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航的表情一片空白，只有眼珠子眨了几下，“不是，他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孔维比尹航的状态也没好到哪去，“白旻左手无名指上戴的是婚戒吗？”
“诶？还真是，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尹航像是幡然醒悟一般，“他和……院长是一对？”
尹航目瞪口呆，多洛米研究院的院长竟然是他的“嫂子”？
孔维垂下眼睑，掩饰眸中的落寞。
此时，尹航前方的人突然踮起脚。从他的角度看去，坐在中间的夏逾清刚好被遮住了半张脸。尹航这才想起，白旻那天带过去的“发小”好像就长这个样子。
那人叫什么来着，夏与秋……
——白旻居然在和他玩文字游戏。
尹航在震惊的同时不忘转过头看一眼孔维，“你不舒服么？要不我们出去吃点东西？”
孔维抬眸对他笑笑，“好。”
大厅里，白旻安然自若地坐在夏逾清身边，与其余人一起等待着应试者的到来。
工作人员为每一位面试官奉上一杯热茶，当然也包括白旻。他之所以能受到优待，不仅是因为他从头到脚都写着“院长夫人”几个大字，更重要的原因是白旻已经成为多洛米研究院最大的股东。
三天前，财务部交上来的报表令夏逾清差点犯了脑溢血，白董事长大手一挥直接补齐了研究院的所有亏空，还给全体人员涨了工资。
多洛米研究院上至管理层，下至保洁保安都对他感激涕零。
现场只有一点违和的是，别人都是清一色的制服西装，而白旻身上却是潮牌涂鸦t恤，怎么看怎么像是来砸场子的。
这时，白旻翘起腿，夏逾清只轻轻瞥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拍了拍他的膝盖。后者立刻会意，默默放下腿，学着夏逾清的样子坐好。
右侧的面试官接收到院长大人的眼色，沉声道：“开始吧。”
为了保证公平公正，面试顺序是抽签选出来的。第一位走上前来的是一个青年男人，头发一看就是精心修剪过的，下巴上隐约可见青色的胡茬。
他连招呼都没打，开口第一句就是：“我有一个问题，是关于研究院的。”
众人没说话，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报道上说，多洛米研究院在秘密研制可以操控人心的病毒，这是真的吗？”
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连大楼门口的声音都低了一度。
夏逾清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淡然，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拇指微微动了动。
女面试官清了一声嗓子，正色道：“这完全是谣言，而且我们早就辟谣过。请你不要在这里带节奏。”
这语气还算是客气，青年也就再没了顾忌，他顿了顿，道：“那个姓齐的博士不是研究院的主任吗？”
一位考官正欲说话，夏逾清抬手制止，随即慢条斯理地说：“你说的那个人，和研究院没有任何关系。”
院长大人亲自发话，那真实性自然是可以保证的。
“我知道了。”青年男人一整袖口，中气十足：“各位面试官上午好，我来自我介绍一下——”
“不必了。”夏逾清毫不留情地打断。
青年一脸不可置信：“为什么！”
夏逾清：“既然你对研究院心存疑虑，完全没有必要来参加今天的面试。请你另谋高就吧。”
男人今年三十岁，是一名博士生。被一个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人当众拒绝，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人家年纪轻轻已经是院长，青年只能放下骄傲。
“我刚刚只是随便问问，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另一位面试官抓住他话里的漏洞：“在你看来，这里是什么随便的地方吗？”
“……”
男人不再辩解，转身走了。
一段小插曲过后，接下来的进展十分顺利。前来面试的高材生们大部分都能从善如流地应对考官们的种种问题，至于结果还有待商榷。
金乌西坠，橘黄色的光芒笼罩着整个校园。
夏逾清站起身，视线从右到左扫视，“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院长客气了。”“院长辛苦了。”几人纷纷起身搭话。
突然有人又说了一句：“白总也辛苦了。”
本来正坐着玩冰块消消乐的白旻抬起头，微微一笑：“一般一般。”
夏逾清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走吧。”
白旻当即收起手机，大步跟了上去。
“要我说，进研究院的门槛还应该再高一点，”白旻漫不经心地将手搭在夏逾清的肩上，“要是再招进来像老齐那种的猫猫狗狗，还不如不招呢。”
“……”
白旻啧了一声，“你说，他是不是走关系进来的啊，前任院长不是他爸吗？”
夏逾清脚步一顿，偏过头看他，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不也是靠关系进来的吗？”
“哪能啊，我明明靠的是经济实力。”白旻歪头在夏逾清的颈侧蹭了蹭，“不过，我老婆这么厉害，让我吃软饭也不是不行。”
夏逾清轻轻拂开他的头，继续往停车场的方向走，“还是你比较有实力。”
白旻紧追不舍，“那我让你做家庭主夫你也不愿意啊。”
这时，夏逾清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几声。
是林木打来的电话。
“夏总监，林曼曼说她愿意提供变异病毒的样本数据，这个对你们有帮助吗？”
虽然他们已经在患者身上提取了SoS病毒的各个版本，但病毒经过变异之后数据肯定会有出入。不管怎么说，样本数据有总比没有好。
夏逾清回道：“可以。”
听筒里的声音响起：“那就好，我让人发过去。”
“麻烦了。”
林木的话同样传进了白旻的耳朵里，他看着夏逾清挂断通话，“林曼曼这样做，应该是为了减刑吧。”
“嗯。”夏逾清语气平平：“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白旻和他显然不在一个频道上，“对，就像我要对你负责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