姐姐好生数着。”

染冬:“是。还差三十五下,大小姐赶快动手吧,别耽误了我们侧福晋回贝勒府,贝勒爷还等着侧福晋一同用晚膳呢。”

“四郎……和宜修一同用晚膳?”柔则一脸不可置信,一副一定都是你们编谎话骗我的样子。

王若弗翻了个白眼,吐出瓜子皮:“他是我夫君,不和我一同用膳,难道还和你这个养在外面不清不楚,没有名分先坏了名声的腌臜货色一起用膳吗。”

染冬温柔的笑着接口道:“是啊,大小姐还不知道吧,四贝勒因为你的事被皇上杖责贬斥之后,一直是我们侧福晋在照顾呢,喂饭换药亲力亲为,朝夕相处。”

柔则如遭雷劈,四郎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她为了和他在一起,被宜修害得名声尽毁,自尊扫地,甘愿当妾,还险些被拖去浸猪笼……他怎么可以和宜修恩爱如夫妻?

他将她置于何地,她的付出又算什么?!

柔则双眼发直,连连摇头否定:“不,不!我不相信!四郎不会这么对我,他亲口说我才是他心目中的妻子,我才是他此生挚爱!”

竟是比刚才亲手打觉罗氏还要痛苦。

许是柔则脸上的绝望太过美妙,激起了王若弗这具身躯的原有情绪,心中被一股酸胀的畅快充斥,脑海中闪现宜修前世最绝望的一段记忆。

当年,弘晖不治身亡的那个雨夜,宜修抱着还未冷却的尸体不甘心地奔跑,跌倒,又起来继续跑。

而柔则夫妇却张灯结彩,为柔则出嫁三年后好不容易怀上的,还没有生下来的“嫡子”欢呼雀跃。

王若弗气得发抖:“打呀!不打满五十,不把她的牙齿全打落就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