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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寒一听福伯这话,就知道那丫头是真的生气了。忙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掩饰一下自己的笑意:

“林大人别急,她昨天不小心撞在门框上了,所以伤口有些红肿,今天又跟着出去忙了一天,可能有些疼了,姑娘家,娇气一些。你有什么事要找她的?”

林大人想了一下跟北冥寒说不起来,今天那一出他是看出来了,北冥寒其实对查案根本没什么办法,好在苏小小提醒的几句。所以才把案子查得有点进展。

再说,尸体这些东西,跟北冥寒说他怕也是不懂的。

“既然小小姑娘身体不适,那我明日再来。”

林大人平时就不拉帮结派的,与闵尚书这些人也是淡淡的同堂之交,自己的目的没达到,就明天再来就是。

于是就提出了告辞。

但他是走了,闵尚书和汪大人都上心了,这林大人怎么对一个丫头这么看重?还晚上了都来求见的?人家还不给脸,不见就不见。

白天都活蹦乱跳的,现在说是受伤了娇气了,谁信啊?

再加上昨天那丫头的所做所为,看来,得查查这个丫头是谁呀?

林大人走了闵尚书和汪大人就该说自己来的事了。

汪大人不用说,就是来给两千两银票的。

不只是得给,还给得很恭敬。

但北冥寒不会直接收的,而是让福伯收了起来,并把另外的五只杯子交给了汪大人。

汪大人收下杯子也并没有走,而是和闵大人一起再向北冥寒问起了他们审案子的这件事。

他们来问的,是那些做证签字画押的事。

因为签字画押的人中,就有闵尚书的儿子和汪大人的侄子。

汪大人的姐姐姐夫是行商之人,且因为汪大人的照顾,在这京城里生意做得很不错,家里有点钱,儿子也就跟着那些公子哥儿们混着。大多时候是做冤大头出钱的那种,但汪大人的姐姐姐夫愿意啊。

这是让儿子攀上了权贵了。

可是现在两家的小子给苏大公子做这个证,就让他们有些揪心了起来。

平时说说就算了,但上堂去画押就不好做了。

他们为官几十年都知道,那些画了押的东西,不认真就算了,认了真的话,谁也说不过那自己画的押啊。

下午他们就得到了消息,知道了自己家的傻小子一头热的就去做证画押了,他们就急了。

因为这次审案的主审,并不是钱大人,而是左相啊。

闵尚书平时和右相走得近,也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亲戚。

苏相的二女儿苏月华嫁给了闵尚书的弟弟闵显诚。闵显诚没有多大作为的样子,在哥哥的照顾下,他现在也只混到了礼部做一个小主事。因为闵家老祖宗还在,还没分家。所以,也算得是一家子了。

所以,自己的儿子跟着苏大公子混,按辈份讲,苏大公子还是个舅舅呢。但他们向来混得如哥们儿一样。

都不是好东西。

闵尚书说过儿子很多次了,但儿子不听啊。

现在可好了,还跑去衙门做证。

说到这事,北冥寒点点头主动的说道:

“是,今天有几个公子来给苏大公子做证,他们都说是看到了许月娘想攀上苏大公子而自己撞在了拴马柱上撞死了,但今天我们验尸体,许月娘是摔死的,是被人从高处丢下来,摔坏了后脑死的。”

“所以,两位大人回去仔细的问问自家公子们,有没有看错?我还要再公审一回的。现在也就只是掌握了一些证据了而已。”

北冥寒也算是主动说掌握了一些证据的事,他们回头一问邹正也就知道了,再说了,今天不管是过审还是去验尸,北冥寒都没有背着旁人。

他也知道这些人还是会再来找自己的,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的快。听这个意思,他们连今天下午去验尸的结果都知道了的。所以,赶紧来把一些事做一个底吧。

北冥寒倒是不在意,那些纨绔在这个京城里起不了大波浪,他的重点也不是这些公子哥儿们,而是站在这些人身后的这些大人们。

破这个案很简单,就像今天下午近个尸检一做出来,只过堂,那两边的人一对应,再加上一些证人,不难做出正确的判决,但重点就是这些人后面的人。

北冥寒丢出的这句话也是有意思的,你们要是觉得不对,就回去让你们家公子来说个对的。

所以,闵尚书和汪大人其实也知道,北冥寒这是给他们机会了,但,也是一把刀插了下来。

他们的儿子们去翻了供,那苏大公子就完了。

两位并没有在北冥寒这里讨得更多的好处,只能再回去商量一下怎么做了。

他们走后,北冥寒也没有再继续坐在书房,今天的一些东西让人觉得疲累了,所以,还是先回去休息了。

回到院子里,特意去路过苏小小的门前,果然,就听到了轻微的鼾声。北冥寒轻轻一笑,回了自己的屋子,这才想到,那丫头还睡的榻呢,明天还是让福伯给重新买一个新的床来吧。

躺下去了,却想到了林大人说起苏小小的往事,看来,这丫头真的在这方面有点才能呢。可是,一个姑娘家的,做这些,真的不怕么?

想到这里,北冥寒都紧了一下自己的被子。主要是从小,他就有……

“寒衣。”

叫了寒衣一声,寒衣在窗外应着。

“你进来,今晚你睡这边榻上。”

寒衣没吱声,直接就弄开了窗,翻身进了屋子再关上窗子,然后悄悄的在榻上躺下,还把屋子里的蜡烛给轻轻的拔了一下烛心,顿时,屋子里就更亮了。

他知道主子是在害怕,但不能说。

其实今天主子要去验尸那边,他真的想阻止的,但看到了苏小小拿那帕子给主子时,主子微微的笑了一下,他就没出声。

但他一直都注意着主子,主子一直在那屋子时在,都是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后来苏姑娘说让他们去重新听听许张氏怎么说后,主子就没有再往前靠近了。

但却一直担心的看着苏姑娘。

自己和墨衣,青衣几个是陪着小主子长大的,自然知道小主子怕的是什么,这些年下来,他都很努力的在克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