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扫码付款后，那个名为程六合的健壮男子给了一套刺着武馆标志的黑色练功服。
从对方的口中，林清源得知原来所谓的武师，也是有品级之分。
所对应的，分别是黑赤橙黄绿青蓝紫白。
对于各个阶段的标准，华夏格斗会有一套独立的考核。
达到黄袍，就已能应聘武馆武师。
不过，这九种颜色的练功服，也只是官方机构的一种最为粗略的实力认证。
如果真要用打架来算的话，太难区分。
不同的位置，时间，甚至天气，都会影响战力。
甚至有些对手，必须一决生死，才能分出高下。
所以段位越高，越不会穿着那五颜六色的练功服招摇过市。
之所以认证，也不过是单纯为了挂个名享受福利。
就像眼前的程六合，林清源看不出对方属于哪个段位。
“我们流派，身捷步灵，围圆打点，避正打斜，循循相生无有穷尽，出手如燕穿帘，故名为雨燕穿帘流。”
程六合望向林清源，娓娓道来：
“初学者，练功先练桩，而这桩功，也分为动桩与静桩。
静桩可私下习练，而这动桩，你且看好。”
只见程六合膝盖微屈，双臂撑开，一手护心，另一手探出，五指呈勾状，慢慢悠悠的打出一拳。
“这招名为燕子抄水，是我派最常用的招式之一，需练上万次，方能功成。”
林清源一眨不眨，却压根就看不出什么名堂，反倒觉得像是老太太软绵绵打出的一拳。
这副姿势，倒是与公园里练健体操的老大爷有些相似。
程六合看了看他，继续道：
“初练此招，只需练形意，无需发劲，等到熟练后……”
刹那。
啪！
林清源甚至都没看到那拳是什么时候打出去的，只听空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碎开，爆出一声轻响。
等到反应过来，只见程六合已是收拳，面无表情地望向他：
“方可加入劲力与步法。”
咕咚~
林清源咽了口口水，死死记住了刚刚那转瞬即逝的一幕。
这一勾手快到只剩残影，若是打在了人的眼睛或是喉咙上……
随后，程六合又为林清源演示了雨燕穿帘的静桩。
其锻炼的是下肢力量，双腿的协调性。
与燕子抄水不同，静桩只有一个动作，较为简单。
这静桩只有一个动作，看上去简单。
可当程六合给自己浑身上下捏了一遍，把错误姿势全给纠正之后，林清源就发现自己好像太过天真了。
短短五分钟，他的双腿就已经开始打颤，后背渗出细密的汗珠，身形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摔倒过去。
“记住每个细节，我只捏一次。”
程六合轻轻一点林清源的后腰，瞬间触之即溃，宛如散架的积木倒在了地上。
“去练动桩吧，这静桩什么时候我点你你不倒，就算是入门了。”
见他那副大口喘着粗气的模样，程六合摇了摇头，摆手示意自由练习，回到了房间。
躺在地上歇了片刻后，林清源才撑着身体起身。
这具身体，比想象中要弱得多。
而且还是在加了一点体质的情况下。
开练！
脑海中，程六合的架势与出拳瞬间缓缓浮现而出。
模仿对方的姿势，林清源挥出去了第一拳。
他并没有急于求成，刻意发力，而是按照对方的说法，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形意上。
连续的半小时练习，让林清源发现，想要完全模仿出程六合的姿态，根本不可能。
自己出拳时手臂就像是生了锈般，如同提线木偶。
就算大脑知道了这动作该怎么做，也无法做到。
这就是长时间没有锻炼身体的体现。
而那程六合尽管出手很慢，但却给了林清源一种随心所欲皆可爆发的感觉。
尤其是从肩膀到手腕的几个关节，其不同很难描述。
似乎是……将骨骼融进了肌肉里面。
刹那间，肩膀已是酸痛到了极致的他灵光一闪，似乎捕捉到了某个关键。
灵光一闪，被动天赋触发！
隐约之间林清源好像发现，程六合的发力方式，并不是简单的用肩膀带动挥出拳头的发力。
而是如一根鞭子，将整条手臂弹抖出去。
想到这，林清源闭上了双眼，决定再次尝试。
“手臂是面条，手臂是面条……”
他不断给着自己心理暗示，同时不断酝酿着。
在积蓄许久后，手臂弹抖而出，不知不觉间竟用上了力。
……
房间内，楼望山与程六合围坐在桌前，侧目望着窗外正不断练习的林清源。
“你大师兄怎么样了？”
楼望山缓缓问道。
“肋骨被崩断了三根，其他倒还好。”
程六合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嗯。”
楼望山呷了口茶水，“让他在医院安心休养吧。”
听到这话，程六合咬了咬牙，愤懑道：
“要不是师父您的腿和眼睛，又怎可能被那隔壁大猫给砸了招牌？”
他深吸了口气，主动请缨：“师父，我想出手，给咱武馆的脸面挣回来！”
然而，楼望山却摇了摇头，叹气道：
“那郑天阳已是接近其流派的细嗅蔷薇之境，你不是对手。”
“我雨燕穿帘之所以会输，也是因为我们现在太过安逸。”
“你们这辈太缺乏实战经验，而且我雨燕穿帘的核心特点，也并不在擂台之上。”
“这一战，我们输的不冤。”
听到这话，程六合渐渐冷静，心里的火气也平息了下来。
“学员走了几个？”
楼望山饮了口茶，随口问道。
程六合沉默片刻，答道：“加上这个新来的，只剩下四个了。”
“嗯。”
楼望山面色平静，看不出在想什么。
“师父，我不是太明白。”
程六合恭敬接过茶水，仍是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第一眼，他就已是看出那林清源没有底子，就算是收为学员，也没必要说出那样一番条件。
想要一个月达到雨燕穿帘的第一层境“点水”，根本不可能实现。
正因如此，程六合在传授完林清源后，便只看了两眼。
这个没有任何基础的小子，很有可能要在燕子抄水这个环节上卡一个月了。
楼望山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他不喜欢唯天赋论。
毕竟，天赋、心态二者缺一不可。
光有天赋，却不努力，那就是伤仲永了。
楼望山只是突发奇想，哪怕几率为零。
如果成功，相比一位未来可期的武师，三千块钱只不过是打水漂。
能镇场子的学生，也是如今他最缺的。
达不成，一个月传授的武术知识，也够终身受益。
望着这个弟子，楼望山笑意吟吟：“万一呢？”
其实就连楼望山也没多少指望，毕竟这场交易对双方来说都绝不会有亏损。
以他的身份，也犯不着去骗一个学生的钱。
程六合直接摇头：“不可能。”
并不是他看不起林清源，而是自学武以来的认知做出的判断。
这个世界确实存在天才，但也只有真正深入了解这个领域之后，才会发现天才当真是少得可怜。
噗~
就在这时，窗外有一道细微的声响传来。
那声音极其微弱，就像是投入大海中的石子。
尽管转瞬即逝，但二人因为练武，听力极佳，敏锐的将其捕捉到了耳中。
“嗯？”
二人同时望向那青年，眼中闪过了一抹惊诧。