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霍林大学行政楼内忽然冒出两道鬼影。
手电筒的光圈在黑暗中缓缓移动，后面的人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白旻牢牢抱住怀里的夏逾清，右手不轻不重地在他的腰上捏了一记，“夏总监，大半夜的，就别在这表演投怀送抱了，回去再抱。”
夏逾清自行站定，“你确定这里没监控？”
“只有前门和楼道的部分地方能拍到，放心吧。”
他们是从行政楼后门进来的，一路上，白旻带着夏逾清走的都是监控死角。
白旻感受到手里攥着的另一只手出了些薄汗，调笑道：“主意是你出的，怎么还紧张起来了？”
即使黑暗中看不真切，但白旻还是能察觉到夏逾清投来的寒冷眸光。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身为霍林大学的股东之一，居然要偷摸夜访行政楼。
当然这还要拜某人所赐。
由于白天已经来过一次，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林曼曼的办公室。
两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夏逾清压下门把手，果不其然，没打开。
白旻对他比了个退后的手势，握住门把手上下扳动几下，喀嚓门开了，门锁也阵亡了。
夏逾清：“……”
白旻拉着他进去，“我早说这门的质量不行，明天我找人来修。”
上次白旻亲眼见证了校长没带办公室的钥匙，就是这样暴力开门的。
房间内比楼道里稍亮一些，窗外的月光和灯光刚好能照亮这一隅之地。
静谧的深夜，楼道里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白旻速度极快，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把夏逾清拉进怀里，手掌捂住他的口鼻。
片刻怔愣过后，夏逾清心说我又没打算说话你这不是多此一举。
门外响起两个男人的对话声。
“奇怪，我刚刚明明听见这层有动静。”
“该不会是你幻听了吧？”
“不可能啊，我耳朵挺好的，该不会是闹鬼吧？”
“别瞎说，再看看。”
楼道里的保安没走远，办公室里的两“鬼”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空气流速变得缓慢，暧昧丛生。
夏逾清呼出的温热气体尽数打在白旻手心，后者掌心发痒，却又不舍得放下来。
夏逾清的情况也没比他好到哪去，少年怀抱炙热，强有力的心跳声冲击着夏逾清的耳膜，甚至频频加快。
白旻的另一只胳膊紧紧环在夏逾清后背，感受到怀里的人不安地动了动，才松了些力道。
少顷，门外终于安静下来。
“真的挺刺激的，”白旻低头哑声道，“原来你喜欢这种调调。”
耳际一热，夏逾清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先干正事。”
白旻恋恋不舍地看着空荡荡的怀抱，心道那两个保安怎么不多检查一会儿呢。
“你觉得林曼曼会把重要的东西留在办公室？”
夏逾清戴上手套，拿起手电筒，向不远处的储物柜走去，“这里的东西，你别乱碰。”
如果林曼曼真的有问题，办公室就是第一作案地点，很大可能会留下一些痕迹。
且不排除病毒残留。
白旻果真听话，倚在墙边看着他一一检查。
储物柜隔板上一处未干涸的水渍引起了夏逾清的注意，他伸出手摸了一把，浓烈的化学气味窜进鼻腔。
白旻好奇问：“你闻什么呢？”
“苷磷基酸。”夏逾清道。
白旻：“什么东西？”
“一种致幻剂。吸入或食用后，会干预脑神经，使人产生幻觉，具体效果因人而异。”
短暂的寂静之后，白旻艰难开口：“夏逾清，你刚刚是不是闻了？！”
“是的，”夏逾清摘下手套，“所以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要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记得把我打晕。”
白旻：“……”
晚上11点到早上7点，霍林大学的校门只允许行人进出，汽车是禁止通行的。
幸好白旻在学校里有一间单人宿舍，一室一厅，虽然不大，但足够住下两个人。
进屋后，白旻时刻关注着夏逾清的精神状态。
或许是夏逾清常年研究心理学和精神科学的缘故，精神力也比常人更强大些。起码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什么异常。
直到——
夏逾清三下五除二脱掉了身上的卫衣，在他又准备去脱白色背心的时候，白旻赶紧按住他的手，“你很热吗？”
夏逾清摇摇头，那神情丝毫不觉得回家脱衣服有什么不对。
“外套脱了就行了，”白旻指了指他身上的背心，“这个不用脱。”
夏逾清哦了一声，双手没了束缚，紧接着去解裤子上的抽绳。
白旻愣了愣，眼睛不眨一下地盯着他的动作，心说你要是想脱给我看我也是乐意欣赏一下的。
不知怎么的，夏逾清鼓捣了半天都没解开，反而系成了死结。
白旻终于意识到他的状态好像不太对劲。
白旻伸出三根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夏逾清，这是几？”
出乎意料的，这人不仅没骂他，反而配合道：“三。”
太反常了。
实在是太反常了。
白旻还没来得及细想，夏逾清再次开口：“你可以帮我脱裤子吗？”
“哈？”
“我想上厕所。”
“？？？”
于是，白旻既害怕他憋坏，又怕他尿了裤子，几乎是把整条裤子扯了下来。
卫生间里，夏逾清在某人的“帮助”下小解，白旻终于如愿以偿。
果然长得美的人全身上下都很好看，秀丽的某处看得白旻喉结上下一滚。
心猿意马的人手微微一抖，一个没扶住，液体顺着修长笔直的腿顺势流至脚跟。
夏逾清忍不住蹙眉，向旁边的人投去一个“你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眼神。
白旻有点心虚，随便给他擦了两下，“你先自己待会，我去冷静冷静。”
说完，白旻回到客厅，先是打开浏览器搜索。
【人被打晕之后，会不会对身体健康造成伤害？】
缺氧性脑病、脑功能障碍、脑损伤……
这么严重？
白旻当即关了网页，打开通讯录。
信号接通后。
孙小鱼先是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白旻快速问道：“苷磷基酸，这个东西你知道不？”
“好像是……致幻剂啊，你问这个干嘛？”
“吸入这个之后，人清醒过来会不会记得之前发生的事？”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这个……我不知道，得问吸过的人。”
“那如果吸了的人，现在不清醒呢？”
孙小鱼的语气开始发颤，“你说的，不会是，夏哥吧！”
“你猜对了。”
“……”
手机刚撂下，洗手间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
白旻心道不好，这人不能自己一个人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