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漾眼底闪过一抹暗光，但最终没说什么，“是我，你感觉怎样？”
“漾漾，我感觉很难受，好像快要死了……”
“你说，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难过呢？”
不等林漾回答，顾池砚自言自语又道，“你又怎么会为我难过，你不爱我，是我奢望。”
“对不起，以前没好好珍惜你，若是可以回到从前，我在也不会那样伤害你，让你受委屈，让你离开我……”
“顾池砚，现在你能不能别说这些。”
林漾心脏像是被什么堵住，让她有点喘息不上，她打断了顾池砚的话。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糟糕，你要想的是让自己的身体好起来，而不是说丧气，要死的话！”
“你死了，顾爷爷怎么办？小忧怎么办？能不能不要这么消极！”
顾池砚听清楚了林漾带着恼怒的呵斥的话。
眸色微微一怔，顾池砚死死的盯着林漾。
不是幻觉，是林漾，真的是林漾在这里，她来看他了。
“抱歉。”顾池砚为了刚刚说的话感到有点心虚，“我感染治不了吗？”
“不是感染的问题。”林漾见他稍微清醒了，正准备和他说一下他的状况。
这时，王大夫进病房来，脸上带着焦躁，“林大夫，刚刚心外科医生打电话过来，他说他核酸检测阳了，来不了了。”
“这，没有人能给顾池砚动手术啊。”
说完，王大夫见顾池砚是清醒了，微微愣了一下。
然后赶忙安慰顾池砚，“那个，小顾啊，你也别太担心，肯定有办法的……”
“我来给他手术吧。”林漾突然道。
不能在耽搁，越耽搁越危险。
王大夫听林漾这话，怔了一下，眼里都是震惊。
“林，林大夫你还会心外科手术？”
林漾中西医都学的。
中医也有开膛破肚的治疗。
大家偏见印象的就只认为大夫会把脉看病，却不知道中医学也有开膛破肚缝针急救。
中医的博大精深不是西医能比的上的。
华佗给曹操开颅做手术的时候，西医都还没有诞生呢！
只不过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拿手术刀了。
她对此没有什么把握，所以，有人能够给顾池砚做手术，比她做手术会更好。
但现在没有人能给他做手术，她不能不站出来给他动这个手术。
做手术会死，不做手术也会死。
那动手术还有一线生机，不能就这样放弃。
“会。”林漾道，“但我的把握只有五成。”
“这，五成胜算，这太危险了，这万一手术中……”王大夫不敢将不吉利的话说出来，但很不赞同林漾动这个手术。
“林大夫，你这病也都才刚好，这精神体能也吃不消，真出事了，你要负很大责任，你怎么和他家人交代？”
这种情况，任何人都不会答应给顾池砚做手术的。
尤其顾池砚这还病毒感染着呢。
他也不是没联系别的医生，南城也有几个心外科医生没生病，可以手术。
但人家知道顾池砚这种情况根本就不敢答应做手术。
这命不是谁都能承担，能赔的起的。
林漾倒好，她连动手术的把握只有这么一点，她就敢想要给患者做手术，这也太胆大了吧。
“可以。”
还不等林漾开口，顾池砚就同意让林漾给他做这个手术了。
林漾脸上闪过一错愕，她本来还想怎么和顾池砚谈一谈让她做这个手术的，没想到他竟然就同意了？
王大夫，“……”
林大夫已经很猛了，没想到顾池砚更猛！
这可是关乎他的命啊！
他不考虑清楚自己万一让林漾动手术，在手术室在也醒不过来吗？
“小顾啊，你，你不考虑清楚啊？？你，你真同意让林大夫给你动这个手术？”王大夫还是想要在和顾池砚确认一遍。
自从知道他母亲认为他是累赘，早就该死的人那一刻，他对死亡就没有什么畏惧。
死。
他很早很早就准备好了。
若当初不是他哥替他在歹徒手里死，让他好好的活下去，他早就不会对这个人世间有半点的留恋。
他怕什么呢？若是能死在林漾的手里，若是能让她心里永远记住他，他觉得也值得。
他看着林漾，“我相信你。”
简单的四个字证明他的决心。
这次他用自己的命来表明对她的信任，不在怀疑她。
林漾沉默了好一会，点点头，“我会尽力。”
“林漾。”顾池砚深深的凝望着她，“万一我自己挺不过去了死了，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不要自责。”
“如果可以，下辈子，我希望我们还能相遇，我一定会努力的去爱你，也努力的让你爱上我。”
林漾攥紧拳头，她没说话，只是微微的点头。
顾池砚帅气惨白的脸扬起一抹笑意。
“我给你做手术，需要通知家人。”
“你现在还有没有劲儿和顾爷爷通会话，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都交代好……”
林漾十分平静的和他说该需要做的。
顾池砚倒不太想要把自己这样的情况告诉他爷爷让他们担心。
可林漾强烈要求就算不说，也必须要通知家人。
最亲的家人也就只有顾老爷子和小忧了。
顾池砚点点头。
林漾打了顾小川的视频通话。
顾小川刚好将药喂给顾老爷子喝完。
“林漾姐，你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我哥呢？”顾小川高兴的问道。
林漾开口道，“顾池砚感染病毒生病了。”
“什么！”顾小川脸色骤然一变，“那我哥他，怎么样现在病的很严重吗？”
“嗯，需要手术，我让他和爷爷说会话。”林漾淡淡道，“顾爷爷没在休息吧？”
“没有，爷爷刚喝完药。”顾小川立即回去顾老爷子的房间，“我这就把手机给爷爷。”
顾老爷子此时的精神头很不错，比林漾上次见他的时候更好了一些。
“漾丫头啊，你那边怎么样了。”顾老爷子率先开口问手机镜头里面的林漾道。
“爷爷，我挺好的，你身体怎么样了？”
“好，你开的药还有安排的饮食，和康复我每天都有按时完成。”顾老爷子笑了笑，紧跟着脸上有些惋惜，“唉，谁知道大过年的出现这疫情，这本来想要和你吃一次年夜饭也没法了。”
顾老爷子对年夜饭这件事念念不忘。
“爷爷，今年没办法，明年可以。”
“好，那明年一定要一起吃一顿年夜饭。”
“好。”叙旧的话说的差不多，林漾语气也凝重起来，“爷爷，顾池砚感染上病毒了。”
顾老爷子的神色只是微微一变，语气倒很是淡定问，“情况很糟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