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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了一番浴桶中的慷慨淋漓的战斗后,秦兰时和唐山玉都已经穿戴整齐了,唐山玉躺在了床上呼呼大睡,秦兰时则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隐形的事后烟。

只见秦兰时装模作样地吸一口,然后他便吸了一大口空气。

秦兰时:……

好,爽是爽完了。

但是明天该怎么办呢?

其实秦兰时还没见过唐山玉喝过酒,可能是唐山玉对酒不是很感兴趣,又或者还未成年,所以他就没有喝过。

那么,现在来想,唐山玉这醉完酒后还有记忆吗?

没有记忆的话,秦兰时会有点不得劲。

有记忆的话,秦兰时又很方。

所以到底有记忆好,还是没记忆好呢。

这么想着,旁边由木灵根生长而出的小花被秦兰时心狠手辣地采掉了,他掰着花瓣,嘴里念念有词:

“有记忆,没记忆,有记忆……”

最后,花瓣全没了,秃秃的一根花茎就那么出现在秦兰时代手上,秦兰时瞅着这花茎,又开始装模作样地抽起了事后烟。

这次,事后烟不再隐形。

秦兰时抽着抽着,转头看一眼舒舒服服地睡着的唐山玉,不禁感慨他睡眠质量的良好,这如同婴儿般的睡眠真是让一些人羡慕不已。

“算了,想那么多也没有用。”秦兰时轻轻伸出手拨弄了一下唐山玉那额前的碎发,他笑了一下,便坦然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躺进去后,秦兰时深思熟虑了一下,转了身,便轻而易举地将唐山玉抱入了怀里,只见他满意地眯眼蹭了蹭少年头顶的发丝,亲吻了一下。

现在,他们之间的味道,是一样的了。

次日清晨……

唐山玉缓缓睁开眼,他感觉到有点热,于是他本能掀起被子,想要下床去寻杯水喝。

他掀开被子后,发现被子里头有个秦兰时,此刻这人的手正扒拉在他的腰上,形成一个从后背抱住他的姿势。

唐山玉看了一眼,便重新给人盖上被子,他小心翼翼地越过秦兰时慢吞吞下了床,随后他走到桌子边上拿杯茶漱漱口,接着用灵力热个茶再喝。

喝完后,他走到屏风后边,拿出乾坤袋里的衣服,随便挑一件就换上。

换完后,他想要吃个早饭,于是便打开门准备下楼。

“……”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一大早的脑子总是不清醒的,就好比此时此刻的唐山玉。

唐山玉打开门,关上,就这样走了出去,刚走几步,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只见他猛地回过头去,盯着自己的房间门陷入了沉思。

下一秒,唐山玉快步走了回去,打开自己的房间门,急匆匆的步子彰显其主人的心情不平静,他往自己床那边走去。

唐山玉撩起了床帘,看到了躺在里头的秦兰时,而关于昨晚的记忆,也因此如同潮水般袭来。

是的。

唐山玉喝醉后,不会失忆。

他记得清清楚楚,他此时此刻非常想让自己立马失忆。

要不,干脆把盛知许之前给过的药吃一颗吧?

吃完就可以忘记了。

于是唐山玉开始找起了那瓶药,但是找到后他又犹豫了,真的就这样忘记吗?

这样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了。

说起这个,他又想剁自己的手了。

叫你手贱,叫你按摩,你早不按摩,晚不按摩,偏要那个时候按摩是吧?什么都按摩早晚会害了你。

越想越社死。

果然……还是这样比较好……

唐山玉的手里默默出现了一条白绫。

此刻,他的表情严肃得像要去做光荣的义务劳动一样。

与此同时,秦兰时也醒了过来,他发现怀里的唐山玉不见了,他连忙掀起床帘想要去寻人,只见眼前一抹白色一闪而过。

秦兰时定眼一看,发现是唐山玉挂好了白绫,他此刻脚踩椅子,脑袋正往白绫圈里伸去。

并且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秦兰时瞬间大惊失色。

这是在干什么!!!

