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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鹤回道:“大夫说并无大碍,只是被浓烟呛肺,需要静养几天。”

瞿绾眉有些内疚,在她这次计划中,本不该有一人受伤:“浓烟呛肺已不简单,柳大人这次受累了。 ”

李云鹤瞧出她眸中的愧疚,缓缓低下头来:“她是为了救我而受伤。”

这些瞿绾眉知晓,她昨夜亲眼瞧着,当然都知道。

“李大人不必自责,柳大人既能舍身救你,自然也不愿见到你愧疚。”她说着,侧身又朝他试探问:“数日前,苏夫人说她家中侄女初长成,温柔贤德,李大人,你一直未娶妻,不如去见见她。”

“你若觉得她 不错,我可以让苏夫人去说媒。”

李云鹤低下头,连忙拒绝道:“殿下,您忘了,臣暂且不想成婚。”

瞿绾眉追问道:“难不成李大人已有心仪之人?”

李云鹤过去的确有心仪之人,他不愿成婚也是为了她。

现在自然已不是。

可昨日他的失态明显引起了瞿绾眉的怀疑。

他想了想之后说道:“臣不好女色......”

瞿绾眉大惊,她一向镇定,听到李云鹤的话,眸中明显满是错愕。

“李大人这话是何意?”

李云鹤扭捏了一下,支支吾吾回道:“臣好男色......”

瞿绾眉手中的帕子缓缓落地,惊讶出神,看了他良久。

有些难以置信。

李云鹤好男色?她前世时好像并没有听说过。

但是也的确从未听说过他对哪位女子心仪过。

难不成是真的?

瞿绾眉看了李云鹤良久,最终冷静下来,缓和神色笑道:“不知,李大人心仪的是哪位男子?”

李云鹤又为难了,他本以为瞿绾眉知道他喜欢男子之后,便不会再继续问下去。

瞿绾眉见他不搭话,继续问:“难不成是朝中某位大人?”

李云鹤低下头,双手微微握紧。

若是今日答不出来,瞿绾眉必定知道他在撒谎,以她的本事,估计过不了几天,就能将他的身世查出来。

他一心急,眸光突然落到谢言芳的房内,回道:“殿下,此乃臣的私事,还是不要过问得好。”

瞿绾眉顺着他的眸光看去,不由得猜到了谢言芳身世。

难不成,李大人心仪之人是谢言芳?

她一时又惊,又喜。

惊是没想到他们二人还有这样一段缘分。

喜是,这样一来,李云鹤并非真的好男色。

李云鹤转移话题问道:“殿下昨日可有受伤。”

瞿绾眉回神道:“我和丹烟走得及时,并未受伤。”

“只是,不能如那些人的意,让他们落空了。”

她说着,拿出一张纸递给他,这些都是她今日看在眼中记下的名单。

“李大人,你若是得空帮我查一查这些人。”

李云鹤接在手中,一眼看过去:“这些人?”

瞿绾眉回道:“我怀疑这是大火与他们有关。”

李云鹤这时又想到了昨日见到的身影,他再次向手中名册看去。

果不其然,瞿绾眉所写的名册中也有他。

李云鹤将其收好,作揖道:“殿下放心,臣定会办好此事。”

瞿绾眉看着李云鹤深深说道:“李大人,你和旁人不同,我知道,只有你才是真正为大成好。”

“但也不要太过忽视了自己。”

“你替我办事,替我们大成卖命,我更希望你这辈子,平平安安,阖家欢乐,长命百岁。”

“待陛下回来后,我会替你在他求一道赐婚圣旨,无论那人是谁,无论她犯了何罪,只要有这道圣旨在,你都可以八抬大轿娶她进门。”

一道可以当做谢言芳护命符的圣旨。

无论将来她是否被朝中之人发现女子身份,有这道圣旨在,她都能有退路。

瞿绾眉想得周到,算是给了他们二人一次机会。

李云鹤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作揖道:“多谢,殿下。”

瞿绾眉感知他的忠心,起身道:“日后在我跟前不必这般拘礼,你比我大上几岁,若可以,我还能唤你一声兄长。”

兄长二字在李云鹤心头划过。

他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就像晟帝当初刚刚寻到阿姊一样,在这一刻,他也终于感受到,自己在这世上还有至亲之人。

这是年少一直被当下人抚养的他从未有过的情义。

瞿绾眉见到他脸上的笑,一时间也觉得十分亲切。

她神使鬼差地当真唤了一声:“兄长.......”

李云鹤手指在她见到不到的地方,微微一颤,出自私心,他不顾礼数的应道:“嗯.......嗯.......”

瞿绾眉听着他的声音心疼一软:“兄长昨日也累了,早些休息,明日朝中还需要你主持大局。”

李云鹤朝她深深作揖:“是,殿下。”

瞿绾眉走之前,去谢言芳房里看她。

谢言芳正在睡梦中,她没唤醒她,只是在一旁看着,静坐良久后,借着月色起身离开。

待瞿绾眉走后,谢言芳才醒来。

谢言芳忍着胸口的剧痛,想要去追,但是被李云鹤拦下:“柳大人,你若守住我的秘密,我便也守住你的秘密。”

他这话是相求,也是要挟。

谢言芳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告诉他你是她兄长?!”

李云鹤坐到一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说过,我不会让自己的身份,成为他们兄妹二人路上的阻碍。”

“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谢言芳长叹一口气:“李大人,你错了,你不懂公主,你不懂。”

“她从不爱着公主虚名,她爱的是她用这虚名护着的人。”

“她的父亲,她的知己,她的阿弟,她的爱人,以及我们这些可怜人。”

“你是她的兄长,她怎么忌惮你?”

李云鹤放下茶盏:“你也不懂,这朝中有不少想要她命的人。”

他说罢,低头看向怀中瞿绾眉刚刚留下的名册。

谢言芳泄气地坐在一旁:“罢了,既然如此,我再怎么劝也无用,你放心,你不将我的秘密道出,我自然也不会道出你的秘密。”

“你我一言为定。”

她说着,朝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