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后，夏逾清回拨了李天成下午打来的视频通话。
李天成开口道：“夏，那边的工作这么忙吗？”甚至没有接电话的时间。
夏逾清说：“在研究所不方便说话。”
“算起来，你到那边已有两周了。”李天成问：“在塔兰待得还习惯吗？”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说些客套话，但夏逾清不会。
“说实话，我不习惯。”
“……”李天成被噎了一下，片刻后，似是下了某种决心：“我会尽快安排让你回国。”
夏逾清没搭茬，话锋一转：“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见见R国的总统。”
李天成有点疑惑：“你想做什么？”
“我想知道这位总统的病到了什么程度。”
“？”李天成更加困惑：“病？”
夏逾清：“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位总统或许已经成了齐桓的傀儡。”
李天成默然，R国总统已经被齐桓掌控了，这确实令人难以相信。
“夏，你确定吗？”
“不确定。所以我才想见见本人。”
普通人见总统需要一系列的流程，夏逾清见李天成迟迟没有表态，又说：“如果实在难办的话——”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天成打断了：“好说，我来安排。”
*
李天成果然说到做到，不出两天，夏逾清就收到了R国总统利肯亚的邀约。
“小白哥，你帮我看看，我穿这一身去见总统合适吗？”
孙小鱼第一次面见国家元首，内心既激动又忐忑。
“额……”白旻失语片刻，“要不你把红色高跟鞋换了呢？”
孙小鱼低头一看，黑色西服套装确实和红色高跟鞋不太搭，“那我就只能穿板鞋了。”
夏逾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了一刻钟，耐心十分有限：“即使你光着脚去也没人会注意你。”
孙小鱼备受打击：“好的哥，出发。”
*
两小时后，黑色商务车停在一处金碧辉煌的大楼前。圆形的高大穹顶和繁复的雕刻令人不禁眼前一亮。
孙小鱼瞠目结舌：“这就是梵尔塞宫吗？”
“咳咳。”白旻从车上跳下来，“注意点影响，你现在代表的可是一个国家的形象。”
孙小鱼立刻抿唇。
紧接着，一位身着黑色制服的男性秘书过来迎接：“请问是dr. xIA吗？请跟我来。”
梵尔塞宫不仅占地面积大，内部构造也非常复杂。秘书带着他们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会客室。
“请诸位在这稍等片刻，总统忙完就来。”
青年男人弯腰鞠躬后便离开了。
“夏哥，我还是有点紧张。”孙小鱼摸了摸沙发的鹿皮扶手，“我要是说错话了怎么办？”
夏逾清忽然有些犯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那你就留在R国，别回去了。”
孙小鱼：“？”
“我觉得可行。”白旻一整衣襟，“逢年过节我们有时间会来看你的。”
白旻平日里很少穿正装，此时的他正身着白西装，胸口处露出里面的黑色衬衫，衬得他整个人精致了不少。
夏逾清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两眼，白旻有所察觉，屁股往右挪了挪：“亲爱的，是不是被我帅到了？”
“你去那边坐好。”夏逾清身体向左，和他保持了些距离。
白旻乖乖听话，又坐回了原位。
孙小鱼是个闲不住的，她东张西望了半天，一肚子的疑问在看到夏逾清投过来的眼神时化为乌有。
孙小鱼又想起夏逾清在出门前叮嘱她的话：谨言慎行。
不过多时，会客室的大门朝两侧打开。
利肯亚在秘书的陪同下走进来，“连杯水都没给客人倒，是谁这么粗心？”
青年秘书低声认错，“是我疏忽了。”
“算了。”利肯亚说，“你先下去吧。”
秘书弯腰后退几步，才转身离开。
利肯亚年过半百，两鬓斑白而面色红润，精神头很足，看不出有感染病毒的迹象。
“你就是从Z国远道而来的夏博士吧？”
夏逾清立刻站起来，“总统，您好。”
“坐、坐。”利肯亚坐在他对面，“不要拘束。”
利肯亚没有一点总统的架子，“夏博士啊，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才选择来塔兰参与学术研究的呢？”
此话一出，三十平米的会客室内静默了许久。
“总统先生，我是应您的要求才来塔兰的，难道您没有一点印象了吗？”
利肯亚的脸上一片茫然，丝毫不记得自己做过的决定。
“我怎么会做这种强人所难的事呢？”
“……”
“学术工作者本就辛苦，还要背井离乡，”利肯亚表示同情：“夏博士，你太难了啊。”
夏逾清：“……”
这属实给他整不会了。
“总统先生，您近来有没有觉得身体不适？”
利肯亚先是愣了愣，随即想到什么似的：“有，我经常忘记一些事情，医生说是‘健忘症’，最近一直在吃药，感觉什么用都没有。”
这就是了。
孙小鱼见总统是个好说话的，也随意了些，“叔叔，您这可能不是健忘，而是被控制了。”
夏逾清给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多言。
利肯亚很是好奇：“女娃娃，你继续说，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在得到夏逾清的默许后，孙小鱼再次开口：“是这样的。有一种名为SoS的心理病毒，在变异之后能对宿主进行精神控制，您可能是……”
她顿了顿，“中招了。”
利肯亚闻所未闻，但他觉得和孙小鱼颇为投缘，“你的意思是，我的身体不受我的控制？”
孙小鱼看向夏逾清，后者接过话去：“或许在某些时候，是这样的。”
利肯亚眯起那双不算大的眼睛，幡然醒悟般：“原来是这样。”
“……”
孙小鱼木讷地眨眨眼，总统你会不会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还没等其他人说话，利肯亚问：“那我这个病，能治吗？”
夏逾清略微点头。
孙小鱼元气满满：“有朝一日，一定可以的。”
利肯亚：“……”
沉默半天的白旻终于问道：“总统先生，您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国呢？”
利肯亚当机立断：“随时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