他连忙下床想要扑过去拯救人,但是因为太急了,他一脚踩在了自己的长袍,啪的一下他也平地摔了过去,接着,他把唐山玉脚下的椅子给撞飞了,措不及防,唐山玉感觉到脚下一空,下一秒,那条白绫狠狠勾住了他的脖子。

“啊啊啊啊啊!!!等等啊!!”秦兰时慌慌张张地爬起来一把抱住人的腰,然后企图将人从白绫上拯救下来。

“咳……”唐山玉发出微弱的一声咳嗽,轻飘飘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去了一样。

“山玉,你想开点啊啊啊啊!!”尖叫声在房间里头不停地响起,这一天的开始可谓是热闹得紧。

最后,唐山玉躺在秦兰时的怀里,一副虚弱得要上天的模样,秦兰时则抱住人,一脸伤心欲绝。

“…我好像看到我爹娘了。”唐山玉朝着某处阳光伸出手,一脸怀念又深情。

“不是,不要啊啊啊,那是幻觉啊山玉,你清醒一点!!”秦兰时悲痛欲绝地呐喊道。

“…不玩了,我得出去吃早饭了。”唐山玉盯着那阳光沉默片刻,就想要直起身子,但是却被秦兰时按住起不来一点。

唐山玉:?

“…做什么?”唐山玉正维持着这种要起不起的姿势躺在秦兰时代怀里。

“你记得吧?”秦兰时盯着人看,那么问道。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回话啊?昨晚不是挺能的?”秦兰时又晃了晃人,企图将人的魂晃回来。

“…现在我不能了,你别看我了。”唐山玉羞耻地拿出手盖住自己的脸,不想看人。

他可以坦坦荡荡地用开玩笑的语气告白,可是这种事情,在还是他的过错下,他根本就理直气壮不起来。

“哟?害羞了?”秦兰时伸手去想要扒拉开唐山玉的手,他现在心情很好,因为唐山玉似乎只是害羞,并没有过多的其他抵触情绪……好吧,从这厮和他玩告白的时候,估计应该不是很恐这方面……

但是恐不恐似乎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并不排斥自己的接近就可以了。

…不对,好像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怎么排斥对方……

现在仔细想想,他们这是怎么一回事……关系真的有点说不清楚……

然而还没细想,唐山玉的声音就将秦兰时的思绪拉了回去,“真的很抱歉,要不,你罚我?还是想要什么样的补偿?”

“罚你?补偿?”这话有点耳熟,好像曾经听过。

“嗯……”唐山玉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心虚地别过头去。

“…补偿的话,我现在就想拿……”说完,秦兰时就抓起唐山玉的手,然后十指相扣地握住了对方,这亲昵的姿势让唐山玉一颤。

唐山玉没有反抗。

秦兰时笑了。

只见秦兰时笑容灿烂地凑上前去,俩人的距离在那一刻慢慢地缩短,最后,秦兰时在俩人快要亲上去的时候,停了下来。

唐山玉可以清楚地听到秦兰时此时此刻的心跳声在不断地加快,而声音里也带着他特有的理直气壮。

他说。

“吻我。”

唐山玉看着他,愣了一下,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似乎是在试探,又是在犹豫地想着什么,小心得如风般轻柔。

可是,就在俩人快要亲上的时候,敲门声突然自门外响起,砰砰砰,清脆又响亮。

唐山玉:……

秦兰时:……妈的。

唐山玉脸色阴沉地打开了门,他看着门外边的谢璟,顿时脸色从阴沉变成了古怪。

“怎么是你?”唐山玉那么问道,他看了看天色,敢情这主角还有抗药性,醒那么快。

“为什么不能是我。”谢璟不明所以,“我的房间离你近啊。”

“……哦。”幸好这人昨晚被迷晕了,但是莫名的,唐山玉要不是知道谢璟不知道他被下药了,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在报复他,不管怎么样莫名有种天道好轮回的既视感,“找我有什么事?”

“师祖出关了。”

“…师祖?”秦兰时说的那个秃头老头?啊不,现在应该在心里喊师祖,不然到时候喊错了就糟糕了。

“嗯,所以…你知道你师父在哪吗?我师父没有联系到人。”

“……我大概知道他在哪。”人在他房里。

“这样,那你喊一下秦师伯吧,过会我们就一起出发。”

“好。”

……

“你怎么还没走?”唐山玉看着欲言又止的谢璟,问出了声。

“…咳,我想问一下……”谢璟清咳一下掩饰自己此时的难为情,“昨晚是我师父送我回来的吗?”

