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无力，昏暗。
夏逾清的意识渐渐恢复清明，房间里漆黑一片，此时的他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那杯咖啡有问题。
不过，这不是最主要的。他能感受得到，双手上的绳子像是特制的。这种绳子不会勒伤皮肤，甚至不会留下痕迹。
真是个温和的绑匪。
夏逾清用力挣了挣，身下的椅子发出嘎吱声。
左前方的门开了一条缝，地板上映出一道三角形的光芒。
紧接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身躯笼罩在黑暗中，透过门口的光线，夏逾清勉强能看出他的脸上戴着黑白相间的面具。
“醒了？”
男人的嗓音低沉，明显是在压着嗓子说话。
这在夏逾清看来，倒是多此一举了。
“别演了。”他语气平淡：“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男人半信半疑，默而不语。
“你以为我在诈你吗，”夏逾清的话语掷地有声，“齐桓。”
最后的两个字像是一道定身符，男人的身子蓦然一僵，周遭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静止了。
约莫过了半分钟，男人向旁边挪动脚步。
啪地按下开关，头顶的吊灯亮起。夏逾清被突来的光明晃到了眼睛，睫毛不自觉地颤动。
面前的男人已经摘下了面具，双目盯着夏逾清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夏逾清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神色如常：“你很得意吧，看着我一次又一次地调查你布下的局，迟迟无果。”
齐桓正欲开口，夏逾清没给他辩驳的机会：“从一年前的pVp实验开始，你就已经在谋划了。那十个人注射的是你改动过的试剂，所以才没有成功。我猜的没错的话，你自己也应该打过真正的疫苗了吧。”
“你让人跟踪我到了m国，知道我去找了史教授，怕我发现pVp计划实际上已经成功了，所以你雇凶打伤了他。”
夏逾清抬起眼梢，“后来，你诱哄林曼曼为你进行变异病毒的测试。昨天你发现孙小鱼在查林曼曼的实习记录，才终于忍不住对我下手。”
齐桓拍了拍手，问道：“就凭这些吗？”
“最后一点。”夏逾清讥讽一笑，“在衡城有能力对病毒进行改造的，除了我自己，也就剩你了，齐主任。”
“逾清，你真的很聪明。”齐桓的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喜，他靠过来，说：“可是比我预想的还是晚了点。”
夏逾清嫌恶地看着他，“我的博士论文对你的计划有帮助吗？”
“有。”齐桓伸过手来想摸摸夏逾清的脸，“你的论文很有用。”
夏逾清别过头，语调冰凉：“你别碰我！”
齐桓的眸子里闪过受伤之色，“逾清，你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排斥？为什么那个姓白的就可以？”
“他不是你。”夏逾清眼底一片冰冷，“有时候，对一个人的好恶只凭感觉就够了。”
齐桓笑起来，抚摸着夏逾清的黑发，“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他的语气缱绻中又带着一丝期待：“我一定会让你的眼中只看得到我。”
“你知道吗。”夏逾清轻飘飘地说：“齐桓，在你做这些之前我对你没什么感觉，但现在的你，让我产生了严重的生理不适。”
齐桓不怒反笑，“逾清，那我太开心了。现在的你，终于对我有感觉了。”
“……”
夏逾清不愿再与他浪费口舌，闭上双眼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