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旭日隐没在云层之中，霏霏细雨在玻璃窗上勾勒出丝状的水痕。
“夏，自上次一别，我们也有段时日没见了。”咖啡厅内，卡曼德搅动着面前的咖啡，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和老友叙旧一般。
夏逾清的黑眸平静无波：“直接说事吧。”
卡曼德长舒一口气，“我们不能再放任齐桓这样下去了。”
“你说的不错。”夏逾清表示赞同，“你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
卡曼德无视他话语中的其他意思，“心联大楼虽然被关停，但我们在私下还有其他实验室。”
“如果你能来帮我们的话，”卡曼德看向夏逾清的眼神中带着期待，“一定能事半功倍。”
夏逾清有些自嘲地说：“你也许不知道，我来到这里并非我的本意。如今我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监视着。”
短暂的寂静过后，卡曼德终于说出了真实意图：“pVp计划是不是有了新进展？”
夏逾清说：“我在非洲发现了一种新植物，在一定程度上能代替莹草的作用，但最后的结果还没有测试。”
卡曼德的眼底刮过一丝光亮，“那你可以在这里继续pVp计划，或许我还能帮得上忙。”
夏逾清眸光微动，沉声问道：“你也对pVp计划有想法？”
“……”卡曼德当即一愣，随后解释：“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尽快终止齐桓的阴谋。”
夏逾清在离开衡城之前，已经把关于pVp的所有资料尽数交给苏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他不觉得卡曼德能帮上什么忙，话锋一转，问：“你知不知道潜心研究所？”
“我不太了解，你知道，塔兰的小研究所非常多。”
“……”
卡曼德问：“难道这个研究所有什么问题吗？”
夏逾清说出心中所想：“我怀疑，他们有一间秘密实验室，应该是在进行什么研究。”
卡曼德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他还是企图说服夏逾清：“夏，关于我刚才的提议，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考虑。”
夏逾清不置可否，起身走出咖啡厅。
*
红色法拉利的车门打开，夏逾清坐进副驾驶。
“我就说让你拿把伞再下车，你看看，淋湿了吧。”白旻用手掸掉了夏逾清发丝上的水珠，又拿了纸巾给他擦脸。
夏逾清没言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白旻问：“怎么了？”
“没什么。”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夏逾清系好安全带，“走吧，回研究所。”
白旻发动引擎，“今天不是休息日么，去研究所干嘛？”
夏逾清嘴角一勾，正是因为是休息日，才能做点平时做不了的事。
潜心研究所的管理十分严格，只有在休息日的时候，保安只守大门，大楼里没人巡逻。
夏逾清神色自若地刷卡进入大楼。不过要想从一楼进入地下一层，要经过一个上了电子锁的铁门，也就是说还需要再刷一次卡。
夏逾清把磁卡贴在感应器上。
门上闪了红灯：“error。”
白旻挑起一侧的眉梢，戏谑道：“夏主任，看来你的权限不够啊。”
“既然不能光明正大地进去，那就只能——”
白旻秒懂：“又要做贼呗？”
夏逾清给了他一个眼神，意思是“快上”。
白旻刚要撞门，里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夏逾清拦住他，说：“里面有人。”
白旻不禁感慨：“这个时间还在上班，他们得领多少钱的工资啊。”
夏逾清有点无语：“别废话了，能不能想想其他的办法？”
“……”白旻喃喃道：“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这么凶啊。”
夏逾清摸了摸白旻的后脑勺以示安抚，小声说：“我们等人出来，然后我……你……”
白旻眉眼闪动，比了个手势：“没问题。”
他们在门口附近等了不知多久，白旻的冰块消消乐都打通了两关。不远处的大门终于开了，一个穿着研究服的人走了出来。
这片区域很少有人会来，青年研究员一眼便发现了楼道里的人。
“你们是谁？”
夏逾清没成想这人竟不认识自己，上前两步，微笑：“我们是新来的研究员。”
青年愣了愣，轻咳一声：“你们赶紧走，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字里行间尽是赶人的意思。
夏逾清有些抱歉地说：“多谢提醒，我们这就走。”
青年研究员冲他们摆了摆手，一脸嫌弃地走了。
白旻biu地一下亮出手里的磁卡，对着夏逾清邪魅一笑，脸上写着“看你老公厉害吧”。
夏逾清对着他竖了个大拇指，朝着大门处微扬下颌，白旻走过去，叮的一声刷卡开门。
夏逾清跟上，拉住他的小臂，“小心些。”
白旻转而拉住夏逾清的手，“走。”
他们沿着楼梯一直往下走，地下的气温比之楼上要偏低一些，一阵刺鼻的化学气味扑面而来。
白旻疑惑：“这是什么味？”
夏逾清对这气味很熟悉，“这下面应该是一间实验室。”
看来他之前猜得没错，潜心研究所里果然有人在进行着某些秘密实验。
昏暗的灯光下，灰色的水泥墙上倒映出缓慢移动的两个人影。
白旻半搂着夏逾清往里走，好奇心突然作祟：“亲爱的，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非人类实验体？”
“……”夏逾清嘴唇动了动，几秒后，淡淡道：“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继续走了没多久，夏逾清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越来越紧，“你在害怕？”
“怎么可能？”白旻趾高气昂地说：“不管是人是鬼，我都能一拳给他打飞。”
夏逾清笑了笑，“你最好是。”
前方实验室的大门传来声响，白旻赶紧拉着夏逾清躲进一旁的拐角处。两人的身躯淹没在阴影中，不仔细观察并不明显。
夏逾清对着白旻做了个“嘘”的手势，只见一个穿着研究服戴着护目镜的男人目不斜视地路过他们，只留下一道背影。
白旻小声说：“在选拔研究人员的时候，难道对视力没什么要求吗？”
夏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