“…是啊,你问泽竹也应该知道。”他也是昨天问石泽竹才知道的。

“…他嘴巴不严。”这种话,不好问。

“好像确实……”一下子就被套出话来,的确不够严。

俩人又寒暄了一会,便互相告别了。

唐山玉回到房间里重新关好门,此刻秦兰时坐在床边,背影看上去格外地忧伤。

唐山玉:……

他走过去,戳一戳人的后背,秦兰时这才从悲伤中回过神来。

“怎么了这是?”唐山玉在他旁边坐下,探头看看人的表情。

“我师父出关了。”秦兰时表情依旧悲伤。

“对,师祖出关了,然后呢?”唐山玉安静地等待人的下文。

“那个死老头一出关,准没好事!!”秦兰时那么说着,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只见他有些着急地房间转起了圈圈,一边转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他难不成会把我的桃花醉先偷了?不,不对,他不会这把年纪还安排我修炼吧?嘶?还是说他出来就会找我打一顿。”

“……”这师祖听上去还挺活泼的样子。

从之前秦兰时的描述来看,似乎有时候是个古板,有时候又活泼得像个小孩。

“山玉,为师先……”要不,还是先躲起来吧?真的烦死那个死老头的唠唠叨叨了,果然年纪一大就喜欢唠叨。

然而等秦兰时转过头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唐山玉就轻轻地在他脸上落下一吻,很轻很轻,像春天的桃花瓣落入泥土中那般,温柔又带着少年独有的期待。

“先什么?”唐山玉没有往回退去,而是笑着在秦兰时的耳边咬字询问着,温热的气息缓缓吐在秦兰时的脸上,这让秦兰时感觉到浑身一麻。

“…要不,我们先亲亲?”秦兰时回过神来,按住人肩膀,一脸坚定地问道。

“很可惜,谢璟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得回去了,他们已经在下边等了。”唐山玉拍了拍秦兰时的手,示意人把他的爪子挪开。

“果然就应该让你下两次药。”秦兰时恶狠狠收回手去,一副后悔不已的模样。

“好了,你该穿好衣服了。”唐山玉随手拿起旁边昨天脱的衣服,收入了乾坤袋中,这厮果然只会脱不会收拾。

“你帮我穿吗!”秦兰时得寸进尺地问道。

“……”唐山玉笑着回头看了过去,意思很明确。

“…我自己穿就是了。”秦兰时可怜巴巴地抱紧被子。

过了一会,俩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们来到了大厅后,便发现人都在了,也是,随清宗的宗主出关可是宗门大事,自然都准备回去看看。

顾延清看了一眼俩人,点点头,便带着队,一起离开了万昌城。

待他们回去后,最先感受到的是随清宗的灵力又浓郁了几分,而宗门此时此刻是难得的安静,只有路上的虫鸣和鸟乐,还有那来自于雪山上的流下的融化冰雪。

宗主闭关的地方,便是在一处雪山中。

据说已经闭关了好几百年了。

他们这些人站在一处结出寒冰的洞口处,在那里,寒冰渐化,冷风袭来,唐山玉感觉到这风吹得有点脸痛,秦兰时见此微微往前一站,挡住了那袭来的风雪。

“怎么还没出来,寒冰都已经开始融化了。”宋鸠在一边开口问道,毕竟当初师父亲口说等洞口寒冰融化之时,便是他出关之日。

“不清楚,不过此时此刻,师父的灵力很充盈。”孟江离闭眼感受了一下此处周围的灵力,轻轻呼出一口白色热气。

“莫急呀,没准多年未见,师父是想稍作打扮才出来见我们呢。”燕明华笑嘻嘻地甩了甩手帕,然后拿起旁边弟子递过来的瓜子,开始嗑了起来。

“一大把年纪还打扮呢?瞧给他臭美的。”秦兰时嘴上一点都不积德地开始嘲讽自己的师父来了。

“咳,师父他应当还是能听到的……”顾延清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话还没说完,风雪疯狂朝着他们袭来,站在前面的几位师父反应很快地形成了灵力防护罩将弟子们都一一护在了身后。

寒冰融化成了雪水,一滴两滴,滴落在了雪地里,随后那寒冰化作了飞霜融入了周围的空气中,唐山玉感觉到周围的灵力在片刻停止了流动,它们仿佛也被冻住了一样。

接着,一道强悍的神识扫了过来,顾延清,燕明华,秦兰时,宋鸠,孟江离纷纷上前一步行礼道贺。

“祝贺师父顺利出关。”

一位长发如雪的男子身着玄色长衣自里头缓缓走出,他手里正举着一把黑伞,伞上正飘落着不少细碎白雪,他那双眸淡淡扫视了过来,落在了几位新弟子的身上,唐山玉感觉到自己神魂上被扫视后,都忍不住地颤抖着。

这便是随清宗的宗主,苏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